从未赖床的陈觥破天方赖了一次床。

青云领着张通判在偏厅已经候了许久。

张鹿的屁股似乎长了角,坐立不安,“青云,你去内院再请示一下你们大公子,我真的有急事。”

“张通判,我已经去请过了。但内院回了话,大公子的肩伤严重,昨夜睡得沉,如今还没醒,您再等等,喝杯茶。”

青云腹诽,如果是太子的人来请,我去惹那尊罗刹也就算了,如今大公子恨不得将自己关在内院不出门,张通判你何德何能,一大早就想把他从少夫人房里挖出来,指不定被他用眼神瞪死。

“唉。”张鹿叹了口气,只能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哪只侍女新换的茶盏太烫嘴,他差点没把杯子摔了。

定睛一看,这陈家还真是有钱,连待客用的杯子都是官窑,这官家平日到底赏赐了多少好东西。刚才要是摔坏,他这个穷光蛋可没钱赔。

陈觥在卧房磨磨蹭蹭够了,终于才肯起床。还故意借着肩伤,让娘子亲自给更衣。

蜜儿可不惯着他,故意将铜盆搁得叮当响,“姑爷你再不起来,张通判就要急死了。”

张鹿必定无事不登三宝殿。

陈觥梳洗好后,还是立即去见了张鹿。

张鹿瞪着陈觥,恨他见色忘义,这么久了才出来,“陈少尹,发现刘金的踪迹,这小子一直在玩灯下黑,就藏在清波门外的桥洞。还发现了……”

话到一半猛地刹住,因他瞧见自家上司的右手还拿着一方丝帕。

陈觥面不改色地将丝帕放进怀中:“发现了什么,说下去。”

方才出房门前,茶滢拿丝帕帮他擦脸。他还想胡闹一番,攥住了丝帕的一角不还,茶滢直接没理他,干脆就把丝帕送他了。

“还发现了火器。本来是我们先发现的,没想到皇城司带着人,玩了一把黄雀在后,如今刘金已经在他们手里……”

张鹿忿忿不平,府衙忙活了大半个月,倒是给皇城司捷足先登。

苦活累活都是他们干,功劳倒是一件没有。

陈觥不紧不慢,告诉张鹿:“杨公公给官家留了信,用自己的命保了刘金一条命。这场看似是流民作乱的案子,实则是官家为了掌控兵权的布局。刘金之后,估计会换一个身份,被官家打发到边防。”

对于从北边归正的将领,临安的处理方式一直都是既要又防,军事上想要依赖这些身经百战的将领,但又碍于南人正统的偏见,始终不敢重用。

陈觥顿了顿,继续说:“还有,这几日皇城司会把杜瑾娘也提走。”

张鹿气得差点跳起来,“啥?那我们还查什么案子?干脆回家养猪算了。”

陈觥看着张鹿,心里想你就是那条猪,连这点也看不明白。

“你急什么?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最急的应该是国公府,他们与杨公公图谋,本来想的应该是在这件事结束后,由他们来为官家掌控三衙。谁想到会被我们搅合,如今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捞不着,好处反而全在官家和太子,说不定哪天还会像杨公公一样,被官家当成弃子。”

张鹿好似被安慰到了,舒了一口气,“最倒霉的是李冲,那我就没那么伤心了。哎哎,你什么时候回来办公啊,这都四天了。”

陈觥低笑,“急什么,我还有一天假。后天自然就回去了。”

张鹿气急,“你在府里享受温柔乡,我在府衙当劳碌鬼。陈觥,你真不够义气。不过话说话来,你倒是跟兄弟分享分享,这新婚燕尔的滋味到底怎么样啊?”

张鹿哪壶不开提哪壶,陈觥这会分不清自己的火气是□□还是怒火,直接让青云把人赶了出去。

什么新婚燕尔温柔乡,统统没享受过,不是在东宫办差就是在书房睡硬板床,好不容易能回房睡一夜,却只能看看啥也干不成。

好生气。

去东宫的路上,茶滢坐在马车上,显得局促不安。

陈觥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停,伸手替她正了正鬓边珠钗。

“怕了?”他忽然开口。

茶滢下意识摇头,她的发丝被抿得一丝不苟,只是这张脸仍带着几分稚气,眉梢尚未褪尽少女的青涩,偏生发髻梳得端庄。

今日面见太子夫妇,许姨娘帮她挑了庄重的衣物钗饰,梳妆打扮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累得她不禁头皮发紧。

说不怕那是假的,太子那是何许人呀,堂堂一国储君,上次在画舫匆匆一瞥不过是意外,自然顾不上怕。

如今自己身份变了,成了陈觥的夫人,茶滢怕的不仅是那身份差异带来的天然窘迫,更怕的是自己做不好,会丢陈觥的脸。

她抿了抿唇,胭脂染得过分鲜艳,反倒衬得脸色愈发娇嫩。

透过车帘缝隙,东宫大门正缓缓逼近。

陈觥低笑着,握住她的手,“昨日不是说好了,怎么今日倒像要去赴鸿门宴。”

“记着,”他拇指在茶滢手心处按了按,这句话混着他身上熏香的气息落进她耳中,“你现在是少尹夫人,不是瓦舍里说书的茶娘子。万事有我,你就进去拜谢一下太子夫妇送的贺礼即可。“

这句话倒是激起了茶滢的好胜心,她嘴角一扬,“说书娘子怎么了,难不成太子夫妇还能吃了我。”

东宫内殿。

太子赵惇端坐在上首,金冠玉带,面容温雅却自带威仪。太子妃李云坐在他身侧,目光在茶滢身上轻轻一扫,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陈觥带着她上前行礼。

“臣谢殿下厚赐。”

“臣妇谢殿下厚赐。”

太子笑着抬手:“伯睿新婚,本宫与太子妃自然要表些心意。不过说来,也是本宫不对,伯睿新婚之夜,就把人从洞房中挖出来办公,实在是鬼楼的案子太过棘手,本宫也是不得已。来人,赐座。”

陈觥面不改色,“臣惶恐,为殿下效力乃是本分。”

太子却笑得愈发促狭,转头对太子妃道:“瞧瞧,咱们少尹如今也会打官腔了。”

目光又落回茶滢低垂的睫毛上,“陈少夫人莫恼,伯睿这人此前一心扑在府衙的事务上,时常深夜还在办差。”

太子妃李云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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