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阑吓得不轻,以为她又出什么事,赶忙将其搀扶起来。

索性姜庭芜只是晕厥了片刻,被平阑连拖带拽地抱回床上才勉强缓过来。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平阑打了盆水,用毛巾轻柔地帮她擦掉手上的灰。

“刀伤……”姜庭芜的声音很虚弱,她乌黑的长发凌乱不堪地黏在脸上,看上去格外狼狈。

平阑一怔,随即想起初遇时的姜庭芜,在寒冷的芦苇丛中气息奄奄,左臂的鲜血渗透了布条,将大红色的嫁衣都染成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他眉头紧锁,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仍历历在目,他帮姜庭芜轻轻拉开袖子,露出手臂上痊愈后留下的狰狞刀伤。

姜庭芜刚才其实没说真话,脸色难看是因为伤口隐隐约约地疼了一整天,可能是最近多雨,而客栈又比较阴冷,寒入体,刺得骨头发痛。

姜庭芜强撑了许久,难受得坐立不安。想找个热乎的东西来暖一暖手臂,可惜最近天冷,客栈人又多,连热水都快供应不足,掌柜急得在楼下跳着脚催促伙计快烧。

她只好先拿暖手的小手炉敷在伤口处,但依旧没有缓解疼痛,直到傍晚时分才稍微好一些,姜庭芜便厚着脸皮去敲平阑的房门,央求他帮忙去买点东西。

平阑看她虚弱的模样恨铁不成钢:“你不舒服怎么不找我!”

姜庭芜半眯着眼,看上去格外疲惫,但依旧冲着他露出一个别担心的笑容:“话本子很好看,我舍不得。”

平阑没理她贫嘴的话,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一瓶药油,往她疼的地方倒。

平阑的手法很娴熟,按摩的技巧也恰到好处,姜庭芜被疼痛折磨了许久,终于稍微缓解了一些,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平阑替她擦好药油,轻手轻脚地帮她把手放进被子里,决定去给她煮点药喝。没料到刚起身,衣角就被拽住。

“别走……”姜庭芜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紧紧揪着他的外衣,不知梦见了什么,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露出痛苦的表情,她轻声呢喃着,“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把买书的钱拿去买零食吃,我……”

平阑侧耳想细听,但姜庭芜含混地说了几句话后,就松开了手继续沉沉睡去。

房间里的蜡烛不知何时熄灭,窗外的雨没有变小,反而愈来愈猛,墙壁和地板都是湿漉漉的,阴冷感从脚底蔓延至头顶。

平阑紧缩眉头看向窗外,按道理来说,这个地方的冬天不会下这么久的雨,但今年却一反常态……难道,是要发生天灾?

大堂里虽然点着火塘,但客房内的阴冷感依旧挥之不去,平阑替姜庭芜掖好被子,起身去找掌柜:这房间太冷,夜里是睡不好觉的。

不久后大堂里的伙计气喘吁吁地抱着炭火盆上来,还不忘和平阑抱怨道:“真是见鬼了,最近一直在下雨,搞得到处都是水,房间里也是又湿又冷的……”

“是啊,可以煮点姜枣茶或者喝点当归生姜羊肉汤,这些可以温补祛湿。”平阑随口提醒道。

“多谢公子,看来公子对这些很了解。”伙计划燃火柴,等盆里的木条烧得火旺后,再往盆里加上小块的木炭,明亮的火苗照亮他年轻的脸庞。

平阑有些疲惫地轻笑起来:“不敢当不敢当,只是略懂。”

伙计捣鼓好火盆,起身瞥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投向熟睡中的姜庭芜身上,眼神里露出点意味深长的目光。

他走到门口,忽而折返脚步回来:“公子,门口这个卤肉,是公子的吧。”

“是,你放桌上吧。”

待伙计离开,平阑把窗子推开一条缝隙,冰凉的水珠扑了他一脸。外面漆黑一片,星星点点的火光全都掩埋在潮湿的大雨中。

他顺手把门关好。

外面的雨砸在窗上,发出闷沉的声响,寝殿内,明晃晃的烛火舔舐着铜烛台上繁琐的花纹,在窗棂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新帝高景正低头翻阅着一封奏折,淅沥的雨声让他纷杂的思绪无法集中:这场雨来得气势汹汹,再这么下下去田里越冬作物怕是会冻伤,从而导致来年春耕困难。再加上湿冷天气会加剧交通瘫痪,今早北域上奏折禀报,因暴雨诱发山崩,山脚多处村庄被掩埋,堵塞北部至京城的主要交通要道,道路泥泞湿滑,即便官府立即组织人前去清理土石,调拨粮草赈济灾民,也一时半会儿处理不了,车马只能绕行,这使得大批驿站文书延误。

笔尖悬在纸上,高景眉头微蹙,一时无法落笔。殿外传来轻微的声响,守在殿内的侍卫抬起眼皮,略带紧张地看向门口,太监低头弯腰地掀开帘子,一个大腹便便的官员恭敬地走进来跪下。

“启禀皇上,臣的手下追查至江南地区,根据之前追查的线索和当地官员的口信,在那里发现平禄之子平阑的踪迹,大概不久之后即可将其带回。”

高景这才勉强抬起头分给他一个眼神:“不错,周怀,贵妃那里怎么样。”

“回皇上,贵妃的情况还和之前一样,心悸气短,神疲乏力,太医看过,说这病是干血痨,十分难治,除了已故太医平禄有把握治外,唯一得其真传的只有其子平阑,可他当年已被赶出宫……”

周怀说到这,察觉身旁之人神色不对,果断闭上嘴巴。

邱成神情激动地拱手说:“皇上,臣罪该万死,但此事臣还是要说,当年平阑私下非议朝政,妄议君上的话朝廷上下可都有所听闻,而且他从小在后宫长大,与皇子关系亲密,当时皇子病重臣就怀疑与其有关,这小子看着老实样,但其心昭然若揭啊!当年若不是德高望重的老臣苦苦哀求,如今他的坟头草都该长得三尺高,这事陛下还得三思而行!”

“可是邱大人……”

“够了!”

二人赶忙住嘴,惶恐下跪。

“皇上息怒。”

高景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搁下笔,抬起眼冷冷地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贵妃病重,能救之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走到天涯海角都要将其找回来,只要能救好贵妃,一切都好说。”

“至于当年之事。”皇上起身走到窗前,雨声渐小,盖不住他的冷哼,“等救回贵妃再算账也不迟。”

“给朕接着找!既然都知道踪迹,想必找起来并不麻烦。两日之内,必须找到,若是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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