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府门前那场“负荆请罪”的闹剧,果不其然,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现如今整个京城中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永宁侯府的事儿,许多人纷纷生出许多猜想来,恨不得写成话本子。

更有好事闲人,聚集于茶楼酒肆,散播着各种“笑料”。

“听说了吗?永宁侯府的陆侯爷去崔府门前负荆请罪,要请侯夫人回府,被崔家大公子几鞭子下去,当街抽断了肋骨,现在怕是爬都爬不起来。”

“何止!那外室之前不是还传言偷了正妻的嫁妆?然后永宁侯府出面澄清,这事才不了了之的。”

“哦?还有这事?”

“你不知道了吧?我那二舅的三叔的七大姨家的女婿就在永宁侯府当差,这事儿保管是真的。”

“这会儿,永宁侯府的脸面可算是彻底被踩在地上了。”

“可不是嘛。”

永宁侯陆峥彻底沦为了整个京城的笑柄,连带着永宁侯府的门楣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洗不掉的灰。整个永宁侯府除了采买的下人,都闭门不出。

在这种情况,老侯爷回归以后隆重操办的寿宴,便成了侯府挽回颜面的最后一根稻草。尽管陆峥背上的鞭伤还未好利索,尽管永宁侯府现在入不敷出,尽管府中无能人掌管中馈,这场寿宴还是硬着头皮地大操大办了起来。

老侯爷下了死命令。这场寿宴,必须办得风风光光,必须宾客盈门,必须让来客因此“忘记”之前种种“往事”。

松鹤堂内,烛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很。

陆峥去了外衣趴在软榻上,柳如烟正在给他小心翼翼换着药,他的脸色却因疼痛而扭曲着。

陆老夫人揉着太阳穴,眼底青黑,短短几日仿佛老了十岁。

老侯爷沉脸坐在上首,手中两颗铁胆转得咯吱作响。

今日崔俪兰“遵旨”回府。她依旧是一身清雅,却如同皓月落入泥潭。可她的出现,本身就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扇在每个侯府主子的脸上,提醒着他们吃过的亏和丢的脸。

“这崔氏,留不得了。”老侯爷声音沙哑,脸上带着沟壑的慈祥纹路,眼底却泛着凶光,“此女心机深沉,手段狠绝,之前是你们看走了眼,再让她在府里待下去,我永宁侯府百年基业怕是要毁于一旦。”

“父亲说的是。”陆峥猛地抬头,牵动背上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眼冒怨毒,“他们崔府今日敢当街折辱我,明日就敢算计我侯府,必须尽快除掉她。”

陆老夫人犹犹豫豫开口:“可、宫里淑妃娘娘才下的旨意赏赐,明面上还是要‘以和为贵’,若是这般贸然动手,会不会触怒娘娘,更何况崔府那边也不好交代。”

“妇人之仁!”陆老侯爷厉声打断她,“淑妃娘娘要的无非就是‘体面’,等崔氏‘意外病故’,我们再做出背痛姿态,好生操办后事,给她一个风光大葬,全了他崔家的面子,再把她嫁妆里最不值钱的东西大张旗鼓地‘还’回去堵嘴。你再放出话,为崔氏守一年,世人只会赞我们永宁侯府仁义。”

“崔家?”陆老侯爷一声冷哼,“没有证据,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他浑浊的老眼扫过陆峥:“峥儿,寿宴就是个机会。人多眼杂,出点‘意外’,再正常不过。你背上伤未愈,最多就是‘无力照看’罢了。具体怎么安排,你想清楚,务必干净利落,不能再出任何纰漏。”

陆峥精神一振,忍着痛拱手:“儿子明白!定让那毒妇有来无回。”

“还有你那个外室柳氏。”老侯爷看向一直沉默瑟缩在角落的柳如烟,语气冰冷,“既然怀了我陆家的种,就安分待在院子里养胎,别再出去丢人现眼。这次寿宴,不许她露面。”

柳如烟浑身一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低下头,掩去眸中翻涌的不甘与恨意。凭什么?崔俪兰可以风风光光回来,自己却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起来?就因为她出身高贵?

她带着期盼抬眼,看向自己一心托付的良人。陆峥那张曾对她满是怜爱与柔情的脸上,此时此刻却因为沉浸在复仇和谋划毒计而略显狰狞,很显然,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这让她心底咯噔一声。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和他的前程。

而她,也不过是他棋局上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柳如烟被陆老侯爷一句“出去”赶出屋外。夜风凛冽,吹得她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身上的冰凉远不如心中的寒意刺骨。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趁着四周无人,小心翼翼地附耳在门外。

“你也是猪油蒙了心,你那外室出身卑贱身无长物就算了,长相才智都不如崔氏半分,你到底看上她哪里?你若是当初不是被她勾了去而是好生待你那正妻,现在说不定崔府早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拎不清的废物儿子。”陆老侯爷赶走柳如烟以后就开始教训起陆峥,陆峥被训得不敢吱声只得连连点头。

陆老夫人却在一旁翻起了白眼,暗自腹诽:这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柳如烟听了一会,一字一句都如同淬毒钢针扎进耳中,直穿心脏。她咬紧下唇,直到血腥味蔓延,才狠狠地无声咬了自己攥紧的拳头一口,疼痛让她清醒,眼中泪光瞬间消散,终是面色平静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崔俪兰“遵旨”回府的消息,也在侯府下人间悄然传开,激起不同涟漪。

部分从前得过她恩惠、或单纯敬畏她手段的仆役,心中暗喜,觉得这府里日子终于要有点盼头了;更多被陆老夫人、柳如烟收买或本就趋炎附势的,则暗暗交换着不怀好意的眼神,等着看这位“准下堂”夫人如何被进一步磋磨,甚至私下开起了赌局,赌这府里的局势又会如何。

锦兰院中,月色凉如水,洒落一室清冷。

崔俪兰本在更衣,忽闻有异响传来,便披上外衣系好系带要去查看。

崔俪兰吹亮火折子,手持银釭照去,橘黄驱散阴影,屋中角落空无一人。

连日来的劳碌,思虑过重,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回到屏风后,素净中衣系带一根根解开,再将搭在屏风上的干净衣服一件件换上,衣料摩挲出扑簌簌的窸窣声在这夜晚分外清晰。

更漏声慢,室内一灯莹然,院外忽闻鸟鸣一声,方显得万籁俱寂。

崔俪兰换好雪白的干净寝衣,感受着在这暮春的夜晚透着的几分凉,走向床边,彼时月满西楼。

月光如水,照在屋内地面上,崔俪兰踏着这水阶而上。

适逢一阵风吹入,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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