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前世IF(14)
【从不称她“阿娘”只唤她是“母亲”。】
“我不能保佑你。”
在越王听不见的,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的虚空里赵昱轻声开口。
“我已经**十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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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大败的阴云惨雾依旧笼罩在京城新年的朝贺庆典,并未拨开皇宫和朝廷众臣心中分毫凄苦。
自楚王横空出世,二十年来,大周边疆几乎未尝一败。先帝富国强兵三十载,又有楚王这位不世良将杀敌在前,京城和内地的臣子百姓,几乎都忘了被异族虎视的威胁。
所以新帝和康国公打压景烈太子旧部举荐、任命尹唐忠为主帅,并未得到太多反对。
直到大军惨败,西戎占领半壁西凉,西戎新王的锋芒越过山川大河指向京城,帝王和满朝的臣子如芒在背、如临渊井,才恍然主帅是大军的神魂,并非随意一人便可取代。
大军战败三个月了,新帝依旧夜不安寝。
今日除夕圣人当清晨祭祖、受臣下朝贺正午饮宴群臣。新帝只勉强留到宫宴开始,便再也支撑不住
他怕。
他怕。
没有人当面讽谏他无能。
但必然人人都在说他无能。
没有人当面说他不配做皇帝。
但一定……每个人都一定……
挥开侍从的手新帝磕磕绊绊扶住了书案。案上堆着奏本,堆着许多奏本。他年幼——年轻父皇不放心他亲政遗命五人为顾命大臣辅佐。这五人里有丞相有尚书右相宋檀是父皇临终最看重的臣子,也是他最喜欢的大臣。他不亲政奏本先送到中书省才会转送紫宸殿右相大可以大权独揽却从不瞒他任何事。他如师似友教他如何防备宗亲处理政事举荐忠心于他的臣子和可以对敌的将领……
但尹唐忠败了。
**右相的奏本雪花一样飞来紫宸殿竟不再经过中书省。他知道是右相荐人不利才使得边关大败丢疆失地。他应该贬斥右相再选得力的忠臣。可**右相的人太多了多到他看不清藏在奏章后的面孔。面对他恭敬的臣子满口国朝大义的臣子心里可能是另一副态度。他看不清。每一个人的面目都更比右相可憎。
尤其是楚王——景烈太子——的旧部。
尤其是那些——
翻开一册奏本新帝看到举荐越王为主将。
再翻开一册是举荐陇西守将戚成辉——景烈太子的旧部。
再翻开一册是提出罢免宋檀。
再翻开再翻开……
这些奏本,不是让他起用景烈太子的旧部、兄弟,就是**右相,近日又多了反对议和、当对西戎以血还血。
新帝看着,先是冷笑。
起用景烈太子的旧部兄弟?
如今父皇还活着的儿子,除了他,就只有十哥与十二哥!景烈太子还是楚王之时就能与废太子分庭抗礼,他**,追封太子,受天下万民怀念祭奠,白马寺的十万香火至今不灭。真让这一系重掌兵权,到下一个新年,坐在龙椅上的,岂能还是他!
对西戎以血还血?
让谁去掌兵?谁去厮杀?再来一次大败,不必宗亲谋反,恐怕父皇在九天之上都要收了他的命!
罢免宋檀?
罢免了他,谁来忠心替他做事?
除了康国公府……除了宋家,谁又绝对不会背叛于他,投向景烈太子的兄弟?
只有宋檀最能靠得住。
只有他……
可笑着,新帝又骤然哀哭。
为什么偏是叫他承担这些错!为什么偏偏是他遭遇这许多!
“十三郎!”
外殿传来女人的呼喊。
“阿昌!”
头戴龙凤金冠的太后进来了,一眼便看见了伏在书案上嚎哭的儿子。
新帝尚未娶后,今日是她在长宁宫宴饮诰命。
可酒未三巡,内侍匆匆密报陛下离席,她只得过来寻找。
这三个月,新帝一夜不曾安睡,她又何曾有过一刻安宁?
儿子哭得这么哀戚,她想到这三月的煎熬,也不禁悲从中来,抱住儿子的脑袋,母子两人相拥,痛心大哭。
女官、太监再四相劝,太后才勉强止了泪,与儿子到龙榻净面。
“阿娘……”新帝依旧哽咽,“你说,儿臣,还能怎么办?”
太后姓章,是先帝晚年的宠妃,今年不过三十五岁年纪。她出身宫人,一生皆在内廷承恩,于国朝政事无有分毫见解,做太后的两年,也因新帝有五名顾命大臣辅佐,并不置手政事,只一心替儿子挑选后妃,笼络皇亲诰命,留住云贵太妃不许出宫,牵制晋王越王。
直到西疆大败,震动内廷,儿子的皇位眼看不稳,她才慌了神,连新帝大婚的婚期都无心再选。
“现在看,这一年耽搁了立后,也是好事。”章太后凝神,秀丽的眉眼里满是愁绪与谋算,“实在不好,就选那定国公府、长兴侯府、怀安伯府或戚家、金家的女儿入宫,许以后位、妃位,如此给他们兵权也不怕。有谁还能心向旧主,胜过安稳做国舅?”
“这主意好!”新帝有了些精神,“阿娘,那快想想,谁家的女儿年岁合适?真有好人选,就贬了宋相又能如何!”
即便献出女儿和亲,宋相也已
是众矢之的。尽快叫他退步,还能因靖城公主的功劳赏他一个安稳。将来此事淡了,再起用也方便。
母子两人商议着,互相宽慰着,都无心再回席。
在含元殿与长宁宫领宴的臣子诰命低声议论,眉眼传意,捱到规定的时辰,终于能对着空荡的主位告退。
宋檀与霍玥在宫宴上,都受了许多冷面与敷衍。
回到家中,夫妻二人祭祖完毕,各褪礼服,沉默许久。
宗族告辞,这偌大的康国公府里,竟似只剩他们两人。
二十五年前,宋檀的兄长为保护父亲战死。
十二年前,因爵位之争,大嫂孙氏携女儿与宋家断绝关系,再未回过宋家一次。
七年前,父亲病笃。
恨了他半辈子的母亲终于找到机会杀了亲夫,又自裁而死。
今年,为保住宋家,他们送上长女和亲,处置了她的生母。
他们膝下唯一的儿子,宋行明,也因冥顽不灵,险误大事,被他打断了一条腿,正在偏院静养。
这个除夕夜……
“幸好推动议和,送走了公主。”
到二更时,霍玥望一望窗外,笑出一句:“不然,别说受人冷眼了,或许咱们已在天牢,连口冷饭都吃不上。”
“嗯。”宋檀应着,依旧阴沉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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