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睁开眼,入目所见皆是一片空白。
白色的天地,白色的光芒,以及眼前人白色的长发。
“师傅?这里是哪里,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有些不安,上前两步想去抓住眼前人的手腕,却更加惊恐地发现她的手腕冷如寒冰。
凌纥勉强笑了笑,她很少笑,所以看起来十分生疏。
“此处并非现世,只是一处临时搭建的秘境。说完我应该说的话以后。就会送你和那个孩子一同离开。”
“该说的话?”她一时茫然。
“方才她说的那些,你都听到了吧。”
“嗯。但是……我不明白。”
“不明白也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就够了。那些事情,我从前未曾告诉你,也是一直不知该不该说,分明心中知道躲不过,却总是忍不住犹豫。”
凌纥笑得有些苦涩:
“你可知,为何只有你一人能够使用这把剑么。”
她说着轻抚上承影剑的剑鞘。
“我,我不知道。”
“因为你是它亲自选择的主人。这是一把神器,拥有自己的灵识。唯有它选中之人,才能够驱使其中的力量,可作为承影剑的主人,所背上的也是纠缠一生的诅咒。是,诅咒。她说得对啊,的确就是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又猛地捂住嘴剧烈地咳着,好似要将肺都咳出,可当她放下手时,掌心中满是艳红的鲜血:
“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本以为还能再撑一会儿。你听着,接下来的话,一句也不能忘掉。拿着这枚令牌。我死以后,你便是凌霄宗下一任掌门人,日后你要恨我要怨我都随意,但你没有拒绝的选择。”
“什么?师傅您在说什么啊,怎,怎么会……您怎么会死呢,不会的,我们带上其他人离开这里,想办法把那些邪祟像上一回那样封印住不就好了么?”
意外来的太过突然,程衍完全呆住了,她木木地张口,像是很艰难地在试图理解方才的话。
“我有我的办法。你只需要听话就足够了。你已知道历任凌霄宗掌门的职责,便是守护封印那千年前邪魔的阵法,却不知你手中这柄剑,也是开启与毁去这阵法的钥匙。它所选择之人,注定余生都将与其捆于一处,唯有到你死去的那一刻,它才会另择新主。
作为承影剑的主人,也是那压制邪魔的阵眼。可邪魔乃非人之物,每一任掌门,每一位负责镇守封印的人,一旦接过这份责任,便注定了无时无刻要遭受邪魔的侵蚀与。所以几乎每一任掌门人的结局,无非是被侵蚀神志灵识发疯,或者被邪魔附体,化作活着的厉鬼。这些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可即便如此,也总要有人站在这里,守住这道。否则封印被毁,等待着凡人的又是怎样生灵涂炭的结局?这也是我为何,不知该如何对你开口的原因,这把剑选择了你作为主人,也意味着这是你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可……也许当初那一日,我就不应该——”
“我的师傅,也就是前任掌门人,自然也逃不过这个几乎注定的结局。十年前,我到一座边陲之地去追踪她。。或者说它,毕竟那实在已无法称作是一个人了,我没有选择,只能亲自了结。”
“对,是我,亲手杀死自己已经成为邪魔的师长。可就在那一刻,我发现承影剑本该沉寂的魂魄躁动不堪,它竟然几乎是瞬间,就选择了新的主人。是你!
她为何会选择你做主人,我不知道。传闻之中只有心中毫无杂念最为澄澈之人,才能够拿起这把足以灭世的剑。总之,在已经不能被称为师傅的那样湮灭的刹那,承影剑选择了你做主人。而我又不能因此再杀死一个无辜的孩子。”
“但最初……我并没有想到要带你走。而那年正是凡人之间的战乱之中,叛军围城,将所有人都困在里面。我一个人想要杀出去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对凡人动武总是不义之举。因而只能暂且留下静观其变。可就在当晚,你母亲找到了我,她深夜来敲门,跪在外面,带着正发着高烧的你。”
“我一个人虽然守不住这座城,但并非不能离开,只可惜即便是我也只够带走一个人。所以…那时的我带走了你。你会怪我没能带她一起离开么?”
程衍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剩面上泪水汩汩而下,像是已经麻木。
“一路上你一句话也没说。我本想把你放到我一个旧友那里,直到我要走,你才说了第一句话,却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没有恢复你从前的记忆,是不愿你被从前的事情牵绊。你母亲临走前告诉我,她看见白日里我们说过话,知道我是来自仙门之人,所以也只能来求我。她说虽然她已没机会再看着你长大,可你的未来很长,不该葬送在这里。可惜……”
“承影剑只有上一代主人死去,它才会选择新人。知晓这个秘密的人不多,可她肯定会想办法杀你,所以我只能将你带回山上。”
“她?是今晚来找我们的那个么?”
“不错。而我并非这把剑的真正的主人,这些年来能做的,也只是用自己的元神勉强将封印勉强压制住,但近来也已是越发力不从心。所以前些日子,你才会见到封印松动,让那些邪魔有机会脱出。”
程衍突然明白了。明白为何自己的师傅总是常年累月地闭关,为何总是一副虚弱的模样,
一个人,独自扛着这样这样巨大的秘密走了这么远,守着这些非人之物一年一年,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好似一盏独燃于墓室之中的长明灯,身旁却无一人能够知晓自己心中的苦涩,这又该是怎样的一种无奈。
“该说的都说完了。”她一伸手,掌中出现一枚玄铁制成的令牌,是凌霄宗的掌门令:“承影剑之主,便是凌霄宗的掌门,百年来一贯如此,只是从前你年纪小,我也不知该不该将这一切告诉你。但现在没有时间了。今后的选择,就交由你自己来亲自决定。”
说罢,她难得揉了揉程衍的头顶:“别怕。师傅会一直看着你。”
“胡说……如果你不在了,拿什么看……”她声音哽咽,再说不出话。
“去吧。别害怕。”
说罢,她微微笑了笑,让那张常年带着远离尘世般疏离的脸多了几分人气。而后伸手一推,秘境在瞬间崩塌。
待程衍再次睁开眼睛,却已是倒在一处山间杂草之中,她觉得浑身冰冷,不住地战栗着,方才秘境之中师傅对自己所说的话一句一句,在耳边嗡嗡地回响。
她正欲爬起,忽然被人轻轻扶住,那人伸出手来想替她抹去脸上尚未干涸的泪痕。
“这里是……”
她环顾四下,看见了身边熟悉的黑衣身影,又辨认出此处乃距离三清山足有十余里的一处山涧之间,方才凌纥强行开启缩地阵,将她与沈渊传送至此,自己却留了下来。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瞬间,她几乎想也没想,连滚带爬地奔起,方才面对那些邪祟持久的消耗让她几乎快要支撑不住。
夜风穿过幽暗林间发出令人悚然的呼啸,仿佛天地之间已只余她一人。沈渊呢,师傅有没有将他也带出来?凌纥自己呢?
“回去。师傅……师傅她还留在那里。”
修士选择将自己体内剩余的一切法力在瞬间引爆,可以造成超出想象的威力,可这也与自杀并无区别。无论如何她必须回去看看。
她哆嗦着摸出被紧攥在手中的那块掌门令,将法力灌注其中,只见这块手掌大小的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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