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州渡提一口气封住身上所有伤口,飞快逃离天界的灵网。

刚到百禽山的碎光阵上就血洒长空。浑身虽疼,但不急着逃回初生潭养伤,四仰八叉躺在大阵上等该关心他的人来。

但先赶来的是程玉炼,毫不留情踢他一脚:“没死吧?”

然后冷血地飞进山里。

钟青阳和南影赶来时,怜州渡从佯装变成真昏。

伤这样了还被人丢在大阵上不管不问的怜州渡让钟青阳长叹不止。如果没有天界从中作梗,此人早位列道君一系,哪容人人都来唾弃他一把。抱起怜州渡先回月离小院,替他治好伤,也等他慢悠悠醒来。

“伤这么重为何不通知我?”

“拿到了。”怜州渡掏出无境珠盒子,顺势把头枕到钟青阳腿上,高举传讯符笑问:“作数吗 ?”

钟青阳飞快去抢。

怜州渡忍着浑身疼坐起来,扳过他的头,额头相触,揶揄道:“反悔?还是不好意思?等唤醒张枢,松一口气,我要尽兴的折腾。”

钟青阳在他受伤最重的腹部戳一下,“先把伤养好,别整天胡思乱想。我去找师兄说个话。”

*

无境珠红如鸡血,圆润精巧,比此前粗制滥造的假货漂亮不少。

南影确认过无境珠的真假后,对眼前齐聚一堂的三人深感疑惑,不等开口问,怜州渡就拖着病痛把他安排在百禽宫,让一帮老成稳重的山精陪他聊天清谈。

怕他起疑心,怜州渡又搬出早就落灰的木工工具,挑上好木材尽他发挥。

三人走进万物卷,程玉炼问钟青阳:“你不是有很多疑惑要问师伯,为何不让他知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救活张枢,我一步一步逼问到他身上。天界对伏辰的迫害和算计,南影道君看得清清楚楚,但他选择缄默不言,必定是天界许了他想要的东西。”

程玉炼想了一下,“这世间还有师伯想要的东西?”

怜州渡在前引路,被他蠢的无话可说,淡淡回答:“白蜺。”

程玉炼茅塞顿开,两步追上怜州渡轻拍他肩头。

怜州渡停下脚步睹上一张扭曲僵硬的脸,又听见他一向刻薄的嘴里吐出几个字:“你真聪明,心思够细。”

怜州渡拿眼珠上下打量他:“……转变这么大,你莫非有病?”

跟在后面的钟青阳忍不住笑出声,不枉昨日给师兄上的一课,立竿见影。

无境珠放在张枢胸口,由钟青阳四人同时向其体内灌注法力。

从红色珠子内爬出形似经脉的几道灵气,像开枝散叶的血管,红艳如火。

它们没借助张枢生前遗物,非常迅速、果断平铺在张枢身体的四肢和头颅上,并缓慢向血肉里浸润。

温养神魂是个极其缓慢又不能急功近利的过程。

四个人在阁楼里待了整整四十九日,脸上都露出疲惫倦怠神情。躺在中央的张枢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

简一竖着金刚指,焦躁地闭着双眼,哑声问:“青冥真君,今日是七七重生之日,张兄怎么就不惦记我们一点啊?”

钟青阳也一连四十九天没说话,声音哑又沉重,如果七七之日醒不来,可能还要等到九九极限之时,不等他安抚众人,程玉炼接话道:“帝尊说张枢这样的也得五十年,耐心点,尤其简一更要耐心,后面细水流长的温养过程要靠你。”

简一睁圆眼睛,目光挪到脸色灰暗的张枢身上,只得忍了。

“帝尊的话就别信了,九九之前必定醒来。”

从他们张口说话起,张枢就分辨出几个熟悉的声音,但他被困在一片虚空里,破不开眼前障碍,无法睁眼,也不能给他们传达他的意识。

怜州渡收了施法的手,走到张枢跟前将一盏龙息给他灌下去。冰凉清冽的灵息从喉咙滑至肺腑,很快席卷全身。

另外三人都减弱法力的输入,静静地等着。

冰寒浸骨的灵息如山洪海啸扑面而来,一扫张枢灵台的混沌。

张枢骤然睁开眼,喉咙猛烈收缩,深吸一大口三百年没再呼进去的纯净空气,带着阁楼淡淡霉味的空气从他肺腑走一圈,缓缓吐纳出来。

简一粗暴地大喊一声:“张枢!!”

张枢呆滞地看向简一,双目渐渐清透有神,喉头发紧,没等开口就留下两串清泪,他记忆还很混沌,就是莫名想哭。

“张枢,还能不能记得我们?”钟青阳对张枢有浓浓的愧疚。

声音低沉沙哑,让记忆霎时灌回脑海的张枢有种不好的预感,动动嘴角挤出一个勉强的笑:“青冥真君!”

“不急着说话,先运转灵气在大周天走一遍,调息完我有话问你。”

张枢挪动身体时骨关节咔咔响,站起来又浑身乏力,忙盘腿凝神,不紧不慢地问:“是不是想问昨日发生在东海的事?此事我要养好体力跟你细说,不过我先跟你举荐个孩子,是我至今见过最有灵性的孩子,是棵修行的好苗,估计现在还飘在海上,不如你派个人给他找到,收到斗部悉心教导,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就是凶了点,很野。”

站在张枢跟前的人一时无法接话。

怜州渡负手站在张枢身后,闻言也沉默不语,心里五味杂陈,若真能如张枢所言,一条道顺顺利利走下去,哪会有后来的许多事。

程玉炼问:“你觉得巡逻东海是昨日之事?”

张枢神情一凝,“难道不是?”伸出有些僵硬的手,感受周身的酸痛无力,小心问:“别告诉我我昏迷了几年?”

程玉炼:“如果不止呢?”

“几十年?”但趴在船边垂泪的孩子的面孔依旧清晰,他朝深海呐喊时的声音绝望恐惧,一举一动犹在昨日。

简一无法再跟张枢打哑谜,深吸一口气,直截了当告诉他:“从你去东海那天至今已三百零六年了。”

屋内一阵沉寂。

张枢按住胸口发愣很久,纵使三百年对神仙而言如昙花一瞬,可错过这一瞬的花开,莫名让人窝火失落,抬头向钟青阳求证:“真的三百年?”

钟青阳点头。

“我错过了三百年?这是哪里?我就睡在这里三百年?真没有骗我?”

简一:“张兄,别抓着三百年不放,除了青冥真君投胎过一次,斗部其实还跟以前一样,兄弟们都等着你回去了。”

张枢捂住胸口咳嗽一阵,气喘吁吁问:“投胎?发生了什么事?”

怜州渡从后面绕到张枢正前方,言简意赅地问:“你的问题挺多,我看你肯定有力气回答我几个问题。那日在东海,是谁杀死了你?”

张枢盘坐在地,仰视角度看向怜州渡,觉得此人面孔有点熟悉。

“不用盯着我看,我就是你刚才要举荐到斗部的孩子。今日你当着二位真君的面告诉我,三百零六年前的东海捕鱼旺季、惊天海啸过后,谁杀死了来东海巡视异常的你?用什么办法让你毫不防备死在他手里?”

没有足够时间让张枢从混沌中理清眼前情况,甚至不知身处何地,但眼前这个威严强势的年轻人以一种他无法反抗的姿势矗立跟前,不给他一点怀疑的机会。

钟青阳走近一步与年轻人并肩齐驱,沉稳平静地安抚张枢:“说吧,张灵官,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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