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明还用匕首捅进奉峒长胸前的伤口,狠狠地搅了一搅。

“峒长啊!你死了,我们该如何抵抗汉人啊!”

奉明还收回匕首,将身体不停颤抖的奉峒长放下去,突然大声哭嚎。

门外众瑶将俱闯了进来,到了床边,看见奉峒长胸前涌出大股鲜血,一时间震惊又茫然。

“快去请巫医!”

有人焦急喊叫,奉明还却呵斥道,“闭嘴!峒长有话要说!”

奉峒长喉咙里全是血液,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不连贯的音节。

“峒长,你说甚么?我们都在!”

奉明还弯下腰贴近过去,奉峒长身体颤抖,右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奉明还。

奉明还悲恸不已,握住奉峒长的右手大声说道:“峒长,属下知道了。属下定会继承你的遗志,带领族人,将汉人赶出大山!”

奉明还嚎啕大哭,“峒长,你放心去罢!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期许,让汉人踏进峒寨半步!”

奉峒长的眼球仿佛要瞪出来了,身子猛地一震,再无半点动静。

奉明还松开手,奉峒长的右手径直落下去,奉明还俯身,将奉峒长的双眼合上,嘴角一丝笑容一闪而过。

他站起身,面朝众瑶将,悲愤不已。

“峒长为叛徒所害,临终将白面江峒交与我,我在此向祖师立誓,必肃清奸细,驱逐汉人,为峒长报仇,保住唔奈一脉!”

他环视一圈,几个瑶将对视一眼,眼中流露明显的警惕,右手不老实地摸向腰间刀柄。

他目光狠厉,“你们默不作声,莫不是怕了汉人,想着投降?老子今日告诉你们,谁敢与汉人言和,便是唔奈罪人,老子必杀之!”

不少瑶将皱眉,其中一个年长的说道,“峒长被害,人心惶惶,贯冲峒民又久被汉人蛊惑,我们当退回白面江,以免汉人和内奸里应外合,白白让儿郎丧命。”

顿了顿,他深深看了眼奉明还,“其他事,等办完峒长丧事再与族人商量,至少也要问过巴脉的意思。”

奉明还扫视一圈,似笑非笑,“你们都是这个意思?”

瑶将你看我,我看你,相继点头。

“当务之急,是送回峒长遗体,叫他在祖树下安眠。至于峒长人选,既然峒长此前不曾言明,便该峒中耆老选出。”

几人发表意见,几人点头应和。

奉明还笑了笑,不急不躁地说道,“我原以为内奸难抓,没想到现下便藏不住,一个个跳出来了。”

众瑶将面露惊诧,奉明还却继续感慨道,“想必就是你们这些软骨头,不敢与汉人交战,于是将前线的叛徒放入,借刀杀人。”

他脸上的笑顿时褪去,一股寒意从眼底溢出。

“如此也好,你们这些怯弱的叛徒自己跳出来了,省得老子慢慢去抓。”

年长瑶将怒斥,“奉明还,你甚么意思!”

话音未落,楼外突然响起一阵惊恐的叫声,紧接着惨叫声此起彼伏。

众瑶将乱作一团,大喊“汉人杀来了”,但奉明还不动如山,看戏般地流露出讥讽之意。

年长瑶将顿时惊醒,又是愤怒又是恐惧,声音颤栗,“奉明还,是你!你要做甚么!”

众人惊恐看来,奉明还沉默不语,吊脚楼震了一震,十数人上楼,涌进房中。

“老子要肃清奸细,驱逐汉人,为峒长报仇。”

众瑶将被团团围住,一个个惊骇不已地紧紧贴在一起。

“奉明还,你疯了!”

“疯了?”

奉明还慢慢拔出腰刀,表情庄重,语气却带着戏谑。

“各位,为了唔奈,借你们头颅一用。”

……

佟香玉拄着拐杖,跟在运送辎重的乡勇队伍后面慢慢行进。

“抓紧了,天黑前要赶到贯冲峒!”

罗固从前面走来,一边走一边催促。

“唉,小心!”

一个乡勇走急了些,麻木的双手没使上力,堆满粮食的独轮车将他往后一拉,人倒车翻,羊肠小道顿时堵塞。

乡勇连声告罪,前后几人连忙过来帮忙,罗固嘴上骂咧咧,但还是帮着乡勇将粮食搬上了独轮车。

队伍又动了起来。

罗固走到佟香玉身边,双手伸出,嘴巴微微张开,却又很快闭上,连带着手也缩了回去。

“罗连长,也不必这么着急。”佟香玉说话时稍稍有些喘,“奉明还已率各峒瑶兵离开贯冲峒,不会是假的。

“他虽手段狠辣,趁着老峒长重伤死亡,凭武力迅速清除了反对者,又以所谓大义裹挟了他峒瑶兵,却也只夺取了前线军权。

“各瑶峒很难接受他滥杀专权,尤其是白面江峒。他必须尽快赶回去,在白面江峒反对他的势力统合前掌控局势。

“否则根基不稳,现下的拥趸立时便会背叛他。”

罗固眺望苍茫山林,皱起眉头,“佟直指说的有理,但奉明还武力夺权,缺乏威望,正需要几场胜利巩固地位,不能不小心。”

“罗连长考虑周全。”

佟香玉回了句客套话。

不管怎么说,作战仍以罗固为主,她不便多嘴,何况罗固所虑也十分合理。

奉明还这等心狠手辣的赌徒,说不定真不自量力,在山中某处埋伏了人马。

小心,总没有错。

“佟直指说笑了,是我这等没读过书的粗笨之人太过保守了。”罗固苦笑道,“若换作社长,早发兵奇袭贯冲峒了,何至于丧失瑶兵混乱这一击溃他们的好机会。”

佟香玉笑道,“不是谁都是社长。何况社长手下精兵如云,罗连长不过一连护乡队。”

她看向乡勇们奋力拉着的摇摇晃晃的独轮车,将罗固的解释堵了回去,“罗连长,乡勇队用的可是最新的独轮车?”

罗固怔住,不大明白佟香玉为何发此问,疑惑地点了点头,“是车厂的新车,用着的确比以前省力。”

“但看着不大稳。”佟香玉道,“车厂研制的新款独轮车,以及两轮、四轮马车,社长都不太满意。如此看来,确实有许多不足。”

罗固更为疑惑,“毕竟是山道,崎岖难行。”

佟香玉沉思片刻,忽地嘴角上扬,叫罗固心中春波荡漾,“杨社长常说,‘要想富先修路’,我看呐,‘想打胜仗,也得先修路’。

“似这般运送辎重,不但过慢,而且极易被瑶人截断道路。莫说深入辰州、靖州瑶峒,便是清剿奉明还,都有些难。”

“啊,是……”罗固心绪沉浸在某种情愫中,随口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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