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轻,像是随意的一句,却不想周遭人皆作一怔,目光齐齐聚了过来——
“昨儿个还瞧见刘婆子打裴家出来,这是定下了?”
“肯定是定下了,这都住一块儿了,哪好再反悔。”
秦既白瞧了眼前头的男人,家里家外都是裴松做主,他乐得被他管着,裴松没开口的话,他自是不会多嘴。
见人不作声,姑婆婶子兴致不减,抻着颈子不停地追问。
“啥时候成亲啊?”
“说是分家了,那到时候爹娘咋个请法,按哪头的章程?”
“哎呦我可听说你是遭人骗的,不再好好思量思量了?”
昨儿个刘媒婆打裴家出来,好一副神清气爽、春风满面的模样。
她心里欢喜,旁的随便一问便和盘托出了。
可她一个媒婆子,口里惯没个真话,旁的听着也是将信将疑。
况且那秦卫氏拍着胸脯子字字泣涕,说是裴松打进家门,三言两语将个老实孩子骗昏了头,觉得家里刻薄了他,竟是连老汉也不肯认。
……
裴松瞧了会儿,生怕秦既白应付不来,忙返回身拉住了他的手臂。
秦既白一个汉子,平时虽鲜少同婆婶打交道,却也不是答对不出,只是裴松在前头瞧着,许多话他不好直白了说。
有劲儿的手握在臂膀上,衣裳袖短,连点儿遮挡也无,皮肤相触时温温热热。
裴松将人拉到身边,婆子一见“罗刹”赶忙闭了口,垂着头摘豆角的摘豆角,剥蒜皮的剥蒜皮,皆悄默无声了。
闹街在村子口,再往东行个三五里,便能进镇子了。
这地界虽比不上镇子街市繁华,却也五脏六腑俱全,并排的三条短街铺面林立,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裴榕上工的木匠铺子便在闹街的犄角旮旯里,虽然不大,却也因占着闹街的一隅之地,而不愁客源。
俩人到时,铺子里早食卖得正火热,热汤面、烤饼炸糕、豆腐脑……街两边摆出一连排的小矮桌,有不少客人正埋头用饭。
裴松一早便饿了,他看去秦既白:“想吃些啥?”
这地界秦既白并不陌生,以前同阿爹打猎,因着一进山便是小几月难出来,山里日子苦,老猎户们总要挑着时日吃顿好的,他便也跟着改善伙食。
到后头下山,总也免不了用兽皮兽骨换银钱,这些事儿轮不上秦既白操心,只是他独自上山打小兽攒聘金时,确也偷摸来此寻过价。
秦既白看向裴松:“我都行。”
“咕噜”一声响,裴松真是饿得紧了,他抿了下唇:“那咱就吃个青菜面,再配个饼子。”
面摊是家老招牌,因着店面不算大,小灶房占了大半的空间,屋头的地界只将将放得下三张小桌,其余的桌凳便都摆在了店门口子。
这时节,坐在外头吃饭也不觉得冷,况且面汤本就发汗,坐在外头吹吹风,倒还觉得舒坦。
俩人找了个干净桌子相对而坐,上位客人的汤碗还没收走,裴松将筐子递给秦既白看着,自顾自进里间点面。
素面一文钱一碗,上头像模像样地飘两片青菜叶,裴松掂量了下自己带的铜板,他这趟出来,被裴椿耳提面命的好一顿吩咐,绣衣裳的丝线,要金银边的,绣出来的样式才好看,两坛子黄酒,做席面喝一坛子,再封一坛,待到生娃娃满月了好办酒……
裴松一阵脸热,他赶忙正了正色,朗声道:“店家来两碗素面。”
店伙计正拿着布巾抹桌子,他笑着应了一声:“好嘞两文钱,客官您稍坐歇息,这就来了。”
一摞脏碗放到桌面上,伙计擦了把手,笑眼盈盈地来收钱。
裴松将铜板放到桌面上,可脚下却没动,他踌躇了片刻:“大肉的几文?”
“大肉面四文。”
裴松咬了咬牙,又垂头捻出几个铜板:“一碗里加个大肉吧。”
日头高升,人流逐渐多了起来。
秦既白坐在矮桌前,百无聊赖地看着熙攘的街巷。
待到裴松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个油纸包。
刚出锅的烧饼,表面撒了一层黑芝麻,又酥又脆,那味道香得人涎水直流。
裴松才屈膝坐到凳子上,店伙计也端着面条上了桌,他笑着看向裴松,见人抬下颌点了点对面,便心领神会的将有肉的那碗面放到了秦既白跟前。
秦既白看了看自己这碗,又看了看裴松那碗,伸筷子将大肉块儿夹到了裴松碗里。
“哎哎这是干啥呀?”裴松正在撕饼子,这热腾劲儿就是隔着油纸都还烫手,他龇牙咧嘴地甩了甩,却被秦既白一把抓住腕子,捧到嘴边轻吹了起来。
男狐狸,不怪裴椿说他,秦既白长得是好看,都不能只单说好看,是整个村子里数一数二的俊,一张白面庞咋晒都不发黑,一脸病气却不显得萎顿。
裴松愣了会儿神,忙又将手抽了回来,笑得颇有些局促:“不烫了。”
秦既白“嗯”一声,无事发生般拿起筷子搅了搅面,见裴松没动,又端过他那碗,帮着将面搅散开。
一碗素面一碗肉面,加了大肉的那碗,底汤是用猪油炒香的,上面飘了一层细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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