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飘飘洒洒,银亮如丝,斜纵四方天地,下方的村庄,在萧索秋雨与淡淡水雾中,秩序井然 ,安静祥和,前几日亡羊山腥风血雨的大战,似乎与这里隔着十万八千里 。
褚云家在三沟村最后面,紧挨着一座小山的山脚。
院门紧紧关着,上面挂了一道锈迹斑斑的铜锁,门前的老柳树还活着,柳叶金黄,湿淋淋,在秋雨中透出悲凉无依的凄迷。
站在栅栏外,乔鹤看见院中干干净净,并无杂草丛生,角落的鸡窝,当年被风雪压倒,现在又完好蹲在那,一切陈设如旧。
有人在打理这个小院。
秋雨飘飘洒洒,银亮如丝,斜纵四方天地,下方的村庄,在萧索秋雨与淡淡水雾中,秩序井然 ,安静祥和,前几日亡羊山腥风血雨的大战,似乎与这里隔着十万八千里 。
褚云家在三沟村最后面,紧挨着一座小山的山脚。
院门紧紧关着,上面挂了一道锈迹斑斑的铜锁,门前的老柳树还活着,柳叶金黄,湿淋淋,在秋雨中透出悲凉无依的凄迷。
站在栅栏外,乔鹤看见院中干干净净,并无杂草丛生,角落的鸡窝,当年被风雪压倒,现在又完好蹲在那,一切陈设如旧。
有人在打理这个小院。
乔鹤看了眼附近,这个时候天还早,又下雨,没有村民出来做活。他轻轻一跃,飞过栅栏,踏上石阶,走到正屋门前,敲门的手,停在半空,犹豫一瞬,直接推门而入 。
经久不开的门扉,在寂静的清晨,发出一声“呕哑嘲哳”的长叹。
乔鹤整颗心随着堪称“凄惨”的开门声,不停飞涨,占满胸腔,鼓动声重而快。
然后,他看见了褚云,他蜷在灶边矮杌上,长腿屈起,双臂环膝,整个人像一尊失了魂魄,脆弱麻木的石像,屋中昏昧光线包裹住他,他也紧紧包裹住自己。
与亡羊山尸山血海,令人闻风丧胆的罗刹,难以想象,是同一个人。
杀人如麻的悬天仙剑被他扔在锅中,像炒菜的锅铲。
生人气息闯入,褚云微不可察偏了一下脸,漆黑如渊的眸子,冷静无温的斜睨向乔鹤。乔鹤周身血液霎时冰凉,只有心跳声,震天似的要蹦出来。
他用尽平生之力,让手脚从容跨过门槛,走进屋中。
褚云就坐在灶炉边,两三步的距离,乔鹤迈出第一步时,想着,命交代在这,无所谓了;走第二步时,想着,褚云是主角啊,怎么能把自己搞得这样惨;走最后一步时,想着,去他妈的命!
“褚云。”乔鹤听见自己极其镇静,极其温和的嗓音,然后,衣袖荡了荡,他伸出手掌,他的掌心在冷山中待了一夜,变得冰冷,掌纹疏阔干净,一条命运线贯彻手掌,他说:“跟我走吧。”
我如今也有些修为,可以保护你。
天大地大总有安身立命之所,不受这份鸟气,不要这个所谓的主角之命!
乔鹤垂下视线,目光从他闪着乌玉光泽的长发慢慢往下,漫天血雨中走出来,他一身玄色长袍没有半点异味,干净整洁,拢在膝盖的双手戴一副黑色兽皮手套,严密包裹,未露寸肤。
也许是极快的一瞬,也许是许久的一刻
人在等待时,总会混淆时间的流速。
褚云平视前方,目光空洞,听见乔鹤说的话,瞳孔逐渐凝聚起来,无比清楚地看见,伸到他面前那只摊开的,等待的手掌。
然后,他后知后觉抬起头,在血色弥漫,一片虚无的视野中,一张清俊温柔的脸庞不偏不倚撞进他眼眸当中。
良久,在初升的日光从门槛蔓延至二人身上,一切光明磊落起来时,乔鹤听见他低声道:“是你啊。”
三个字并无感情,也不显意外,只有绵长的疲惫和冷淡。
乔鹤理智回笼,手仍旧没有拿开,“是我,”仍旧再一遍重复,“所以,你要不要和我走。”
褚云曲起的长腿一点一点伸直,腰身同样挺直起来,那简陋的杌子,在转眼间,成了一把威仪棣棣的王座,他目光从乔鹤脸上垂落,微笑道:“去哪?”
乔鹤心口一紧,见到褚云时,怜惜怒火悲痛纠缠成一哄而上的冲动,冲动之后,面对紧随而至的问题与后果,他没具体想过,胸膛起伏一下,他脸色不变,道:“我听说,北境有一处名为幽都,没有修士,没有生人,我们去那。”
像在说不咸不淡的家常话,褚云道:“我不喜欢。”
乔鹤又道:“西洲最西边,有山名招摇,鸟飞不过,云霞弥漫,人影绝迹,我们去那。”
褚云偏头看向门外,日光直愣愣照到他脸上,艳艳无双,他兴致缺缺道:“不去。”
乔鹤又向他说起东洲缥缈难寻的蓬莱仙岛、南境尽头的五藏之滨。褚云全都干脆轻易的拒绝。
“还有吗?”他戴着墨黑手套的双手按着膝盖,像要准备起身。
乔鹤道:“你想去哪?”
褚云安然一笑,“我想在这,不行吗?”
“你杀了这么多人,”乔鹤实事求是道:“没法再留在这。”
“你带我走,是怕我杀更多的人?”褚云目光斜抬,看向乔鹤,唇角笑意柔和,“还是说,怕他们杀了我。”
乔鹤对他的视线,不躲不闪,“都有。”
“我不明白,”褚云收起长腿,从杌子上站了起来,高下立转,他低垂视线,凝视乔鹤沉静温柔的脸庞,变化真大,他想。他快要认不出来。
“乔鹤,”他轻轻叫了一声。乔鹤转过身,与他面对面,伸出的手掌,慢慢蜷缩,慢慢垂下。
“你真的是乔鹤吗?”
乔鹤应声道:“我是。”
褚云这十年来,变化亦是不小,当他站起来,身躯完全压过乔鹤,宽阔的肩膀彻底遮挡住从门外透过的日光,乔鹤感觉视野一下子暗沉,还算大的堂屋,显得拥挤逼仄,除了人,还有一种神魂动荡的气势,像一张紧实的大网,随着他站起来,霍然扣住了乔鹤。
乔鹤心中闪出惊惧的涟漪,面上仍波澜不惊,庆幸这十多年在岐山仙门与冰块们待的太久,定力大涨。
“当初,是你赶我走的。”说起十年前的雪夜,褚云连上浮出一层迷蒙,似在用力回忆,才可以完整重现,“我没记错,你怨我杀人太多,你害怕我,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说会拖我后腿,说……”他话语断了,一双黑漆漆的眸子,说不上恨,也说不上怨,倒有几分戏谑与残忍。
后面说了什么,乔鹤清晰如昨,他现在依然如此,两个男人本就不能做那种事。对褚云,他也不想做。不想做归不想做,心疼归心疼,一时气血上头,说出要带他走,乔鹤也不想再收回去。
师父说得没错,因果之事,避无可避。褚云的命运早与他紧密联系在一起,他没办法抛弃前尘,没办法看着褚云受苦受难,也没办法看着修仙界血流成河。
乔鹤抬眸,直视褚云,坦坦荡荡道:“我后悔了。”
褚云脸上表情有一瞬空白,这后悔的话,的确出自乔鹤的口中,他总是能厚颜无耻,耍弄人心。漆黑的瞳孔,骤然剔透冷锐,他才不会再上一次当。
“你走吧。”褚云顿了顿,又道,“敢留下来,我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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