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舆论风暴

搞钱才是当务之急。

母女俩心中几乎是同时发出这句感叹。

一边参与着谭家和霍氏的珠宝产业，一边经营自己的小品牌，过去的几年里谭皎多管齐下，早就积累了丰厚的家底。只要一想到女儿说她在不久的将来会破产，她就心如刀割。

钱财不是身外之物，都是她的心头宝，她是做了什么蠢事，才能把这么多钱都败光？

危机感瞬间爆棚，谭皎翻身坐起，攥着离婚协议思索了片刻，计上心来，“如果按你说的，剧情设定我找的律师百分百会被收买，那我让别人找呢？”

哪个“别人”才能靠得住？谭乐游想不出来，问：“找谁？”

谭皎没有回答，而是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起字来，笃定地自言自语：“有的人能找到的律师，是一定不会被小恩小惠收买的。”

她的脸上是病态的白，但说话时焕发着奕奕的光彩，引得谭乐游确信她正在联系的是个很值得她信赖的人。

见她无暇理睬自己，谭乐游静静地在剧情里搜罗了一圈，一无所获。

谭乐游又回想起与母亲共度的五年，她们过得冷冷清清，母亲就像是与全世界都隔绝了联系，不论是亲人还是友人，都没有来探望过她们。

母亲明明出身不错，自小锦衣玉食，最后沦落得家人都对她不闻不问，属实凄惨。

夜色浓重，两人在各自的思绪中睡着了。

这天夜里，谭皎睡得不安稳，她翻来覆去地梦到自己在贫病交加中去世的惨状，她清楚地知道是在梦中，想要挣扎脱离却依旧被困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末路。

梦中的绝望与无力，都真实得让她恐惧。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在黑暗中唱得格外嘹亮，一下子帮她从梦中解脱。

噩梦扰人，谭皎的背后早已出了一身的冷汗，薄薄的病号服紧贴在脊背上，她抓起手机，刚刚早六点，屏幕上正闪烁着商务助理林清清的名字。

她疑惑地揉了揉眼睛，她不是压榨员工的老板，林清清的上班时间不是九点吗？大清早就来联系她，准没好事。

“皎皎姐，出事了！”接通后的第一句话就正中她的猜测，林清清是个很有网感的女孩子，替她运营自媒体平台，做过不少爆款视频，这时说话声都带上了哭腔，“网上爆了好几条你的黑热搜，轮番挂在前几条，撤都来不及。”

全网黑粉。

谭乐游预言过的四个大字明晃晃地出现，似乎一切不好的征兆都在短短的两天里出场，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她手下动作飞快，用平板打开社交软件查看热搜，语速却是放得缓慢：“清清，你慢慢说，说清楚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林清清是相当称职的助理，认真监管着舆论的动向，只是毕竟没有经历过网暴，此刻慌张得话都说不利索。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林清清用力吸了吸鼻子，开始叙述：“昨天半夜有狗仔爆料，拍到霍总和一女子举止亲密出入酒店，引导网友说霍总出轨，质疑你们俩平时各玩各的，炒cp欺骗网友。”

谭皎已经看到了照片，画面中的女子能勉强看清长相，与多年前照片里的人重合到一起，正是霍延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余幼沫。

这种料，霍氏都没能买断？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问：“然后呢？还爆了什么？”

她和霍延的婚姻是不被允许有绯闻的，但单单凭这几张照片，挨骂上热搜的人明明该是劈腿的霍延，她作为妻子，不过是个可怜的受害人。

“是的，有新的账号自称是知情人，说他们本是金童玉女，皎皎姐你拆散他们，之后利用恋情炒作逼婚。还说你想借男人上位，婚内和好几个商人有不正当关系……”

说到离谱的地方，林清清的声音愈发低落，谭皎听着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有些头疼。

所有锋芒通通指向了她，将她塑造成一个妄图用婚姻跨越阶级的放荡|女人，从中作梗拆散青梅竹马的心机女，而同样欺骗众人的霍延，却成了受她蒙骗的纯真总裁。

她顶多算是个小网红，眼下闹出的阵仗，竟是堪比娱乐圈顶流明星，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是绝不可能做到的。

至于说她水性杨花的证据，是几张游轮上的偷拍照片，身形窈窕的女子和几个面容不清的男人拉拉扯扯，瞧着暧昧。

谭皎和霍延的豪门cp粉早就炸开了锅，纷纷大骂他们是诈骗，而大多数火力更是集中在骂她不知羞耻，沉迷作假。

当然，也有些理智的粉丝发言说要等待澄清，但很快就被骂声淹没。

“皎皎姐，最要紧的是，有几个你的个人代言说你有负面新闻，要求解约赔偿，好大的一笔数字。还有很多买了珠宝钻石的网友，都在旗舰店要求开票，甚至有要退款的。”

涉及到钱财，谭皎立时警觉了起来，她不愿和霍延绑定过深，婚后的营销大多围绕她自己的工作日常，大致是结婚后也要有独立事业云云，广告基本都是以个人名义签署。

她不会是因为赔违约费破产的吧？

“清清，那些源头账号能被公关吗？”她心里已有答案，不抱希望地发问。

林清清说：“我联系过了，都没回应。”

不对劲，事情发酵得太快了，霍延出轨凿凿有据，可没有多少人去批判他的作风，除却网友总是对男性宽容，也不乏他雇的水军的作用。

几张照片就想定她死罪，看来霍延是想用舆论逼她趁早签下离婚协议，如果大众认定是她在婚姻里不忠，恐怕霍延就会变本加厉修改条款，夺走她的权益。

霍延着急，她就更不能慌张了。

“清清，都别回应，等我消息。”谭皎挂了电话。

谭乐游在第一声电话铃响时就醒了，她从谭皎的话里大致猜到了发生的事情，懊恼地说：“怪我，我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

剧情里的时间线并不具体，谭皎被一次次的全网黑鞭笞得体无完肤，再强大的心理都有土崩瓦解的一刻，最后她人设全毁，不得不面临天价赔偿费，就此步入深渊。

想到后续的剧情，谭乐游不禁胆寒，而风暴中心的谭皎面无表情地扬了扬嘴角，说：“嘁，写的什么稿子，我这么有钱，不谈利益谈感情，那才是崩人设。”

“……”

看到妈妈情绪稳定，女儿就放心了。

“霍延真是够蠢的，花了这么多钱下水军，被卖了还能帮人数钱。”谭皎讥讽了两句，忽然看向凝视着她的谭乐游，轻咳一声，说：“还挺神奇，有你在身边，我觉得挺安心的，连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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