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默没有想到平时对女孩温柔绅士的老板竟然真的就为难这个小姑娘了,大概在贺承风眼里,工作就是工作,没有什么性别之分,女性在工作中如果寻求性别优势那就必然要承担性别劣势,只有强弱之分最好,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

银光本就是同工同酬,公平公正,谁行谁上。

路过那原本准备好的工位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谢宁,尴尬笑笑,“咳,那个,我先带你去研发部,有个组在搞图灵测试,正可哪儿找人做反馈呢。”

银光是国内游戏巨头公司,除了游戏研发也在搞人工智能和芯片领域。

这个时候市场上的人工智能还在一个初步的发展时期,图灵测试就是测试ai接近人类思维模式的程度,需要大量的数据整合和支撑。

测试其实很简单,就是匹配聊天,去猜对面是机器还是真人。

贺承风站在那里,睨着眼,看见张默带人下楼,领到了角落的一个组,恰好就在他视线能看到的最边缘位置。

这人倒是沉得住气,被打发了也一句都不反驳,不再争取一下,像个呆头鹅,不机灵,根本不适合当助理或者秘书的工作。

能力是一回事,随机应变是另一回事,看张默就知道了,玲珑八面又办事妥帖,再带上一点待人的诚心,跟贺承风配合了三年没出过什么差错,这才是能当特助的水平。

他转身回去工作,没把谢宁当回事。

——

“嘿,兄弟。”

显示屏后面的一个男人头也不抬,沉浸在自己的数据中,张默对着谢宁无奈耸耸肩,那表情显然是在无声地骂对方nerd(呆子)。

谢宁适时地淡笑了下。

“hey,bro?给你带‘样本’来了。”

男人终于抬头,张默侧了侧身,卢越抬眼看见人的时候键盘上的手停顿了片刻,不自在地抬了抬眼镜,又看向了张默,“啊,啊,这是···这是新来的同事?”

张默说:“贺总关心你们组的进度呢,特意加派人手来帮你们。”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很有余地了。

卢越站直了身体,显示出几分敬重和拘束来,“啊啊,好,你好。”

谢宁看着他,“你好。”

张默把人送到了就抽身离开,走之前不忘跟谢宁说:“有事随时上去找我哈,咱公司人多但没那么多层级,你有事直接找贺总都行,工卡人事应该帮你办好了,内网叫卢工帮你接,随时联系,甭客气啊。”

谢宁点头。

卢越有点手忙脚乱,把一旁的工位收拾出来给谢宁,谢宁端正地站在他身后,恰到好处地搭手,她外套放在了椅子上,里面穿着寻常的修身白色衬衫,手腕紧绷时能看见一道青筋。

她出过很多次任务,但是这样的不多,人情世故和人际关系都是她不擅长应对的,也一直在刻意回避类似的任务。

谢宁抬头看了看楼上,只看见一片磨砂似的雾蒙蒙玻璃。

卢越说话木讷,但是敲键盘的时候手指飞快,很快就帮她安好了系统,谢宁像是个普通的职员,坐下适应自己的工作,听着卢越介绍。

“咱们现阶段主要攻克的是transformer技术,让人工智能更贴近人类的语言表达和思维模式,目前研发和数据回收在同步推进,一边反馈一边改进,组里还有两个人这几天去做国外交流了,过段时间回来。”

他提起自己的技术便很多话,不知不觉又说了很多,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抬头,“我,我讲太多了,抱歉,你主要配合一下数据回收吧,也正好参与一下测试,有任何意见随时和我交流,欢迎反馈。”

谢宁看着他,神色淡然却认真,没有半点不耐,卢越推推眼镜,耳朵红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谢宁坐下,打开了那个章鱼的图标软件。

在页面上询问她是否是真人的时候,谢宁顿了顿,鼠标向右一点。

选了否。

眼底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狡黠。

贺承风从窗边经过,坐到沙发上,和梁宽谈事情,最近要和一个游戏工作室洽谈,国内的游戏还处于一个积累的阶段,前期投入的成本极高,除了自主研发的游戏之外还要垂直整合,去收购市场上玩家反馈好的游戏,深挖需求,把池子里的游戏IP积累起来。

这是贺承风定下来的战略部署。

“报告我看过了,可行,你带人去谈吧。”

梁宽看了眼时间,嗯了一声,“我带张默吧,那个团队里面的一个人是他同校的,有点情面好说话。”

贺承风嗯了一声。

“工作说完了,说点私事。”

“我那个学艺术的表妹听说你跟影后分手了,让我问问你最近要不要找女朋友呢?”

梁宽也不懂他这表妹是咋想的,缺心眼,贺承风这样的能玩死她,反正也不是多亲,爱跟谁在一起跟谁在一起,他问一嘴而已,与其说是帮着问一嘴,不如说他是想八卦一下。

当初给资源给人脉,捧得那么高,惹得多少人羡慕,说分就分了?

贺承风靠在沙发上,睨了他一眼,“你工作不饱和是吧?今年的对赌绩效拿不下来我看你曼哈顿的房子都要转手卖出去了,有时间关心这个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搞定那个游戏团队。”

贺承风的嘴属于管制刀具,过安检都得bibi响那种,专挑人痛处下手,梁宽不是什么家世显赫的二代,纯纯是顶着风口白手起家的富一代,虽说实现了阶级跨越,但还是稍显不足,他在国内读书的时候是贺承风大几届的学长,后来他在国内读博,贺承风则去了国外读MIT,回来后两个人凑到了一起,把当时深陷危机的银光撑了起来。

他略带无语地站起来,“你也该成家了,快三十的人。”

贺承风:“我二十七,谢谢,还有,结婚那么好你怎么离了?”

“······”

他妈的,我多余管你,这么恶毒早晚遭报应,梁宽想。

给他那表妹发信息:他不找女朋友,最近身体不行了。

就差直接说他不/举了。

———

谢宁一连几天都老老实实上班下班,每天晚上都待到很晚,几乎是等着领导离开了再走,看上去勤勤恳恳,她猜测这是一个新入职员工应该有的行为,所以便这样做,但其实在卢越离开之后她在电脑上玩奇奇怪怪的小游戏,又连接了加密外网和基地汇报日常进度,基本上就几个字。

例如,任务正常,一切正常,无异常。

办工位上端坐着,按照卢越的要求整合了数据资料,又翻看着这些聊天信息,理解出了卢越这个人工智能的聊天模式。

很僵硬也很单一,例如如果对方提到了父母的字样,人工智能就会说跟我谈谈你的家人吧,对面很快结束了聊天,判定为ai。

谢宁又去看那些正常的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也在学习,她其实也不会交流沟通,她更多的是接受指令,完成指令,比人工智能更像人工智能。

想了想,打开章鱼软件,对着匹配的人老老实实发消息:你好,你今天心情怎么样?

对面的账号许久没有消息,谢宁便去忙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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