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圭言刚松一口气便被人拎了起来,“姑娘,这个时候松懈不得啊。”

她转头对上了浮玉的双眸,手一摊,身子在空中晃悠了一下。

浮玉还没说话,就看徐圭言拧着眉头又红了鼻尖,“快到马车里看看李子由,他好像死了。”

李子由的尸体早已凉透了。

浮玉见过死人,也收过尸,他仔细检查一番后并无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掀起眼皮观察徐圭言的状态。

“怎么死的?”

“脖颈处一刀,胸口一刀,这两刀应该是致命伤。”

徐圭言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浮玉也不看出来她在想什么,只听到车外喊杀声震天。

“姑娘,您在这里守着他,我下车护……”

浮玉话没说完,车帘被人掀开,他转手一刀出鞘,可看清来人后三人皆是一愣。

“大家都在拼命,你们两个在车里做什么?”秦斯礼眼睛微眯,锐利地看向徐圭言,他头发凌乱,手上拿着剑,身上穿着盔甲还有血迹。

徐圭言看到他也是一愣。

她身前浮玉的刀仍旧戳在秦斯礼的脖颈处,浮玉看向他的眸子里勾起一股狠劲儿。

这个时候,秦斯礼的目光才落在浮玉身上,浮玉嘴角竟轻轻勾起一抹不着痕迹地笑,秦斯礼眉头微动。

两人对视,彼此都不甘示弱。

浮玉却在这个时候收了刀,转头对徐圭言说:“姑娘,我下车护着您。”

而后他起身,秦斯礼侧开身子,他利落地跳下了马车,戴好头盔,头也不回地向前冲去。

秦斯礼又看了一眼徐圭言,她以为他有话要说,可没想到她也只是放下帘子转身就走。

东门热火朝天打起来,西门、南门见到援兵来了,恰好外围的敌军还未到达战场,便大开城门迎敌。

而李林刚到北门,就看到陆明川站在城门上,他下了马急匆匆地跑了上去。

“陆县尉,您在这儿呢,”李林喘了口气,“东西南门已经迎敌了,我们呢?还不列队出兵?”

“援兵来了,我们就不用出兵了吧?”陆明川说,“我们在城内等着就好了。”

李林一惊,“援兵快马加鞭赶过来,一路上都没怎么好好休息,直接开打,他们肯定没有在原地休息了好几日的敌军精神充沛啊!”

陆明川微微一笑,“李县丞,你又没打过仗,上一次敌军攻过来,你都怕成什么样子,你忘了?”

“这道理不需要打仗就能知道吧?”李林不解,转身挥手招呼士兵,“别废话了,你们准备好,我们出城迎敌!”

“没有我的命令,谁敢动?”

陆明川冰冷的声音越过李林,动身的士兵犹豫着,没动。李林瞪大了眼转头看向陆明川,“不是,陆县尉,你是在给我施压吗?我让士兵出城迎敌还错了?”

“有错,本来我们的士兵就不多,敌军多少人,你知道吗?”陆明川顿了顿,“援军又来了多少人?万一帮不到我们呢?”

“我觉得我们不能冒险,”陆明川笃定地说,“其他三门出兵攻,我们应该守。”

这分析的也没错,李林仔细想了想,既没有被完全说服,也没法坚持自己的主张,左右看看,只好点头同意。

这次突袭势头迅猛,但因为援兵赶到,敌军的攻击并没有持续多久,凉州城内损失不算严重,只是突然多了五万大军,凉州城内拥挤了不少。

“明日就是除夕了,这五万大军该如何安排?”李林和徐圭言在廉政堂内小声商议,门外三位指挥官正和五万镇军首领行军总管——杜承安在外闲聊寒暄。

而凉州城县令、县丞和县尉都在廉政堂内。

“敌军退到哪里了?”徐圭言突然发问,她看向陆明川,“你知道吗?”

陆明川摇头。

“我倒是有一计,不过要问问敌军现在在何处。”徐圭言起身走了出去,陆明川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李林拧着眉头瞥了一眼陆明川,没人对陆明川不出兵一事有异议,但李林下意识地觉得陆明川不对劲,哪里不对,他分辨不出来。

“各位郎君好,”徐圭言走到他们身旁,打断了他们聊天,在四人中,看向正中间的杜承安,粗粗一打量,这人长得并不起眼,眉眼间透着一股平和。眉毛稍淡,眼睛不大,眼尾微微下垂,看上去甚至有些平庸,让人初见时很难与一位镇守一方的军中首领联系起来。

“多谢您及时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我就不说这个了。现在有一事,不知您可否有时间?”

杜承安点点头,其他三人都默契地走进了廉政堂内,陆明川犹豫了一下,也回去了,可进了堂内,眼睛却没从他们背影上离开过。

两人在门外说了好一会儿才进来,孟长瑜喜笑颜开,正商讨着该如何庆祝。只见徐圭言和杜承安进到屋内,并无任何喜色。

“等敌军退去,我们再庆祝,先过了这个年再说吧,”徐圭言平静地说,“我们的戒备心不能因为有援兵的到来而放松,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将士们都忙了这么久,庆祝一下又如何?”孟长瑜说,“正是因为路还长,所以要养精蓄锐。”

徐圭言不想多言语,只说了一句:“我是县令我说了算。”

孟长瑜觉得好笑,“我可是州军事指挥!”

“我的县兵不会大肆庆祝,你的府兵要庆祝就去其他城,杜总管也同意了让士兵们好好休息,你既然是州指挥官,凉州这么大,你去哪儿不是去?”

孟长瑜张了张嘴,徐圭言可真的是忘恩负义,现在军队人数中只有府兵人数最少,县兵和镇兵占多数,战时情况,孤立无援,她这个县令确确实实说了算。

忙完这些,徐圭言才想起来秦斯礼,匆匆出了廉政堂的门就要回府,可没想到半路被浮玉拦住了,“姑娘,李子由的尸体该怎么处置?”

徐圭言又是一愣,李子由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能忘了!?转头又回到廉政堂,还好人都没走,徐圭言堵在他们面前说,“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事,”她顿了顿,“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希望各位帮我想想。”

“什么事?”走在前头的梁念瑾眉头一动,这倒是稀奇。

“出城谈判的郡公死了,被敌军杀死了。”

这可不是小事,听徐圭言这么一说,六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十分一致,先十分震惊,而后又是真真假假的悲伤。

“这事儿要上报到长安吧?”

李林微弱地说,他看向陆明川,陆明川也只是点头。

“您现在有什么想法吗?”梁念瑾问。

“我没什么想法,”徐圭言微微叹了一口气,“那这件事就交给……”她的目光在陆明川和李林身上来回打量,最后看向陆明川,“你来办吧,我会写折子递到长安,如果时间来不及,我们就先找个吉时吉日下葬。”

李林如释重负,毕竟他怕死人也不算是秘密了,只是想到李子由和自己相处的那几日,他又觉得别扭,心情沉重。

陆明川领命,离开了廉政堂后便去看李子由的尸体。

好在凉州天气寒冷,尸体还没出现什么变化,他检查伤口,大概了解了凶手的用剑习惯,又仔细想了一遍,推测出了凶手的身份。

他冷笑一声,身后的人不明所以,陆明川脸颊微动,“把尸体放到冰窖中去,先保存起来,”面无表情地说完便离开了。

陆明川一身风尘踏入府门,天边的霞光被厚重的云层吞没,像极了他眉眼间的倦色。

远远地,他就看到门前一位穿着浅粉绣花长裙的女子盈盈而立。走进了,只见她低眉浅笑,乖巧地行了一礼,声音柔软如春水:“郎君,您回来了。”

她名唤柳杏儿,眉如远山黛,眼如秋水明,虽不似绝代佳人,却自带一股柔媚之气。

柳杏儿一双巧手揪着帕子,微微低头,露出如玉的颈项。她的笑容不张扬,却恰到好处,既显得温顺,又透着一丝讨喜的小心翼翼。

正当柳杏儿上前一步想要扶住陆明川时,一道冷静的声音从厅内传来:“郎君回来了?”

宋十二从正房缓步而出,一身素雅的青色襦裙,眉眼沉静,未施粉黛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度。

她扫了一眼柳杏儿,眸光淡淡停留片刻,又看向陆明川,随后转身入内,仿佛不屑再多看一眼。

陆明川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动了动,什么话也没说。

饭桌上,陆明川的母亲陆老夫人显得心情甚好,满脸笑意地看着柳杏儿:“这孩子真是懂事,知进退,有礼数。”

柳杏儿忙站起身来,微微一福:“老太太夸赞,妾身不过尽些本分罢了。”

陆明川和宋十二两人不说话,而一旁的孩子眼睛转了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知道气氛不对。

柳杏儿笑了一下,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给孩子夹菜后,自己才敢吃。吃饭的动作也格外谨慎,生怕弄出一点声音扰了旁人。

饭间,陆明川放下筷子,语气沉稳:“最近凉州城战事频繁,粮草消耗大,日子不好过。你们都小心些,凡事低调,不要惹麻烦。”

说这话的时候,陆明川看向宋十二。

宋十二点点头,正要微笑,柳杏儿也轻声应道:“是”

老太太笑得开心,宋十二嘴角边的笑变得十分尴尬。

晚饭后,陆明川回到书房。

灯火昏黄,一封密信摆在书案上,封蜡上印着熟悉的暗记。他打开信笺,眸色深沉,许久才将信纸折好收入袖中。

天色已晚,他揉了揉眉心,步履沉重地回了房间。

推开门时,床榻上一道纤细的人影引起了他的警觉。他冷哼一声,飞身上前,伸手扣住那人的脖子:“谁?”

那人发出一声低呼,吓得浑身发抖:“郎君,是妾身啊……是柳杏儿……”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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