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化形真人......

若是将这二人放到爱尔顿,怕是能把调查局都给拆了。

顾修涯想着,停在原地观察了下情况。

他很快发现二人看似打得难解难分,却没能给对方造成太大伤势。

这是因为双方此刻的实力刚好在伯仲之间。

境界上螯轼忠原本要比八首真人略胜一筹,但他此刻尚未能彻底拔除黑液,又在之前受了些伤,两相叠加,让他的实力有所下滑,被拉低到了和八首真人差不多的档次。

如果就这样打下去,多半要很久才能分出个胜负。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或许是因为八首真人和螯轼忠心里都明白,今天活下来的只能有一人的缘故。

二人几番试探性交手后,招式不约而同变得狠辣起来。

双方每每出招都开始朝着对方的致命部位而去,交手间不乏以伤换伤的情况出现,到后来甚至出现了头撞牙咬的疯狂行为。

顾修涯在一旁看着,只见半空血如雨下,碎肉横飞,两头怪物你撕我咬,拳打脚踢,庞大的身躯上相继开始出现一处又一处血肉模糊的伤口。

换做平时,以化形真人强大的真身恢复能力,不消片刻就能让这样的伤口彻底复原。

但此刻双方都打出了火气,每招每式都竭尽全力,恨不得将一身真元尽泄而出,根本没时间调动血肉恢复伤势。

再加上异种真元入体,极大抑制了真身的活性......其结果便导致双方皆是越打伤势越重,疲态渐显。

就这样过了一会。

原本茂密的竹林,在二人交手的余波中迅速被摧毁,山坡被夷为平地,地面千疮百孔,到处都是炸裂的大洞。

两尊怪物仍旧搏斗着,但出手的速度明显开始变缓,威势也渐渐开始不如从前。

双方都是伤势惨重,八首真人七个蛇头少了三個,一身外骨骼般的异形盔甲七零八落,浑身仿佛鲜血浇灌,没剩下半点好皮肉。

螯轼忠也差不多,他那身浑然一体的龟甲此刻就如坏掉的玩具一般,东缺一块,西少一角,其上到处都是八首真人抓出的大洞,粗壮的脖颈上更是血肉模糊,隐约甚至能看见蠕动的气管。

但即便如此,双方仍旧没有半点停手的意思,反而愈发疯狂。

双方出手间完全没有了招式可言,只如那野兽搏斗般,凭着本能你撕我咬,开始了纯粹的肢体搏斗,俨然是一副不死上一个人不罢休的意味。

顾修涯看了片刻,发现八首真人并没能在战斗中获得明显的优势,两人的伤势都差不多,就这样打下去还真说不准谁输谁赢。

这也正常——如果不是因为实力差距很小,难以分出胜负,两个老对头又岂会放任对方活到现在?

......是时候了。

顾修涯知道自己该行动了。

为了保证局势按照他的设想发展,他需要给八首真人找些帮手过来。

他想着,转身朝不远处的归元教驻地跑去。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归元教弟子被双方交战弄出的巨大动静吸引,跑出驻地观望。

其中站在前面的几人中,赫然就有和顾修涯有过短暂接触的玄真。

顾修涯见状,高声道:“师兄!师父不是螯轼忠的对手,你快带些人去帮忙罢!”

玄真早有此意,闻言立刻对身后一干归元教弟子道:“众弟子听令,随我一同去助师傅一臂之力!”

话音落下,他已亟不可待冲了出去。

怎料就是这时,之前展站在他身旁的一位清瘦道人突然飞身跃出,后发先至拦在了他面前。

玄真脚步一顿,眉皱看着他:“玄宫,你干什么?”

清瘦道人负手而立,淡淡道:“玄真师兄,师父之前有言在先,让咱们守在驻地,紧闭山门,不得擅离。你这时候离开,可是有违师命啊。”

玄真闻言,脸色微沉,喝道:“玄宫,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此一时彼一时,之前师父是担心救走小师弟后,螯轼忠会杀上门来,伤了我等性命,才让我们留在驻地不得擅离......如今师父眼看不敌螯轼忠,我等虽实力低微,又岂能留在这里苟且偷生?须知覆巢之下无完卵!”

清瘦道人闻言,淡淡道:“覆巢之下无完卵,是因为鸡子无脚,避无可避。但你我有手有脚,便是天塌了,难道还不能跑吗?”

“......你说什么?”

玄真完全没料到对方会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他看了眼面前的清瘦道人,又看了看周围冷眼旁观的众人,心里一时冒出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你们,难道想叛门?!!”

“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们不是叛门,是求活!”

一旁另一位带着面纱的中年道人冷声道:“玄真,师父把咱们关在悟道楼是打什么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吧?人家师父收弟子,是为开枝散叶,继承道统,可我们这师父呢,却是把咱们当人丹来养!”

“你看看,我这脸都被那虫子啃成什么样了!我若不思自救,难道留下来等死吗!”

中年道人说着,一把扯掉了脸上的黑色面纱。

顾修涯抬眼一瞥,见其脸上沟壑密布,肉不成形,半张脸上蠕虫匍匐攒动,恍如生蛆烂肉,一时眉头大皱。

人丹……

这看着可不像是什么好事……

顾修涯在心里默默提了个心眼,他早就对八首真人有所戒心,此刻见这中年道人面容诡异,一副恨不得八首早死的样子,心中不免愈发警惕起来。

“玄定师兄说得没错,之前是没有机会,老子才一直忍辱负重,装成乖孙。如今眼看他八首就要毙命当场,老子不落井下石就好了,你还想我去救他?我呸!”

“不错!你我这些弟子在八首眼中,跟那牛马牲畜也无异。他既如此狠辣,枉为人师,我等为何要舍身去救他?”

“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跑吧,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离开悟道楼,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中年道人的一番话似乎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一时间,玄字辈的修士们接二连三纷纷表态,脸色或愤恨,或冷漠,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和玄真一起去救人。

顾修涯在一旁听着,脸上表情平静,心里却是略感无奈。

他之前就怀疑过八首真人的暴戾性格会导致其在门派中不得人心。

但他没有想到,情况已经恶劣到了这个地步。

瞧这样子,底下人怕是早就生出了反意,只不过一直没等到机会,才会拖到现在才爆发出来。

想到这,他抬头看了眼玄真,见其脸色发白,被一群人围着骂得狗血淋头,一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就当还八首传法之恩顺手帮他一次。否则要是拖下去把他拖死了,于我而言也是麻烦。

心念转动间,顾修涯开口道:“各位师兄,可否听师弟一言?”

顾修涯的声音不大,但也绝对不算小,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他在说什么。

可当他一句话说完,除了玄真,居然没有一个人往他这边看一眼。

很显然,这些筑基期的弟子们,根本没有把他这个新入门的孵胎期放在眼里。

顾修涯见状,眼神微眯。

下一刻,他突然开口,高声骂道:“别他吗嚷嚷了!你们要是想跑,就赶紧跑!再拖下去八首可就要回来了!”

此言一出,人声顿止。

所有人当场不约而同朝后看去,每个人都是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等到他们发现八首真人仍在和螯轼忠战斗,并且没有表现出任何获胜趋势后,又纷纷回头,对顾修涯这个恐吓众人的罪魁祸首怒目而视。

“小子,你活腻歪了是吧?”

玄定道人一脸阴沉的看着顾修涯:“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顾修涯看着他,眼神一片平静,淡淡开口道:“你大可以试试,只希望待会师父回来后,你不要哭爹喊娘就好。”

玄定闻言一愣。

顾修涯过于笃定的语气,让他有些惊疑不定。

“这位小师弟,听你的意思,你是觉得师父一定能胜?”

玄宫开口问道,双眼一眨不眨的注意着顾修涯的表情,似乎想以此来判断顾修涯有没有说谎。

顾修涯轻笑一声:“玄宫师兄是吧?你们入教的时间比我长,想来多半是了解师父脾性的......你们在这嚷嚷,就没有想过,以师父的性格,要是没有万全的把握,他会出手吗?他敢出手吗?”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是脸色一变。

是啊,以八首真人那优柔寡断的性格,要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多半是不敢出手的。

他既然选择了和螯轼忠死斗,肯定是觉得自己一定能胜!

至于他为何现在看起来颓势尽先......难道,是藏了什么底牌,想要诱敌深入?

不少人想到这,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唯有玄宫却是面露冷笑:“小师弟,你这借口找得不错,换做他人,恐怕真得被你吓住。可惜啊,我这人记性很好......还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吗?”

“你刚才说,师父不是螯轼忠的对手。”

玄宫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你之前要是不说这话,我还信你几分。现在嘛,呵呵......”

你也说是之前了,我之前哪能想到,你们这些人会蠢到胜负未分,就急不可耐想要造八首的反呢?

顾修涯心下嘲讽了一句,脸上却是依旧平静。

他笑了下,道:“原来还有个聪明人,那就好办多了。”

玄宫见状微怔,明显没有想到顾修涯被戳穿谎话居然还能保持镇定。

他紧接着就听顾修涯道:“师兄,莪看你像是个领头的,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

顾修涯简短的说了下之前发生的事情:“......为争夺传令使一职,师父和螯轼忠之间已经是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境地。”

“师兄,你是个聪明人,你觉得如果螯轼忠赢了,咱们这些人能活下来吗?”

顾修涯说到这,环视一圈,目光扫过面前众人:“各位师兄,你们想要反抗压迫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很遗憾,现在还不是时候。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跟我一起去救师父,要么,留下来等死。”

玄宫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

半晌,他叹息道:“小师弟,你这是在找死啊。”

“师兄的意思是?”

“如果你一开始就把这些情况说清楚,我们也不会表露出自身真实想法。到时候我等齐心助战,协力迎回师父,也算是皆大欢喜。”

“可惜啊,你非要等到现在才说。”

“我看你也是个忠心的,既然师父暂时不能死,我们又对你表露出了反意,那我也只能先把玄真抓起来,再把你给解决掉,然后再去救师傅了。否则,要是你们回头告发此事,我等岂有活路?”

玄宫说到这,眼神缓缓眯起,杀机尽显。

周围的其他弟子,也在他的解释中明悟过来,一时间纷纷望向玄真和顾修涯二人,眼神闪烁,隐有凶狠之色流露。

玄真脸色大变,连忙挡在了顾修涯面前,眼神不断扫视着周围的同门师兄弟们,凝神警惕,唯恐下一刻就会有人暴起发难。

但顾修涯却是一脸不慌不忙的样子。

他淡淡道:“你若是现在杀了我和玄真师兄,回头师父问起来,无论你用什么借口都免不了被猜疑,因为时间太巧了,这是一个致命的漏洞。”

“而以师父的性格,只要怀疑一旦产生,你就注定逃不过一死了。区别,只是早晚而已。”

玄宫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晚死总比早死好,更何况我还不一定死。你也不用废话了,要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了罢!”

顾修涯笑了下:“玄宫,你的思维太片面了,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不可化解的敌人。此事看似是我抓住了你的把柄,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恰巧可以成为我们合作的开始?”

“我拥有了你的把柄不假,但只要我再交给你一个把柄,你我就是天然的盟友了,我们之间将因此获得充足的信任基础……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玄宫微怔:“……我和你能有什么合作?”

“那可就多了。”

顾修涯淡笑一声:“就拿你们最在意的问题来说……我虽然不知道人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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