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方寸之间有乾坤——1988年昝岗乡身份证办理纪实

【文章摘要】:1988年,昝岗乡派出所接到任务,要在三个月内完成一万六千多人的身份证采集工作。段旭等民警克服困难,深入乡村宣传身份证的重要性,并耐心解答村民的疑问。他们用老旧的设备拍照,认真核对信息,确保每个名字都准确无误。尽管过程中遇到了一些挑战,如村民的误解和设备的局限性,但民警们始终坚守岗位,真诚服务。最终,村民们对身份证的便利性表示认可,并主动前来办理。这段经历不仅体现了民警们的敬业精神,也展现了身份证对村民生活的重要意义。

一、春风里的硬骨头

1988年的春风,带着料峭寒意刮过昝岗乡的土路时,段旭正蹲在派出所门口的石阶上,用砂纸打磨那枚磨秃了的钢笔尖。办公桌上新到的文件还带着油墨味,最上面“三个月完成全乡一万六千三百二十八人身份证采集”的字样,像块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压在他心头。

“段哥,县局的通知下来了?”李振猛抱着一摞户籍档案闯进来,蓝布警服的袖口沾着泥点——刚从十里外的李村调解完宅基地纠纷回来。他把档案往桌上一放,腾出的手赶紧扶住被风吹得摇晃的煤油灯,“这风跟刀子似的,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段旭直起身,黑框眼镜滑到鼻尖,露出镜片后那双温和却执拗的眼睛。他捡起文件递给李振猛,指腹在“一万六千三百二十八”上反复摩挲:“你算算,每天得办多少?”

李振猛扒拉着手指头:“三个月九十天,一天……差不多一百八十人?”他吐了吐舌头,“咱所就仨人,加上临时借调的小王,怕是得连轴转。”

办公桌上,空白申请表堆成的小山摇摇欲坠,搪瓷缸里插着的钢笔笔尖都磨得发亮。墙上的手绘流程图被风吹得卷了边,图钉在土墙里陷得很深。段旭把窗户纸撕开的裂缝又糊了层报纸,回头时看见小王正对着相机发愁——那台老式海鸥相机是十年前配的,镜头蒙着层灰,闪光灯像只瞎了的眼睛,时灵时不灵。

“发愁没用。”段旭摘下眼镜擦了擦,“下午跟我去赵村,先从最远的村开始。记住,咱不是来完成任务的,是来给老百姓铺路的。”

李振猛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得嘞,段哥!我这就去备车,那辆‘永久’自行车,我早上刚给链条上了油。”

小王也赶紧把相机装进帆布包,包角磨得发白,是前任老民警传下来的。他捏了捏口袋里的胶卷,心里默念:可千万别出岔子。

午后的风稍微缓了些,段旭骑着自行车,后座绑着宣传板和一摞登记表,李振猛和小王各骑一辆跟在后头。乡间土路坑坑洼洼,车轱辘碾过,扬起一阵黄土。路两旁的麦苗刚探出头,嫩得能掐出水来,几只麻雀落在田埂上,见人来便扑棱棱飞走了。

“段哥,你说赵村人能信咱不?”小王蹬着车,额头上渗出汗珠,“我听我娘说,那边的老人都倔得很,不爱听新鲜事儿。”

段旭头也不回:“倔,说明认死理,也说明重实在。咱把道理讲透了,让他们觉得这身份证对自个儿有用,自然就信了。”

李振猛在一旁补充:“赵村的张大爷,去年因为宅基地的事儿跟邻居闹到所里,我去调解过。那老爷子,最讲究‘理’字,只要咱占理,他比谁都拥护。”

说话间,远远望见赵村的老槐树,枝桠在风中伸展,像个守望的老人。村口的石碾子旁,已经有几个村民凑在一起,好奇地望着这几个穿警服的外来者。

赵村的老槐树下,晨雾还未完全消散,炊烟袅袅升起。此时,段旭的宣传队被村民们围得水泄不通。他站在一块青石板上,正准备开始讲解,却被蹲在石碾子上的张大爷打断了。张大爷一边吧嗒着旱烟袋,一边疑惑地问:“办那玩意儿干啥?我活了六十五年,从昝岗乡到唐河县城就去过三回,要它有啥用?”

周围的村民纷纷附和,李婶抱着胳膊,嗓门响亮地说:“听说办这证还得交五块钱?这不是给咱们老百姓增加负担吗?你们当警察的,不好好抓贼,净折腾这些没用的!”有人接着说:“就是,家里孩子多的,五块钱能买两斤肉呢!”还有村民疑惑:“我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咋填表?”

质疑声此起彼伏,如同初春的冰雹,让人心里感到沉重。小王紧张地攥着宣传单,偷偷观察段旭,却发现他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等到大家的声音逐渐变小,段旭举起手中的宣传单,开始解释。

“大伙儿瞧,这证上有照片、有名字、有住址,是国家给咱老百姓的‘合法身份证明’。”他的声音不高,却充满说服力,“张大爷,您去年去县城医院看病,是不是因为说不清籍贯,报销手续跑了三趟才办下来?”

张大爷停下了吧嗒烟袋的手,眉头逐渐舒展:“是有这么回事……那医生非说我口音不对,不像昝岗乡的,让我回村里开证明,来回折腾了三天,差点耽误了换药。”

“有了这证,一刷(当时虽无刷卡技术,但段旭用通俗说法)就知道您是咱昝岗乡赵村人,多方便。”段旭又转向李婶,“李婶,您家三小子不是在南阳打工吗?下次他回来,您让他试试——没身份证,火车都上不去。前阵子所里接到县局通知,火车站查得严,没这证,连候车室都不让进。”

这话正说到李婶心坎里,她愣了愣,嘟囔道:“真这么管用?我家老三上次回来,说在车站被盘问了老半天,差点没赶上火车。”

“比珍珠还真。”段旭从包里掏出登记表,“不会写字的,我们帮您填;拍照片要是不满意,咱们重拍,直到您舒心为止。现在就去村部办,第一个办的,我个人送他张塑封膜,能把证保护得妥妥的,防水防折。”

人群里的议论声渐渐变了调,一个穿蓝布褂子的后生挤出来:“段警官,我在外头跑运输,这证是不是能证明我是谁?以前住店总被盘问,有了它是不是就不用麻烦了?”

“没错!”段旭把宣传单递给他,“这证全国通用,走到哪儿都认。你去外地拉货,住旅馆、过检查站,掏出这证,人家一看就清楚,省多少口舌。”

后生捧着宣传单,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那我现在就能办不?”

“能!”段旭朝村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现在就去,第一个给您办!”

后生名叫赵建军,常年在周边县市跑运输,最烦的就是住店时被反复盘问。他二话不说,跟着段旭就往村部走。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李婶抱着孙子,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我先问问,我家老三在外地,能代办不?”

张大爷在石碾子上磕了磕烟灰,也慢悠悠站起身:“我也去瞧瞧,看看这小卡片到底长啥样。”

村部是间旧瓦房,墙上还贴着“农业学大寨”的标语。段旭和李振猛把两张八仙桌拼在一起,铺上带来的蓝布,就算是工作台了。小王在墙角支起相机,用一块红布当背景——这是他昨晚琢磨半宿想出来的,红色显眼,拍出来精神。

赵建军是第一个,他紧张地坐在小马扎上,挺直腰板,对着镜头咧了咧嘴。小王按下快门,“咔嚓”一声,闪光灯亮得让人眯起眼。

“好了,下一个!”段旭一边登记赵建军的信息,一边招呼着。

李婶抱着孙子凑过来:“段警官,我家老三叫李国强,在南阳一家砖厂上班,能给他办不?”

“能啊,您把他的户口本带来,我们登记上信息,照片等他回来补拍,或者您有他近期的照片也能先用着,回头再换。”段旭耐心解释。

张大爷拄着拐杖,在一旁看着:“段警官,我老婆子眼瞎,常年不出门,也得办不?”

“得办,张大爷。”段旭抬头笑了笑,“这身份证是每个人的‘身份凭证’,不管出不出门,都得有。万一将来有啥政策,比如领养老金啥的,没这证可不行。”

张大爷点点头:“那我也办一个,给我老婆子也办一个。”

那天的宣传,从清晨忙到日暮。段旭的嗓子哑了,嘴唇裂了口子,李振猛跑前跑后给大家倒水,腿都跑酸了,小王更是顶着烈日摆弄相机,后背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可看着越来越多的村民走进村部登记,他们心里像揣了个暖炉。

夕阳把村部的影子拉得老长,小王一边收拾相机,一边问:“段哥,你咋就知道这些话能说动他们?”

段旭望着远处田埂上扛着锄头回家的村民,笑了笑:“咱得站在他们的日子里想事儿。他们怕的不是花钱,是花了钱没用;怕的不是麻烦,是麻烦了还办不成事。咱把好处说到他们心坎里,他们自然就愿意了。”

李振猛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土上画着圈:“明天去王村,听说那儿的王老五是个‘犟驴’,咱得提前想想法子。”

段旭拍了拍他的肩膀:“再犟的人,也有顺毛的时候。只要咱真心为他好,他能感觉到。”

三、灯下的笔与镜头

信息采集的日子,是跟着鸡叫开始的。天刚蒙蒙亮,段旭他们就背着登记表、相机、墨水瓶往各村赶。村部的八仙桌拼在一起当工作台,村民排着队,手里攥着户口本,眼神里有期待也有忐忑。

“王秀莲,女,1952年3月12日……”段旭念着,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他的字遒劲有力,每个字都像站得笔直的哨兵。小王在旁边帮忙核对,却总在细节上出错——把“峰”写成“锋”,把“莲”写成“连”,气得自己直挠头。

“别急。”段旭把红笔递给他,“咱们搞个‘双人核对制’——你填完我查,我填完你审,就像给麦子挑杂粒,多过一遍手,错漏就少点。”他指着自己刚填的表,“你看这‘王秀莲’的‘莲’,我差点写成‘连’,多亏你刚才指出来了。”

小王看着段旭镜片后温和的眼神,心里的焦躁散了大半:“成,我保证以后瞪大眼睛看!”

比信息登记更难的是拍照。所里那台老式海鸥相机,镜头蒙着层灰,闪光灯时灵时不灵。为了拍张合格的照片,他们把各村的仓库、祠堂都借遍了——得找个光线好、背景干净的地方当临时摄影棚。

“笑一笑,大爷,嘴角往上扬点。”小王举着相机,对着镜头里的张大爷喊。张大爷一辈子没拍过几次照,对着镜头浑身僵硬,嘴角扯得比哭还难看。

“大爷,您就想您家麦子丰收的光景。”段旭在一旁逗他,“想想麦囤堆得比房高,您乐不乐?”

张大爷被逗乐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了花,小王赶紧按下快门。可等照片洗出来,大家的心又沉了——设备太旧,照片泛着黄,张大爷的脸模糊得像蒙了层雾。

“这咋整?”小王急得直跺脚,药水溅了一裤子。洗照片的暗房就在乡政府的储物间里,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显影液、定影液都是按比例兑的,温度稍微不对,照片就废了。

“重拍。”段旭拿起照片,“明天再去趟赵村,跟张大爷好好说,就说上次光线不好,得补拍一张。”

第二天去补拍时,张大爷听说照片没拍好,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模糊点就模糊点,反正我也不常看。”

“那可不行。”段旭蹲在他跟前,像对自家老人说话,“这身份证得用几十年呢,拍清楚了,您孙子将来看着也知道爷爷年轻时啥模样。再说,这是国家给您发的证,得漂漂亮亮的。”

张大爷被说动了,乖乖跟着去了村部。这次小王把相机擦了又擦,闪光灯也提前试了十几次,还特意把窗户打开,让自然光透进来。拍出来的照片终于清晰了,张大爷捧着照片,咧着嘴看了又看:“嘿,这比我镜子里看着精神!段警官,你看我这胡子,是不是该刮刮?”

“这样就挺好,透着股精气神。”段旭笑着说。

最难的是给孩子们拍照。三四岁的娃娃,要么对着镜头哭,要么到处乱跑,根本抓不住。有回给李婶家的小孙子拍照,孩子看见黑黢黢的相机镜头,以为是啥怪物,哭得惊天动地,李婶哄了半天都没用。

段旭灵机一动,从包里掏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过去:“小朋友,拍完照这糖就给你,好不好?你看镜头里的叔叔,笑一个。”孩子盯着糖,哭声小了,小王趁机按下快门。等照片洗出来,孩子嘴里含着糖,嘴角还挂着泪珠,却笑得像朵花。李婶看着照片,抹着眼泪说:“这要是我家老三在南阳,能看着他侄子这模样,不定多高兴呢。”

晚上回到办公室,煤油灯的光把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忙碌的剪影画。段旭核对登记表,李振猛整理照片袋,小王则在暗房里忙碌——红色的安全灯下,他的脸被映得通红,手指在显影液里轻轻搅动,看着相纸上的人影慢慢清晰,像在唤醒一个个沉睡的故事。

“段哥,”小王揉着发酸的肩膀,从暗房里探出头,“咱这么拼,到底图啥?”

段旭望着窗外的月光,月光透过玻璃的裂缝,在地上投下道细长的光带:“你看这光,哪怕就这么点,也能照亮块地方。咱们办的这身份证,对咱来说是工作,对老百姓来说,是日子里的光——以后他们出门办事,拿出这张证,少跑冤枉路,少受委屈,这不就是咱该干的?”

李振猛在一旁点头:“可不是嘛,昨天王村的王大娘说,她儿子在广州打工,因为没证明,厂里不给发工资,急得直哭。等身份证办下来,寄过去,看谁还敢不认!”

小王笑了笑,转身回了暗房。安全灯下,他看着相纸上渐渐清晰的笑脸,心里突然觉得,这刺鼻的药水味,也没那么难闻了。

四、犟驴的红布包

麻烦还是找上了门。那天下午,外号“犟驴”的王老五冲进临时□□点,把一张表格拍在桌上:“你们这是啥意思?把我名字写成‘王老五’,我户口本上明明是‘王正国’!”他脖子上的青筋突突跳,“我看你们就是糊弄事儿!”

负责登记的是新来的实习生小林,吓得脸都白了,手忙脚乱地想解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段旭赶紧走过去,拿起户口本和表格比对,确实是小林图省事,写了俗称。他立刻给王老五鞠了个躬:“叔,是我们工作不细致,这就给您重填,保证跟户口本一模一样。”

王老五还在气头上:“重填?我耽误的功夫咋算?我从村西头跑过来,来回两里地,就为了这破表格?”

“叔,您消消气。”段旭拿起笔,“您坐着歇会儿,我亲自给您填,填完再给您多印两张表格当草稿纸,成不?”他一边说,一边工工整整地写下“王正国”三个字,笔锋遒劲有力。

王老五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气慢慢消了,却还是嘟囔:“我这名字可是我爹请先生起的,‘正国’,堂堂正正的国,不能瞎写。当年我爹说了,这名儿,是盼着国家好,咱老百姓才能好。”

“是是是,”段旭点头应着,“这名字大气,必须写对。您放心,以后我们登记,一定严格按户口本上的来,一个字都不能错。”

他填完表,又仔细核对了一遍,才递给王老五:“叔,您瞧瞧,对不对?”

王老五接过表格,一个字一个字地瞅,确认没错,才哼了一声,转身要走。

“叔,等等。”段旭叫住他,“这是给您的塑封膜,等身份证下来,您自己就能封上,结实。”

王老五愣了愣,接过塑封膜,没说话,转身走了。

小林红着眼圈说:“段哥,都怪我……”

“不怪你。”段旭拍了拍他的肩膀,“咱面对的是几千号人,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名字、生日看得比啥都重,这没错。以后啊,咱就把每个名字都当宝贝似的对待。”他拿起桌上的登记册,翻到其中一页:“你看,这上面的每个名字,都连着一个家,连着一家人的日子。咱得对这些名字负责。”

小林重重地点头,拿起红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认真核对每一个字”。

日子一天天过去,办公室的灯常常亮到后半夜。段旭的眼镜换了副新镜片,因为旧的那副被他熬红的眼睛盯出了裂纹;李振猛的自行车胎补了三次,车铃却依旧清脆;小王的指甲缝里永远带着洗不掉的药水痕迹,可他洗出来的照片,越来越清晰,连张大爷下巴上的皱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有天傍晚,小林整理表格时突然发现,最早抵触□□的几个村民,都主动来补登信息了。“段哥,你看,张大爷带了他那耳聋的老伴来,说‘不能让她成黑户’;李婶家老三从南阳寄信来,让家里人帮他把证办了寄过去,还特意嘱咐要拍精神点……”

段旭笑着点头,心里却突然一紧——放身份证的铁皮柜钥匙,不见了。

那铁皮柜是前两天刚从乡政府借来的,专门用来存放已经制作好的身份证。第一批身份证刚送过来,足有三百多张,明天一早就要通知村民来领。这钥匙要是丢了,麻烦可就大了。

五、月光下的钥匙

那天傍晚,最后一批身份证送抵办公室时,夕阳正透过窗缝斜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道金光。三百多张身份证,整整齐齐码在铁皮柜里,像一摞摞沉甸甸的信任。段旭捧着那沓崭新的证件,指尖抚过塑封表面,冰凉的触感里透着股踏实——三个月,一千多个小时,终于要见到成果了。

“段哥,咱们晚上加个餐吧?我请大家吃烩面!”小林举着空了的钢笔水囊,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他刚来所里时还怯生生的,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段旭刚要应声,却见负责保管证件的老周慌慌张张跑进来,脸色白得像张纸:“段、段哥,不好了!放身份证的柜子钥匙……不见了!”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办公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小林刚扬起的嘴角僵在脸上,小王手里的药水瓶差点脱手——那柜子里是三百多户的期盼,丢了任何一张,都没法交代。

“你再说一遍?”段旭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放下证件,快步走到铁皮柜前。柜子是乡政府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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