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朔盯着齐迦琅,不语。
随后才想起前几日有人与他提过一嘴,说国公府也去姜家上门纳吉的事。
当时他并未放在心上,未曾在意,自然也不曾刻入内心。
只是当时恍惚一念头,以为国公府求娶是另有打算。
如今见这齐迦琅堵在将军府门前,儿戏一般想要抢亲,他才知道不是另有所图。
这位生时煞星降世,讨债一样惹是生非的齐小公子,竟是真心喜欢姜姒。
谢云朔没有什么想法,反而浮出一个怪异念头。
这齐迦琅脾气暴躁,常常招惹是非,姜姒也是个臭脾气,这两人聚在一处,一旦有不合,怕是天都要塌了。
除非齐迦琅品味独特,天生就喜欢动荡刺激,不爱岁月静好。
如此想来,倒也能明白他的心意了。
因为面前堵了些生人,谢云朔的宝驹有些烦躁,前蹄时不时走动踩踏,导致他骑在马上略有起伏。
在齐迦琅看来,便觉得他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挑衅模样,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平时别人多盯着他看两眼,他都要骂人。
向来不受委屈的齐迦琅张口就骂。
“谢云朔,你少自以为是,别以为她选你是看中你。姜姒必定是被迫的。她喜欢斯文温顺的郎君。”
若是旁人被骂,恐怕看在齐迦琅的身份上,不敢与他对立,只能生生受着。
然而谢云朔也不是吃素的。
他又不什么良善之辈,论惹事生非,当年他年纪小不懂事,也当街耍过不少浑。
只是后来渐渐懂得道理,把一身劲和要强的心性都用在了艰苦习武上。
他原本不愿搭理齐迦琅,他非要开口不干净,谢云朔冷笑一声。
“不管姜姒是心甘情愿,还是不甘不愿,总之都与我结了亲。你便是把将军府砸了烧了,把这条街翻个底朝天,她姜姒,往后也是谢夫人。”
两人这一番没有半点礼法规矩,极其上不了台面的对话,听得周围齐家与谢家的奴仆都深深低下头去,大气不敢喘。
在马车里等候的谢行修和夏容漪,都神情莫测。
两人虽是安安静静坐着等着,眼神却透露出几分忧心和不满。
将军府如今权势虽大,资历却不深。
国公府却是自太宗在位时亲封的爵位,是世袭罔替的国公。
小辈之间不懂事,争吵几句,他们这些长一辈的人不好出手干预。
幸好是在将军府门前,没外人听到,他齐小公子不怕丢脸,他们将军府要脸。
若是可以,真想赶紧把这个瘟神轰走。
谢云朔那句话,把齐迦琅气得瞬地满面通红,他不管不顾冲上来,想要把谢云朔扯下马来打他。
可谢云朔骑在高头大马上,那黑马看着并不温顺,他身边小厮怕他受伤,一个个都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和腿。
“少爷!少爷!您悠着些,可别伤着身子。”
他们都知道谢云朔也不是个好惹的,绝不是那等脸皮薄任人欺负的软蛋。
且他又是个武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真打起来,养尊处优的齐迦琅肯定打不过,要吃亏。
齐迦琅若伤着哪儿,他们这些随从回府去后,不挨三十道板子下不来。
因此一群人顶着被小少爷拳打脚踢的痛,哪怕忤逆他的意思,也都拿身子拼了命地拦住他。
谢云朔这时转眼不再看他,把他当成空气一般,毫不在意。
兀自下马,步履从容地进了将军府去。
齐迦琅气得额头青筋暴起,眼眶泛红直喘粗气。
从没哪一个人让他这么生气过,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涌,叫嚣着想把谢云朔按在地上,狠狠打他的脸。
他以为,告诉谢云朔姜姒选择嫁给他并不是因为对他有意思,会让他介意。
他没想过,谢云朔表现出浑不在意,反而像是一刀砍在了他自己的命脉上。
他想娶的女子,以他的身份和做出的努力都得不到的人,却嫁给了一个对她没有哪怕一分在意的男人。
他不在乎她是否甘愿,这说明对他来说,只需要把她娶进府即可,其它都与他无关。
齐迦琅气得浑身发抖,一群小厮好说歹说才把他劝走了。
随后,他魂不守舍地钻进了一家樊楼,喝了个昏天黑地,鼾醉一整日。
因为夏容漪严令禁止下人不许谣传此事,齐迦琅的人也不会把主子丢面子的事宣扬出去,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姜姒留在家中备嫁,更不知道这回事。
她只听母亲说,外出采备她出嫁所需物品时,遇到了国公夫人。
大概不是巧遇,她被国公夫人请去茶楼雅间里,单独说了会儿话,又问了一次姜家的意愿。
冯清祉与姜姒说这事时,姜姒正随着婢女们一起做她的盖头。
姜姒不喜女红,也不怎么能静得下心来做这些琐碎的事,因此她只需要自己绣个盖头,再在嫁衣上随意添几针,便算作是她自己做的了。
做这些事时,若旁边没人陪着她说话笑闹,她没多久就要把绣绷子丢到一边了。
所以近日得闲时,冯清祉都会来陪陪她。
给长女备嫁琐事多,已有两天没来了,冯清祉就在她这儿坐了会儿,喝茶吃点心,说起闲话。
“那国公夫人同我说,她那娇纵的小儿子用情至深非你不娶,若我们愿意同意退婚,国公爷会请圣上赐婚,同时聘礼百倾良田、一座山庄,两个昌宁大道的铺面,并承诺绝不让你在国公府受一点委屈。”
姜姒手里的绣绷子顿住,捏着针的手止住了动作,嘴微微张着,讶异问:“当真?”
冯清祉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这国公府为何如此执着,竟宁愿给出这样高额的聘礼。”
久久的惊讶过后,姜姒手腕翻飞,继续在绣绷子上扎着绣花针。
似乎那些百亩良田、庄子都与她无关,全是旁人的事。
冯清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问:“阿姒难道不动摇吗?”
其实国公夫人第一次上门时,冯清祉不但不想同意,反而有些警惕。
可是第二次谈话,国公夫人少了一些算计,多了真诚,甚至有苦苦央求的意味,冯清祉的态度便有些软化了。
按照国公夫人这样的态度,和国公府的诚意,姜姒若嫁过去,说不定比嫁入那将军府,去看夏容漪的脸色要好。
那齐小公子不曾放弃,说明是动了真心的,也比不满这门婚事的谢云朔要好。
姜姒一边垂眸刺着盖头上的“囍”字,一边同冯清祉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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