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四次系统任务

00:09:00——

雨越下越密，公交站台的棚顶开始传来雨滴落下的击打声，地面也愈发潮湿，谁也无法预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程京在祈祷雨下整夜，系统在诅咒雨立刻停，崔满在网上调查程京家族的情况。

神豪系统及时奉上尖酸：【要信就早信，你现在信我还来得及？万一雨不停我看你怎么办！】

崔满差点笑出声：【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人类？如果程京的奶奶、爷爷、姑姑、叔叔的身份跟我查到的没有出入，跟他在一起有什么问题？】

神豪系统爆料：【那你为什么要放过贺士时？他那些亲戚跟程京有什么区别？】

崔满想了想，发现就算现在知道贺士时跟程京一样，家族成员都在普通人遥不可及的金字塔尖，她也依然不愿意跟贺士时复合。

她沉默良久，在系统以为她又不想理他的时候开口：【可能是我真的喜欢过他吧。】

她可以接受陌生人和不喜欢的人的恶意和反向支持，却始终没办法接受喜欢的人不如她期待的那么喜欢她。

与此同时，易梁刚行驶没多久，前窗雨刷器自动启动，他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势，马上掉头往锦城和瑞公交站台的方向开，程京那辆跑车没有嵌入雨伞收纳系统，他不确定程京出门会不会带伞。

00:04:59——

大雨倾盆而下，公交车站的棚沿四周形成一张张雨帘，分坐两张长椅的两人互相对视。

“我还是不懂。”程京觉得这雨量不像五分钟能下完的样子，心下稍定，疑惑地问，“为什么雨停了我们就必须当作从没认识过？”

崔满浅浅一笑，笑意未达眼底，似真似假地说：“雨停了我们或许会兵戎相见呢，当作不认识算什么？”

00:01:47——

雨势渐小，天幕上泼水的人把手上的盆换成了水杯，棚沿的水帘只剩下三两条淅淅沥沥的水线。

程京焦虑地打开各个天气预报APP和网站反复刷新，期望它们能察觉当前天气为雨并预测出下雨时长，第一次感受到高考生们查分的复杂心情，又期待结果赶紧落地，又害怕结果不好自己接受不了。

系统看崔满一副淡定的样子，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好奇道：【你希望雨停还是不停？】

崔满探出手臂，用手心接了一捧水玩：【我会无条件认同命运选择的结果。】

易梁停在附近停车位，自己撑了一把伞，又从副驾取了一把伞拿在手上往公交站台走去。

10秒——

程京刚后悔不应该陪崔满玩这个命运游戏，雨势又逐渐转大。

8秒——

程京刚松口气，老天却将雨量再次调小。

5秒——

雨量飘忽不定，时大时小仍然难以预测最终结果。

3秒——

易梁突然从崔满那边的广告牌后面出现，吓了她一跳，手心的水一下都洒到站台地面，灯箱的光正好映在地面那捧水上，仿佛一面碎裂的银镜。

如果是平时，崔满一定会注意到这种自然的神奇造物，一边感叹神奇一边拍下来保存在相册里，方便自己时不时回看，然而此刻她一无所觉，眼中只有袖子裤管都被大雨打湿的易梁。

1秒——

雨停了。

不远处路灯下的光晕里再也找不到一丝雨迹。

崔满手机设置的倒计时发出“嘀嘀嘀嘀”的提醒声，她甩了甩湿漉漉的手，随手关闭提醒。

“满满——”程京的心跳跟着这场雨一起停滞，但他还心存幻想，希望刚才这个提议只是崔满在开玩笑。

崔满看了眼易梁手上多出来的那把藏蓝色折叠伞，起身向程京挥刃，“有人告诉我，评论区那些水军是你家人聘请的。”

“你相信他不相信我？”

“我给过你机会，不止一次，我想听你亲口说你有苦衷。”崔满把身边的戒指盒合上，递给程京，“可你一句都没跟我解释。”

易梁看见戒指盒，心下一紧，转瞬意识到他可能不太适合在这个场景出现，刚准备后退原路返回，给两人留出充足的空间——

程京捏了捏眉心，没接戒指盒，党同伐异、刀光剑影、杀人不见血的争斗复杂到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要怎么跟她解释？就算他一五一十地说了她就能听懂、能理解吗？

“这事有必要这么追根究底吗？只要不去看网民说什么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我可以保证骂你的那些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可能过得比你好！你何必在意那群蝼蚁？”

——易梁站在公交广告站牌左侧入口，马路牙子下边，刚好处于程京的视觉盲区，听到程京的话，迈出的鞋跟又默默收回。

如果是躺平之前发生这种事，崔满一定会在乎网民对她的评价，但是躺平之后她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不再在意其他人怎么看她。

她只要问自己三个问题就可以解决这个焦虑：他们爱她吗？他们会给她足够躺平的钱和资源吗？她出事的时候他们会帮助她吗？

既然答案都是“不”，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为什么要听这些不会为了她好而高兴，只会为了她不好而兴奋的人说什么？他们什么都给不了，只会给出恶评或者伤害，那在乎他们岂不是自找苦吃？甚至她只要关上手机，他们就消失了，简直毫无攻击力。

然而即使她再不在乎网民说什么，程京这话听着也刺耳极了，她眉心一蹙：“我自己可以说对被骂、被造谣几句无感，但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这跟承认系统说的都是真的有什么区别？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虽然她现在身边围绕了很多天龙人，但绝不代表她不是蝼蚁，他这么说只能说明她在他们心里也只是个可以随意处置的小虫子。

“打个比方。”易梁收起自己举着的那把折叠伞，抖了抖水，迈上台阶，站在崔满左边，“就像组队玩游戏打BOSS的时候，队友不仅留你一个人防御攻击，还手动修改降低了屏幕上显示BOSS击打出的伤害值，表面上看这些伤害不值一提，实际上你的红条已经被BOSS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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