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于思梦看见这个标题,最初怔愣后的第一反应是黑心营销号在虚假传播消息。然而,当她点进这条新闻的链接,新闻稿的撰写人一栏赫然显示的是官媒。
于思梦看见官媒的名字后,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只感到几分不真实。分明今日下午她才刚在冰场内亲眼目睹白萧然演示步法,怎么可能晚上就传来了他退役的消息?
更何况,白萧然今日在冰面虽说没有做跳跃,但无论是他滑行时的状态,还是前两日回应路人复出问题时的暧昧态度,都不像是本人已经早早决定退役的样子啊?
“梦梦?”
于思梦本来是要拿平板给李奶奶看照片的,见她此时久久没有说话,李奶奶和于思思也意识到几分不对,关切地问:“到底怎么了?是网断了么?”
“不是。”于思梦沉默良久,这才缓缓回应了李奶奶的话,一边露出有些苦涩的笑容,“只是……就在刚刚,我刚才和你说的运动员那边似乎宣布退役了……”
……
花滑这项运动,说小众也算得上小众,但由于其高于多数运动的观赏性,这项运动在世界的一定范围内还是具备了一些人气的。
于思梦之前一直在研究花滑,但是看得视频以女单居多,得知白萧然退役后,她当晚专程搜索了好些关于这位前国家队运动员在网络上的消息。
现在的花滑男单进入了四周跳时代,但即便如此,却也并不代表随便一个国家就能找出能跳四周的运动员。恰好相反,在国际赛事能跳四周的男单运动员两个巴掌就数得过来,且他们大多都只会一种四周。
男单不同于女单,女选手因为生理特点需要度过发育关,因此向来讲究的是尽早出难度;可男单随着年龄增长肌肉量往往会越来越高,但凡没有伤病,技术水准便能做到稳步攀升。
正是因此,白萧然在两年前于国内正赛第一次跳出4Lo时,才会引起国际花滑圈内如此浩大的声势和反响。
和国际上的大多数男单比,他不仅难度出得早,难度储备也高,是当前全球唯一能跳出三种及以上四周跳的花滑顶级人才。
更可贵的,是他不仅技术难度高,花滑节目的滑行表现力和艺术性同样一骑绝尘,且还技术规范,虽说还不会4Lz和4F,但他菲利普跳和勾手跳的用刃和点冰技术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挑不出错来。
于思梦手指在屏幕缓缓滑动,一目十行浏览网页信息。
除开对于白萧然技术难度介绍,她还看见了一些教练团队成员、国家队队友、冰迷对他的评价。
有说白萧然不仅天赋好,性格也谦虚的……
有说白萧然心态很稳,即使是大赛也从不怯场的……
还有一则白萧然的总教练于去年十一月份接受的采访,曾经提及白萧然当时正在进行加训,如若一切顺利,有望在来年比赛上看见白萧然的4F……
至于此次白萧然此次退役的原因,兴许是因为消息出来的时间太短,本人和国家队方面暂时没有给出具体的解释。
……
白萧然退役一事,带给了于思梦本人不小的震撼,可即便如此,原本的训练生活还得继续。
周一下午,于思梦前去冰场训练时,远远便看见广茂冰场周围围了好大一圈人,有扛着摄像机的,有拿着话筒的,直把整个商场的楼层堵得水泄不通。而与之相对,在冰场内滑冰的客人倒是较往日少了不少。
于思梦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入口刷卡入场,只见小刘独自一人坐在前台,焦头烂额地应付着围观群众,一边大声喊着“不接受采访”。
于思梦拿到冰鞋,放下背包,只见张小哥今天也在候场区,于是她便上前打了个招呼。
“张老师,”于思梦说,“这些人都是冲着白萧然来的?”
“没错。”张小哥似乎也是不久前从外边挤进来的,一边擦了擦头上的汗,“他们好些人扛着相机,见到咱们冰场的工作人员就想着要采访!冰场的很多客人们怕入镜,生意都被赶跑了大半!”
“那白萧然呢?”于思梦问道,“他今天在冰场吗?”
张小哥听叹了口气,“萧然今天没有来。”
说完这话,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急急补充说:“诶,小于,你可千万别把萧然是咱们冰场老板的儿子这事透露出去。今早小刘还特意和我讲呢,那天是他一时嘴急了,再加上没把你当外人……”
“你放心,我不会说的!”于思梦自然也理解张小哥话里的苦衷,郑重地冲他点点头。
第二天,于思梦来冰场时,冰场周围照旧围了不少人,只是相较于前一天少了不少,冰场内的客人与之相对则稍稍多了一些。
第三天,“白萧然退役”一事的热度逐渐下降,冰场周围虽说还堵着零星几个记者,但他们大多数人都在下午四五点时没耐心地离开了。
剩下的几个“钉子户”也在小刘等工作人员的坚决驱赶下,最终讪讪离去。
一直到了第四天,也就是周四,广茂冰场迎来了赛前第一次“滑速模拟测试”的日子。
周四的下午,于思梦照例背着背包,抱着水桶,在下午两点左右抵达了广茂冰场。然而,还不等她进入冰场,一只手就凭空拦住了她。
“且慢!”黄雨婕伸着右手,颇为强势的横在于思梦面前,“于思梦,我有话想和你讲。”
“有什么话,大可进冰场了再说。”于思梦瞥了黄雨婕一眼,心中不满她直接这样拦住她。谁知,黄雨婕听了这话,竟然十分罕见地没有反驳,也没显出生气。
“好,那就进去说!”
她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于思梦心中虽说惊讶,但也确实没什么理由拒绝了。于是,她走进冰场,找了个椅子坐下后,她放下背包和水桶。
“你想和我说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黄雨婕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一个月后冰场举办的比赛,你是不是要参加?”
于思梦反问:“我参加或不参加,又与你何干?”
黄雨婕一听这话,瞪了于思梦一眼,明显是憋着火气,“我想知道你参加哪个项目,然后去报名!”
于思梦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一时也不知道黄雨婕此番到底是该算记仇,还是算坦率,“我报名了滑速。”
“只有这个?”
“只有这个。”
“好,那我也去报名。”黄雨婕说,“于思梦,你敢和我打赌么?”
“打赌?”于思梦有些稀奇,“什么赌?”
黄雨婕似乎等的就是于思梦这句话,立马回答:“比赛当天,我俩谁的名次高算谁赢。输的那个人,不可以再来这家冰场训练。”
于思梦听了这话,不由正眼打量起黄雨婕,皱着眉问:“在我回答之前,我想先知道你为什么想和我比。”
“很简单,”黄雨婕双手叉腰,“因为我讨厌你!”
“讨厌我,”于思梦淡淡地重复,“讨厌我哪里?”
“我——”黄雨婕开口,一时有些语塞,脑中却是闪过了不少她与于思梦二人在寥寥数面之缘给她留下的记忆。
有自己在上私教时,刚巧赶上于思梦也在冰场,张小哥随口对她的一句夸赞……
有在俱乐部联赛时,于思梦独自一人在冰上滑冰,全然不顾周遭参赛选手的紧张气氛;
还有几天前,于思梦眼里全无路人对其的异样眼光,自顾自背着惹眼的水桶在冰面滑行,显得古怪又滑稽……
“总……总之——”黄雨婕扬起声调,有些着急地说,“我讨厌你,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你只需要告诉我,到底敢不敢和我赌?”
“黄雨婕,”于思梦双手抱胸,上下扫视了面前的女孩几眼,突然轻声笑了,“你应该也知道,我刚学花滑不久,而你从五岁开始学花滑,已经整整学了七年。按照常理,硬拉着我和你比滑速,其实很不公平。”
黄雨婕自然也不是不知道这茬,她梗着脖子,耳朵红了,“怎么?所以你是想拒绝?”
“不,我可以接受,”于思梦说,“但如果我赢了,你也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黄雨婕说:“你想让我答应什么?直接说出来!”
“第一,从此往后,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任何人,但凡是在这个冰场练花滑的,你都不许再随意对他人提出嘲讽和质疑,而是要对其保持最基本的尊重。”于思梦说。
黄雨婕皱起眉,“你这算是个什么条件?”
于思梦说:“你只需告诉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个条件虽说古怪,但不算难,黄雨婕咬咬牙,“行,我答应!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个条件,”于思梦说,“我听张老师说,你的旋转一直不错,如果我赢了,往后我向你请教花滑旋转技术,你不能拒绝我。”
“就凭你,滑行都没学会,还想学旋转?”黄雨婕一脸不屑,“行呀!但凡你能赢我,我一定说话算话!”
“那我就说第三个条件了,”于思梦笑眯眯地说,“在我赢你之后,你必须得在比赛之后大声承认你输给了我,得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
黄雨婕听了这话,脸都绿了。
于思梦提出的三个条件,乍听起来都不是什么难如登天的事,可正是这种半带藐视半带戏弄的态度,让她心中感觉非常不爽。
“于思梦,”黄雨婕生气地低吼道,“你提这么些个条件,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随你理解!”于思梦叉着腰,“还是那句话,同意还是不同意?”
“好,好!同意!我同意!”黄雨婕大声说,“但是你可别忘了,如果是我赢了,你就再也别想在这座冰场滑冰……并且,你不仅不可以在这座冰场滑冰,如果我赢了,从此往后,你都不能再练花滑!”
“呵呵,行呀。”于思梦笑了。
黄雨婕今年只有12岁,12岁的孩子,已经见识过不少阴暗和负面的言语,已经可以说出对这个年纪的孩子而言很有几分恶毒的话。
可黄雨婕如今说出的话言语虽恶毒,在于思梦看来却更像是某种属于孩子的幼稚。
“好,”黄雨婕看见于思梦答应,不由得笑了,“那我们就说定了!你不许反悔!”
于思梦说:“你放心,我不反悔。”
“哦,对了,”黄雨婕说,“今天晚上可别忘了来广茂冰场。我听张老师说,每周四晚上都有滑速模拟赛!”
“你还记得挺清楚!”于思梦说,“就算你不提醒,我也会来的。”
黄雨婕冷哼一声,“我那是为了提前看你笑话!”
下午的时候,于思梦结束训练回到家,李奶奶已经做好了一半晚饭。看见于思梦回来,李奶奶笑着说:“梦梦,今天练的怎么样?”
“挺好!”于思梦也对奶奶露出甜甜的笑容,随后关上门。
洗完手换好衣服,于思梦看见于思思捧着小学的暑假作业小跑进客厅,“姐姐姐姐!我有几道数学题不会!你能教教我么?”
“拿来我看看。”
于思梦接过于思思手里的练习册,一眼就看见了上边空着的题目。
这种小学的题目在于思思眼里也许算难,但压根难不倒前世985毕业的于思梦。
于思梦拿来一支铅笔在练习册上随手几画,很快就教会了于思思这几道题目该怎么做。
于思思写完题目后,一脸崇拜地看着于思梦。
“姐姐,你真厉害!”于思思说,“我记得你以前一直挺讨厌数学呢,没想到这么难的题你都会。”
“你别忘了,我都是初中生了!”于思梦忍俊不禁,一边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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