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举着火把的沈家护卫,沈之砚看见沈夫人被众人簇拥着奔来。
遇袭证明行踪已经暴露,沈夫人不得不临时改道。
进入云国关卡前,她把洛晚托付给一户农家。
“此去路途遥远,凶险万分,你的眼睛还需调养,等我从西凉回来,就接你回府。”
她给洛晚留了一袋银子,一枚玉佩:“若有人欺你,就拿这个去县衙。”
她最后摸了摸洛晚的眼睛,药纱下新生的眼睛还很脆弱,像初春河面上将化未化的薄冰。
沈之砚安慰她:“等我回来了,你的眼睛好了,我的手也好了,我再教你弹琴。”
洛晚攥着玉佩,点了点头。
沈夫人的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官道尽头。
洛晚站在村口,直到再也听不见马蹄声。
此后许多年,她总是在梦见那串马蹄声,有时是朝着村落归来,更多时候是向着更远西凉的地方绝尘而去。
农户家的土墙挡不住风雪,也挡不住债主踹门的巨响。
刀疤脸把借据拍在桌上:“今天再不还钱,就拿你儿子的手指抵利息!”
洛晚缩在灶台后头,听见张婶带着哭腔的哀求:“再宽限三日,等卖了猪崽……”
“就你们家那两头病猪?”刀疤脸突然掀翻饭桌,“不如用这个丫头抵债,醉客居正缺打杂的丫头!”
洛晚的手腕被铁钳般的手抓住,刀疤脸把她从灶台后揪了出来。
张叔颤颤巍巍地道:“这是一位夫人寄托在这儿的,她还要再回来接她。”
“夫人?”刀疤脸扯开她衣领,露出沈夫人留下的玉佩,“真要是什么体面人家的小姐,能仍在你们猪圈?”
刀疤脸拽下玉佩,仔细瞧了瞧,确定是块值钱的玉佩后,默不作声地揣进自己袖子里。
洛晚仰头看他:“还给我。”
刀疤脸皮笑肉不笑地道:“你的玉佩不仅是我的,你的人也是我的。”临走时,他对那对老夫妻道:“让你们夫人来赎她!”
刀疤脸左等右等,从年前等到年后,也没等到所谓的夫人来赎她,还要吃的喝的供着这张嘴,别人笑话他平白给自己养了个女儿。
他气不打一出来,思来想去都觉得是那对老夫妻在耍他,压根不是什么夫人托付的小姐,他后来再想去找那对夫妻算账时,发现那对夫妻搬家了!
好家伙!被坑了,于是刀疤脸第二天就把洛晚卖去了醉客局。
“五十两!?就这屁大点的小丫头?”老鸨的丹蔻指甲掐进洛晚脸颊,“她能干什么呀?最多二十两。”
刀疤脸道:“您摸摸这鼻子眼睛,养两年准是个美人!”
老鸨沉思片刻,道:“三十!”
“四十!”
“三十五!”
“成交!”
洛晚被刀疤脸以三十五两卖给醉客局。
最开始,因为年纪尚小,她跟着杂役在后厨洗碗,冬日洗碗水寒冷刺骨,一双小手被冻得通红,起了冻疮。
老鸨看见后,骂骂咧咧地向盆中添了点热水:“留疤了以后怎么伺候客人……看我干什么!又想挨鞭子了?快洗!”
洛晚双手泡在不那么冰凉的洗碗水里,想着,还能再坚持,还能活下去,还能等到夫人,这一切都不算没有意义。
她不是没有想过逃离酒楼,可逃了又能去哪,那对夫妻已经搬家,偌大青州,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又好像回到了当乞丐的日子。
人就是这样,但凡尝到一点甜头,心中的欲望便如野草般疯长,她只是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心中居然还会不平衡。
因为有了希望,她像一道光破开洛晚阴雨沉闷的世界,没有人不想逃离潮湿,靠近温暖的太阳。
希望出现是毫无预兆的,它的破灭亦是如此。
今天有位大人物在醉客局宴请朋友,特地要求杂技表演,好死不死,杂技班的小男孩病倒了。
他表演的向来是钻火圈,且那火圈极小,火焰生猛,唯有未长大成人的孩子才能钻得过去,也真是因为这一项惊心动魄的表演,为醉客局招揽不少生意。
大人物的要求推脱不得,小男孩又病得动弹不得,老鸨急得上蹿下跳。
有人提议道:“妈妈不是在酒楼后厨养了许多小孩?挑出一个会跳的呗。”
“你话说的轻松,那几个饭桶哪能跳得了这个?”
“让他们钻一下试试咯。”
思前想后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老鸨把干杂活的幼童全都召集了起来。
寒冬的风刮得灯笼乱晃,几个孩子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火圈架在庭院中央,浇了火油的棉绳燃起幽蓝的焰尾。
然而,没有一个人敢钻。
在老鸨鞭子再一次落在众人身上时,洛晚冲向火圈,热浪扑面而来。
火舌舔过她的发梢,她竟真的穿过了那个直径不足两尺的火圈。
她只是想活下去,如果不钻火圈注定要被老鸨的鞭子打死,那她不如搏一搏,至少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男孩一连病了几日,洛晚便替他钻了多少日的火圈,直至有一日,醉客局来了一位身穿蓑衣的江湖人士。
他坐在戏台下,刀亮堂堂地搁在桌上,即使在屋内,也不取下那顶斗笠。
洛晚是进入听雨楼后,才知道他叫回雪,听雨楼三阶死士。
三阶死士仅位于楼主之下,共有四名,分别对应不同的职务,回雪的任务是追杀叛徒。
杂技表演结束退场时,回雪刀指洛晚,淡淡道:“这个人,我要了。”
老鸨见状不对,立即跑来圆场:“客官,您这是什么意思?”
回雪道:“多少钱,我买下。”
老鸨陷入了两难,原本盘算着等洛晚长大后,凭她的姿色引得富家少爷给她赎身,自己也可以乘机好好捞一笔,就算没有,每日接客也能赚不少。但万一长残了,她这几年养着洛晚岂不白费?
半晌,老鸨说出了个目前为止稳赚不赔的数字:“一百两。”
回雪连眼睛都未眨一下:“给你二百两,就当这里从未有过这个人。”
还记得她是如何求老鸨不要把她卖了,额头磕得出血,她说她以后一定会给老鸨挣很多很多钱,不止二百两。
她要留在那座城,等一个人。
老鸨“好言相劝”说跟着这个大人是享福去了,吃香的喝辣的。
回雪把洛晚带上马车,她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