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苻!她怎么样!”
池龟客栈下方浓烟滚滚,靠着锦鲤鱼座托举,文故知迅速逼近中间的战场。
一边喊着,他抬腿踢飞像猴子一样攀爬上来拉扯他的紫衣杀手,再反手捅穿胸膛,一刀一个,杀的利落又干脆。
高处山头的柴苻伸手把他拉上来,他便立刻凑上前去询问俞蕴的状态。
“既然是原生剑主,是否代偿的伤害就会减小些?”
文故知眉头紧锁,面色沉沉,目光里满是担忧和关切。
他见过几次俞蕴持剑打斗的场面,但多是对人,唯一一次在辞今朝情绪失控时也仅仅是划伤了秦筱缃的胳膊。
哪怕是先前御船上擒那危害朝臣贵人的邪性酒杯,俞蕴手中的剑也从未像今日这般锋利。
他是器灵的外行人,出言求证于柴苻希望得到一些安慰,叫他压下脑海中不断涌现的器灵失控反噬主人的案例。
“也不尽然,器灵能力调动到极致需要其主人付出极大的代价,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柴苻的回答不置可否,他更多在关注两人缠斗的战况。
俞蕴暂时处于上风,阻止了敌人没能更向前一步,但他看着阴邪的妖紫浓雾逐渐将俞蕴的身影包裹,还是无法有任何的松懈。
甚至咬牙放弃了保留活口,柴苻出声催促卫乌使尽快消灭杀手群的阻碍,撤回他身边等待指令。
看着那群伏地蠕动,血肉模糊不成人形却依然纠缠卫乌使的东西,在战场上见惯了死人和尸体的柴苻仍然感到恶寒。
“挑还算完整的留下候审,其余的收拾干净,留存体力,作下一战准备!”
随他下令,陆陆续续有卫乌使撤回平台来修养缓神,身上脸上沾满敌人的血,有些已经干涸成褐色的斑块,有些还顺着脸颊往下淌。
唯有手中的刀剑光洁如新。
文故知看在眼里,敏锐的捕捉到柴苻命令中的重点。
卫乌使此番回撤休整是为了下一战,可紫衣杀手已经尽数剿灭不成威胁,俞蕴于敌方首领的对决也处于上风,哪里还有下一战。
为印证心中那丝微妙的猜想,文故知抓住了要去查看卫乌使伤势的柴苻。
“俞蕴快赢了,幻境外有人点燃了画卷本体,底层卷轴遇火撑不了多久,你是否要带卫乌使出去清除隐患?”
面对他的疑问,柴苻拂去文故知攥着他袖子的手,面露难色。
“进入此地之前我已经派人去通知院长调派援手,外面的贼人另有人处理,大人不必忧心,但他们下一战的战场.....”
柴苻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平台上三三两两聚集,靠在一起处理伤口,精神已经明显有些受创的卫乌使,深深的叹了口气。
“俞司卿有自己的对手,而他们下一战的战场也还在这里。”
他顶着文故知的视线与他对视,眼神中除了决绝和坚定,更多的是无奈。
文故知瞬间便明白了他话中潜藏的意思。
心中那点被压下的猜想得到印证,随即带来巨大的不可置信,彻底推翻了文故知一贯保持的理智。
柴苻带着卫遣司的卫乌使调整状态,极有可能是为了控制俞蕴。
可俞蕴是他们的司卿,出战是为了保护他们和百姓。
重又抓住柴苻的双肩,文故知因情绪激动而失去了手下的分寸,施加的力道令对方吃痛低哼一声。
两人间的异样被发现,立刻便有卫乌使持刀靠近试图拦下文故知,却被柴苻制止。
“文大人有所不知,不同于二次择主器灵的共生关系,原生器灵主要依靠主人的情绪活动,能量释放的越大,对主人情绪和心性的要求也就越高”
“反过来,器灵也会腐蚀主人的意识,对她的情绪造成影响,若主人意志不坚便极容易为器灵所控,造成危害”
谁都知道俞蕴为人稳重,周全,冷静而理智,但那是寻常状态。
如今她制敌的剑招锋利又果决,带着明显的阴郁杀意,周身充盈的能量已经出现外泄的趋势,带动着小片画卷世界地动山摇。
虽不知使她情绪如此激动的原因为何,但俞蕴的器灵失控已经是不争的现实。
柴苻担心的是她斩杀敌首后若无法及时恢复平静,可能因意识不清,出手伤人。
双槐放内,尽是持有器灵的百姓。
更重要的一点,面对文故知的不可置信,柴苻告诉他这是俞蕴定下的规矩。
“俞司卿有令,一旦她因器灵出现失控反噬,叫我们不要顾及往日情分,一切以众人安危为先。”
一切以众人安危为先,那俞蕴呢,你为众人厮杀在前,你又该怎么办?
“什么时候下的命令”,他问道。
“很多年了,这是她升任卫遣司司卿后定下的规矩”
听到这话,文故知几次深呼吸,忽然不可抑制的笑出声来。
那笑容越来越大,带着他的肩头都微微发颤。
“文大人,振作一点,时不等人”,观他异样,柴苻大声呼喊。
却感到呼吸一松,文故知放开了紧攥他肩头的双手,语气恢复如常。
“带你的人作战前准备,一切都依照既定安排行事,不得有误”
柴苻如释重负,刚要转身离去就见文故知仍然站在原地未动。
“文大人”,柴苻出声叫他,“你的双刀并非器灵,恐怕无法抵抗其伤害”
犹豫再三,他认为文故知定要亲自参与行动,便出声委婉的劝阻,希望他能理解。
“无妨”
却没想到文故知平静异常,轻声应下便收刀入鞘,好整以暇的环保双臂,他站得笔直,视线凝望着俞蕴持剑刺穿浓雾的身影。
“我就在这里等她。”
百米外,池龟拍卖行牌坊倒塌的遗迹上方。
俞蕴一剑刺穿敌人胸口。
从内向外,她的长剑溢蕴着翠绿的锐利光芒,像钉紧那条蛇骨鞭一样,穿透右胸口将敌人牢牢锁死在剑刃之下。
这一剑挑断了链接手臂的筋脉,蛇骨鞭脱力,顺着她主人不甘又无力的指尖坠落云层。
敌人咳出的血把覆面的黑巾都浸成暗红色,俞蕴又是抬手掷出一枚暗器,擦破她的耳朵割断黑巾的束绳,将敌首的脸彻底暴露在外。
碍于对方恨意狰狞的表情,俞蕴没能认出她的五官长相。
“畏罪潜逃,罪加一等,当以重判”
剑锋又入一寸,俞司卿宣判她的罪责。
开口是毫无起伏的平静语气,嗓音自半空飘来,声音清亮,冰冷,响在耳边如同听见泉落山涧。
俞蕴似乎尚能保持神智清醒,器灵能量如此澎湃外溢也无法撼动她分毫,还在以官职宣判恶人的罪责。
但她却有一双透明的玉眼睛。
剔除眉宇间绿雾的遮挡,俞蕴那双精明锐利的狐狸眼中原本漆黑如墨的瞳仁,分明变成了清透泛白的玉珠子。
一眨不眨的望着穿在剑锋上的敌人,沉静的冷漠反而比激烈情绪更加让人胆寒。
持蛇骨鞭的女子只剩下嘶嘶喘气的精神。
血从额头流下,她费力的睁开眼睛,捕捉俞蕴的表情。
看到那双已然玉质化的眼睛时,已经被遍体疼痛侵蚀到意识恍惚的女子对着她绽放出笑容,更多的血从嘴角流下。
“你.....受人蒙骗......不该....屈居殿堂之中”
随她呼吸一句一顿,女子的话说的十分费力,将每个字都咬的清晰而音重,为了让俞蕴听见她的声音。
“你选错了阵营,我才该是你的家人!”
她口中不停在说,却只有开口那首句和最后状若嘶吼的尾句是清晰的,其余又低又轻,更像是她对自己的低语。
俞蕴没有放在心上。
“死到临头却不知悔改,你可知善恶有报,鬼市买卖器灵戕害人命是为恶,终有一日穷途末路,不能也不会作你的依靠。”
传到敌首耳边是温柔的惋惜,俞蕴在可怜她,胸口的钝痛却更胜从前。
她说出的话与她锋利的剑截然相反,俞蕴平静的外表下,理性和感性站在对立面。
敌首乐于看到这个结果。
那女子剩下的左手抬起来握住刺穿自己的剑身,五指收拢,伴随着金属的断裂声音,手套被剑锋割断。
剑刃接触到女子掌心的触感令俞蕴愣了愣,那并非是柔软的皮肉,而是比外覆的金属护手更加坚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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