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杯牛奶
领导开始讲话前，方棠放下手机，不期与旁边的女生视线相撞。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坐直了身子，方棠眼看她脸颊染上红晕。
“你好。”方棠主动笑着跟她打招呼。
“你就是方棠吧？”女生问她：“我是徐晓鸥，开学前咱们群里投票，我是副班长。”
女生的本地口音很明显，方棠斟酌着回答：“晓鸥你好，我是方棠，咱们应该是第一次见？”
别人认识自己，自己却不认识别人，这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方棠来之前听相声里讲过，华市人，最要面儿了。
徐晓鸥点了点手机屏幕：“班群里我看过你的照片，你好漂亮。”
方棠咬着下唇，露出两颗虎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也很漂亮，你们个子都好高挑，我在广城不算矮，可来了华市，跟谁说话都要仰着脑袋。”
说着，方棠揉了揉发酸的后脖颈。她163的身高在方女士眼里已经不辱方家门楣了。
可宿舍四个人里，除她之外最矮的鹿笑也有168，更别提个高腿长的大美女苏月月，和个高短发、开学第一天被宿管阿姨拦住不让进女寝的黎宁。
徐晓鸥笑得靠着椅背还想接话，体育馆中却响起了校歌。二人交换了遗憾的眼神，坐直身子。
方棠从来没觉得领导讲话这么好听的，恨不得所有领导就个人口才展示来个车轮战。
时间越长越好，演讲时间最久的直接当校长！
领导讲话结束后，他们这一批绿油油的小土豆就要奔赴军训的战场了。
高中时的军训只有两周，却过得比两辈子更漫长。
那时的方棠还是一颗戴着黑框眼镜的小白菜，军训后留下的晒痕让方女士和陈先生嘲笑了她半年之久。
想到这儿，方棠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垂下头，偷偷摸摸打开小猫日记。
三花猫图标的右上角没有出现新消息提示的红色圆圈，方棠打了个哈欠，借着生理性的泪水湿润了隐形眼镜。
忽然想起室友的话，方棠找到华清大的公众号，搜索关键字，下拉找到三年前的军训文章。
果不其然，头版头条的大图就是许言在阳光下如宝石般熠熠生辉的面庞。
天呐！
方棠倏地将手机关上，帅成这样，没有天理！
再往下看，此人平生只能用“别人家孩子”形容。
方棠再次倏地关上手机，什么是天理，他就是天理！
。
“言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田子琛揉着鸡窝头从床上爬了下来：“采访结束了？”
“嗯。”
田子琛嗤笑一声，对许言惜字如金的态度早习以为常。
“不是兄弟坑你，我可是自荐了好几次呢，人家电视台嫌我长得不行，你说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许言乜了他一眼，方才取出的烟还叼在嘴上没有点燃，被他生生咬断了过滤嘴。
田子琛被他瞪的干笑着后退，单手推开卫生间的门，闪身躲了进去。
许言重新扭头盯着电脑屏幕，鼠标滚轮飞速往下划，仍保持着半眯眼的不耐神情。
锋利的眉眼微微下压，琥珀色的瞳孔随着后台数据库的展现轻轻颤动。
无数甜品和猫猫狗狗的照片、视频，数据量大到让他眼睛发胀，更别提随便就是几百字的碎碎念小作文，比田子琛的外卖小票都长。
怪不得数据库怎么扩充都不够用呢。
许言丢开鼠标，揉了揉眼角。
卫生间抽水声响起，田子琛又慢吞吞地往床上爬，有睡回笼觉的打算。
“你回复过后台消息？”
许言突然发问，田子琛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游戏停止运营后那段时间。
“那不是没事干吗，跟小姑娘们聊聊天，积累一些实战经验。”怕许言不放心，田子琛重点强调：“绝对符合游戏定位，绝不掺杂私人感情，绝不侵犯用户隐私，二十年专业客服为您服务。”
许言偏头把过滤嘴吐到垃圾桶里，后退到用户资料页面，交代道：“把用户信息迁去天行，你跟他们——”
声音戛然而止，爬到床上的田子琛从床帐里伸出脑袋。
“跟他们怎么了？你怎么还关心上用户信息了？我还问过天行，天行说咱们这一批用户都太早了，没什么活跃度，建议咱们直接关停。”
田子琛扯了扯被子，边打哈欠边说：“你不是说了吗，没啥意义，直接关了算了。”
是没有意义。
复制、粘贴。
五十字左右的官方劝退信出现在对话框中，只待按下回车。
光标停在用户资料某一处，许言腮帮微微绷紧，眸底倒映出三个字：华清大。
退出页面，对话框里立刻弹出来消息提示。
用户头像和app图标一样，用的都是三花猫。
巩兆林说刘亦菲是他女神，三花猫素有猫中刘亦菲之称，用刘亦菲做头像会侵权，用三花猫就行了。
爱喝榴莲牛奶：小猫宝宝你怎么不回复我了呢？
爱喝榴莲牛奶：我好难过，到底怎么样才能不军训啊，求求了！
爱喝榴莲牛奶：不过要是天天能看到crush，信女愿军训三天换crush为我神魂颠倒。
“有病。”
“什么？”田子琛扬声：“言总你叫我？”
许言摇头。
现在的新生好的不学，入学第一天就搞暗恋，肤浅。
废话还这么多，聒噪。
。
方棠暑假的作息太不规律，打着瞌睡撑过了新生大会，她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
苏月月在404宿舍群里吆喝了一声，让两个拖凳子的直接回去，她和鹿笑帮二人带饭。
#宁姐和她的兵
方棠：妈妈妈妈饿饿饭饭，我要吃炸酱面！！！
黎宁：+1
鹿笑：1
方棠：好冷漠嘴毒又心软的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捂胸口，吐血，倒地jpg
散场时，方棠在体育馆门口等了一会儿黎宁。
从体育馆回宿舍势必要经过华清大的中央广场，为了尽快掠夺资源，不少社团的学长学姐提前返校，早早拉开了“百团大战”的序幕。
黎宁因为身高优势，很快被模特团和礼仪社两拨人夹击，将她团团围住。
方棠与她渐渐拉开距离，正准备快步赶上。
就在这时，喧闹吵杂的呼喊声中一声几不可闻的奶猫叫穿透她的耳膜。
“怎么有小的小猫啊，好小好小。”
拨开层层人群，方棠凑了过去：“流浪动物救助协会……”
桌子上放着一张隔尿垫，上面趴着一只瘦巴巴的小橘猫。
不过方棠巴掌大小，眼睛还没睁开，社团的志愿者正拿着针管给小猫喂奶。
“它没有妈妈吗？”方棠凑近观察，是个刚睁眼没多久的小猫。
志愿者顿了顿手里的动作，低着头惋惜道：“没能把它的妈妈一起救下来，刚救下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只小老鼠呢。”
终于给小猫喂完，志愿者放下针管，看向方棠。
女孩一双杏核圆眼全神贯注盯着嘴角挂着奶渍的小猫，细长浓密的睫毛轻轻扑闪，形成了一场搅动人心的微型龙卷风。
“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什么？”志愿者回过神。
方棠放慢语速重复了一遍，指着一旁的kt板：“我看到你们在招收新生，我可以加入吗？”
志愿者才回过神，忙不迭点头答应，一时语无伦次：“可可以，学妹，你加入我们，我们是有学分的，我是说我们寒暑假都有社会实践活动，可以给学分。”
方棠笑了起来，饱满的侧脸被阳光洒下一层薄粉，像一颗圆润饱满的蜜桃：“好呀好呀，我拿张报名表。”
志愿者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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