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官员过来吊唁,沈明央既已身在灵堂外,自然也得随着进灵堂。无妨,待九卿几位大人走后,她在和大哥哥叙旧即可。

可她为何总感觉有一道不知从何处来的目光正盯在看着她。

沈明央跟着大哥哥一同立身在旁处,视线悄然扫过灵堂众人,各人脸上凝重庄肃,不见有人看她。

难道是她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

还是活见鬼了。

这种感觉在九位大人走后,便不见了。

沈明央和周翎昱将众人送出宫门后,她身子刚抵在宫壁上,打算欠身歇一歇,肩膀骤然抵在宽厚处,这绝不是宫壁,仅此一瞬,给她吓得小脸煞白,莫不是当真见鬼了。

她赶紧正身,转首相看。

只看见她这大哥哥刚好将手臂悄无声息地扒在宫壁上,也就巧了,正是她打算所倚之角,这给她吓得呀,差点半死不活的。

沈明央紧张的脸瞬然松缓,回身单手叉腰,另只手拍了几下宫壁,“我说大哥哥,周翎昱,你倚靠宫壁时能不能有点声音啊,人吓人会吓死我的。”

周翎昱一脸宠溺地望着眼前矮他一个脑袋的小羔羊,无奈耸了耸肩,“诶,我们家小羔羊刚想事情可太入迷了,大哥哥抬手臂的动作动静很大。”他伸手揉了揉沈明央的脑袋,“说来大哥哥也觉着奇怪,明明那里没有小妹妹心上人,小妹妹却能看着离去的人入迷。”

周翎昱甚觉奇怪,他在早朝时,不曾留意姜兰知,倒是注意到了另一人,宋玉行,宋少府,此人真是一碗水端的平,丝毫不落人口实。

刚九卿过来吊唁时,他身立在灵堂旁侧,余光仔细端详了下落在人后吊唁的宋少府,愈发觉得他看此人最不顺眼。

哪怕他听人说,宋少府出淤泥却坚守自心,一心奉公为寒士,办事严谨,甚至多载为官,早已气宇非凡,超脱庸俗之辈,那又如何,他还是瞧不惯此人。

沈明央见状,直跺了跺脚,双手朝身旁一摊,“我才没有看宋大人,我只是在想,刚在灵堂之上,不知谁一直在看我。”

这会儿,湍雨缓停,雨丝轻飘,忽而一阵清风拂过,拂动着沈明央鬓边碎发,她几乎是下意识抬手将碎发摁住,转头看向宫墙尽头的通向前朝的宫门,只看到了一抹孝衣背影,挺拔自然,消匿于宫门处。

骤然她头顶处出声儿,这次没给她吓到。

周翎昱倾身在小羔羊脑袋上,视线也看过去,“落在最后的不正是九卿少府,宋少府吗,小羔羊,你两次看他做什么?”他以为小妹被他吓到那次也在看此人。

沈明央手肘直戳了下身后人胸膛,“我一次也没看他,刚才我又感觉有道目光在看我,我这不在找嘛。”

不是看宋少府就好,周翎昱反正是看宋少府哪哪不顺眼,怎他母皇父亲,甚至沈祖母等人都觉得宋少付能配得上他这如花似玉的小妹妹。

周翎昱觉得宋少府此人,不仅年龄大小妹九岁,整个人如同枯木无趣,与他家小妹差之甚远。

他收回视线,拍了拍小妹肩膀,“定是小羔羊半宿没睡,此刻啊,精气神差了些。这偌大皇宫即便有暗处的目光朝我们家小羔羊看来,那必然是知晓小羔羊才华横溢,貌若天仙,所流露的羡慕之意。”

周翎昱边说边挪步到小妹身后,推着她回后院休息,“好啦,小羔羊快些去歇息,你看你这小脸煞白,再不休息好,午后你那心上人过来吊唁,怕是要心疼咯。”

说的有道理。

谁知沈明央一觉睡到暮色四合,早就过了九卿之下的官员过来吊唁时辰,她心心念念的姜兰知这会儿早已下衙府。

沈明央躺在床榻上,抻了个惬意懒腰,她只觉这一觉睡得踏实深沉,将白日疲惫都一并扫去,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她抬手摸着咕噜咕噜叫了几声的肚子。

“也不知兰知吃饭了没。”

然她口中的姜兰知此刻却在宋府静落院中的吃饭。宋姨烧菜好手艺,姜兰知吃得很是开怀。

静落院里的枣树尚未发芽,夜里无月,单依廊下挑灯这么看,暖黄映在枝干上,不着痕迹,反倒掉落在树下二人身上,各有千秋。

褪了官服的宋玉行,一袭花青色棉麻直裾,身静气寒,似月银霜,遍地无声。然,随至一并下衙,先回隔壁姜府换了衣袍才应宋哥哥邀约过来吃饭的姜兰知,直裾淡雅,碗筷时不时碰撞声,多显鲜活,倒是给这一片静寂的院子添了不少乐声。

姜兰知跟汉青书院其他学生一样,任凭外头怎说宋哥哥冷漠淡然,他也是不怕这位胜似长兄的老师的。

他最是知晓世间恩情,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与鱼之理,读书习字明事理。而今他仰仗着宋哥哥勤俭节约所换来的书院,一举高中,便是他承了宋哥哥莫大的恩情。

此情此义,他怕是要用一辈子正廉之风去报答。

姜兰知是第二次来宋府吃饭,记得上次来是他高中进士之后,他母亲,宋姨宋姨夫,还有宋哥哥一并在宋府正厅给他庆祝。

宋哥哥寡言少语,滴酒不沾,他亦是,喝酒误事,酒大伤身,五人简简单单吃了个饭,说庆祝也不算庆祝,可姜兰知觉得算庆祝。

寒士出头甚是不易,一路艰辛无旁人能替之,苦尽甘来的温馨饭,就是庆祝。

不过,今夜倒是姜兰知生平头一次来送哥哥的院落,静落院,一听便知静谧非常。

果不其然,一间堂屋兼书房两用,和院落一样整齐无杂,不似他院中,还养了只阿猫陪他,最起码可让他在夜以继日的挑灯夜读里,解解闷什么的。

时至今日,姜兰知觉得他的猫似他不可盈缺的家人,他能将心事倾诉。

就连他都会觉得无人解闷,孤苦无比,像宋哥哥这般人,大抵也会在深夜略感孤独吧,也不知宋哥哥是如何缓解漫漫长夜的。

不娶妻不交友,姜兰知还真想象不出来。姜兰知端着已被他吃完米饭的空碗,夹空气往嘴里送,他不知他这个样子,在对面坐着的宋玉行看来是怎样魂不守舍,似在念着谁,可当他听到宋哥哥的话时,他飘飘然的思绪瞬间回拢。

“今日前去吊唁,可有见着守灵的大皇子。”

宋玉行一向如此,言语温冷之下,藏着颗温柔的心,姜兰知自幼便在汉青书院读书了,他打跟宋哥哥熟知开始,就想着自己也要做一个顶天立地温柔之人,宽和待人。

往常宋哥哥会关心他家条件,父母身体是否安康,需不需照拂一二,今日亦是。

明央是大皇子的三妹妹,大皇子是他未来的大舅哥,姜兰知自知宋哥哥问他这个问题意义为何,是想他不在大舅哥面前失仪。

姜兰知给自个夹了个红烧鸡腿,“见到了,大皇子还特意留我说了两句,问我是否愿意去他手下做活,我说人需自知而后动,我如今一介刚入朝的进士,自当多番历练。”说罢,他手肘搭在桌沿,“倒是没瞧见明央,大抵是睡下了,早朝时,我看明央许是昨夜未曾睡好缘故,脸色苍白。

就是不知明央这会儿醒了没,饿了没,用膳了没。”说罢,姜兰知咬了口鸡腿肉。

这样吗?

那为何早朝上,宋玉行余光总能看到,大皇子有意无意地在打量他,起初他还颇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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