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澈向来以乐观坚强的一面示人,当年被闻聿琛赶出家门,都没有求过饶、流过泪。
大概是最近诸事不顺,一哭起来眼泪竟收不住了。手忙脚乱掏出纸巾去擦,擦也擦不完,本就划伤的手被咸咸的液体刺得更疼,一时间泪水越发汹涌。
二楼窗台老半天没出声,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举动惊到了。
待到一波眼泪平复,方澈仰起头,举起两只手,摆出投降的姿势,哽咽道:“手流血了,有碘伏吗......”
最后一个字尚未落音,“啪”地一声,窗户从里面合上了。
好丢人......
方澈蹲下身,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墙角坐在地上。
刚收回的眼泪又忍不住涌出来,掉到花叶蔓长春的枝桠上,溅起清脆的“啪嗒啪嗒”声。
眼前忽地罩下一个高大的黑影,方澈抬起头,看见闻聿琛垂着眼站在他面前,手上拿着双氧水和棉签。
离近了才发现,今天的闻聿琛没有穿白大褂。一身羊绒质地的黑色西装,剪裁得体的西裤,英挺而立,卓尔不群,宛然要去出席一场高端商务酒会。
虽说闻聿琛平时穿衣就讲究的很,但气质低调内敛,今天却一点都不收着了,整个人仿佛年轻十岁,毫不掩饰的贵气让方澈好好地晃了一会儿神。
一个人怎么能得天独厚到这种地步?
“让开。”
语气淡漠带着一点嫌弃,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方澈悻悻地起身,站到一边,闻聿琛将手里的药递给他,接下来做的事跟贵气一点都不搭边——
男人蹲下身,扯了把领结,将花叶蔓长春连盆带茎一并抱起来。
闯了祸,还没有道歉......
方澈连忙紧走两步,跟在闻聿琛身后进了办公楼。
盛杨不准他进这间办公室,方澈偏要来。他不止要来,他还要翘着二郎腿坐到闻聿琛的办公桌上唱征服。
脑补着各式各样的嚣张姿态,最后也只敢站在门边,看闻聿琛将花盆放到地上,脱掉外套,从储物柜里轻车熟路拿出一个崭新的塑料花盆。
看他的熟练程度,这盆花明显不是第一次掉下去了。
闻聿琛特别喜欢这种植物——花叶蔓长春,单是上海的别墅就种了二三十盆,春夏开花时,紫蓝色的小花顺着长长枝桠从三楼阳台一直垂到地面,远远望去像是种了满墙的爬山虎和牵牛花。
后来两个人一起住进内环的大平层,闻聿琛特意搬了几盆过来。没有能形成高差的空间,就在墙壁上做了几处悬挑的花台,供植物生长。
闻聿琛经常出差,大多是方澈在照料,这种花喜温暖,但不能暴晒,喜湿润,但不耐水涝,每个月都要施一次液体肥。有时候不小心碰掉几朵花,闻聿琛就会很宝贝地把花夹进书页里。
“对不起,我没想到它一拽就掉了......”方澈的声音有些哑。
闻聿琛正蹲在地上清理枝叶,骤然听到声音,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似乎不解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很快男人视线下移,落在方澈脏兮兮的手,肉眼可见地蹙了下眉,“怎么还没有清洗?”
方澈的手一动就针刺般的疼,他用两根手指头捏着药瓶盖,把瓶盖缝隙里的泥土露出来给闻聿琛看,刚才拧瓶盖留下的痕迹。
抿着唇道:“我试了,拧不开。”
闻聿琛身形一顿,放下手中摆弄的花盆,起身走向洗手台,将双手冲洗干净,边擦手边淡淡地说:“过来。”
方澈走了进去,坐到沙发上。
闻聿琛找了个医用托盘,扔进去几个棉球,用双氧水浸湿,而后用镊子夹住棉球,朝方澈示意,“伸手。”
双氧水清洗伤口特别疼,方澈疼得一双手直哆嗦,好几次棉球一靠近,他手就缩回去了,男人索性把托盘放到一边,用一只手扼住方澈的手,另一只手飞快地将浸了药水的棉球蘸上去。
方澈只感觉微凉的手指重重地握住他的,还未反应过来,掌心传来一阵剧痛,彷佛有电流自掌心直击心脏,震得他五脏六腑扭成一团。
但又不想在闻聿琛面前丢人,就死死咬着唇不肯吭声。
他这才注意到男人抓他手的方式——大拇指和食指的第二个关节掐住他的中指指尖,两人的接触距离总共不到一平方厘米。
嗯,很符合对方高度恐同的人设。
不过方澈发现,比起捏手指更离谱的,是他们现在的姿势。
方澈是坐着的,闻聿琛站着,少年的下巴刚好和男人的皮带齐平。两人之间仅仅隔了半米,加上方澈忍痛的缘故,头不停地晃,但凡有人路过走廊往门内看一看,定然解释不清了。
有一说一,比闻聿琛的美貌更绝的,是闻聿琛的硬件。
别墅的屋顶有一个无边泳池,闻聿琛就在那里教他游泳。他最喜欢学仰泳,因为闻聿琛会亲自示范,劲瘦的腰腹有八块腹肌,那么大的一坨在他眼前晃,晃得他移不开眼。
对于男性的身体,方澈并不陌生,单是上厕所时就见过不少,不管多大年纪、多大尺寸,基本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但闻聿琛明显拓宽了他的认知边界。
就比如说,闻聿琛的泳裤都是平角的,因为有一次闻聿琛穿了三角泳裤,形状很明显,方澈盯着看了一会儿,天真地问他游泳的时候滑出来怎么办。那之后闻聿琛就再也没穿过三角泳裤。
这样的硬件如果长在他身上,以前追他的那些小白脸就不可能去找什么体育生、大脚男!
方澈盯着对方银色材质的方形皮带扣,馋得咽了下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男人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一下,接下来缠纱布时,男人去对面会议室搬了一把折叠椅,不动声色地将两腿交叠而坐。
方澈怀疑是不是他吞口水的声音有些大,他盯着男人的脸又吞咽了一次,自我感觉听不出声音,男人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为什么哭?”
方澈正天马行空入非非,突如其来的男低音让他骤然回神。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这句话只可能是闻聿琛问的,也只可能是在问他。
为什么哭?
方澈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因为教养他的“爸爸”嫌弃他是个同性恋?
因为抛弃他的妈妈为了另一个亲生的小孩欺骗他?
因为急性肠胃炎疼得整夜没有睡好?
或者仅仅是因为划伤了手很疼?
压倒骆驼的并非最后一根稻草,很多事情说不清因果缘由。
眼看着最后一圈纱布缠完,闻聿琛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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