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景和院中,寻常植物与奇珍异草交错种着,乱中有序,一派盎然。
灵池边有一女子墨发青衣闲逗着灵鹊,女子的发丝柔柔顺着衣摆丝缎一路向下,绕着光洁的脚踝与莲莲荷叶一同浸在水中。
此人正是景和院的主人,木神锦鸾,她虽身在九重天,意识却与千里之外的霁川链接着,借他人之眼见到了云岚。
“她确实不似我曾见过的云岚。”锦鸾不疾不徐地顺着灵鹊的羽毛,稍作一顿才继续使用通灵诀同霁川说道:“岁月流经心河,必定会留下些东西,在眼中沉积。”
“我最后一次见云岚时,她眼中早已褪去了少年意气,取而代之的是从战争中带回的沉稳持重。”
锦鲤骤然跃出水面,惊起阵阵涟漪,一道接一道地漾着,天光泻下一片水光潋滟。
“她现在的眼神就像这灵池水,看什么都新奇,对此,吾冥那边可有说法?”
“他方才回讯,若非失忆,则可能是轮回中最后一世的意识随魂魄回来了。”霁川目送着云岚消失在茫茫人海,便将与锦鸾联通的神识切断。
魂魄以七情六欲为养料,因七情六欲得以生长完整、完整,而七情六欲则以魂魄为载体,七情六欲依附着魂魄得以存在,魂魄残缺,相应的承载能力也会下降,缺乏人味。
若想将魂魄修补完整,则需让其去历遍人间百味,以情欲滋养残魂。对此,三千世界中各有规定,不巧,这个世界不允许残魂进入轮回。
霁川只能另辟蹊径,最终找到冥主,吾冥。
“什么叫可能?他也不知具体缘由。”锦鸾问道。
“嗯,意外。”霁川答道。
“意外?”锦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吾冥这法子稀奇古怪,但估计他也不敢从中作梗,毕竟我们的扶光战神也正盯着此事。”
霁川道:“意外出自于哪还未可知,吾冥只能确定,魂魄本身没有出错。”
“对了,她最后一世的身份是什么?这个他知晓吗?”
霁川将那几个字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认真道:“是在三千世界其中的二十一世纪背景下,一个命苦加班猝死的社畜。”
“...社畜是什么?”
霁川道:“辛苦劳作但没有很多回报的普通人。”
灵鹊骤然从锦鸾的怀中跃至树梢,她手中徒留一根鸟毛,“那世界确实挺没人味的。”
“那你该当如何?”
霁川用近乎平静的语气道:“她往万重山西面去了,我会制造一个机会认识她。”
“我问的不是这个。”
如今这人来都来了,是去是留,选择权不应该在旁人手中。若贸然告知她实情,则是平添赶人的意味,难保她不多思多虑。
“她的命,她自己做主。”霁川道。
世事自有缘法,顺缘法而行对她们三人都好。
“云岚回来后初次入世便遇到了那位,真不知算是佳话还是孽缘,那位与你一样,少经人世心道不足,无法胜任其职,命里都绕不开云岚。”锦鸾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往屋内走去。
“真是越理越乱,搞了半天云岚连你的名字都未曾听闻,我个孤家寡人什么时候能退休啊。”
霁川:“抱歉,禾胥上神陨落之际将法器‘无心柳’传予我,我却无法胜任花神一职,劳您费心了。”
他虽得花神亲传,但心境着相,深囿于未解尘缘,故而心道不足,无法抵达神境。
这未解的尘缘,还需从云岚自断的那一尾说起。
九尾狐最宝贵的,便是那九条尾巴,九尾狐断尾只通无异于常人剜心,每一尾皆蕴含灵力,断一尾可强行逆天而行。
凡人池柳在云岚最孤苦无依的幼年时期进入她的生命,是她最后一位亲人,池柳重病垂危,她寻便人间奇能异士,均道回天乏术。
池柳在大限之前,请求云岚将她带回万重山一带。云岚遵循她的意愿,变回原型日夜兼程跨越万里,将池柳负回万重山。
三日未过,在万重山边境,池柳命绝。云岚自断一尾,但却没有行活死人肉白骨之事。
那时云岚跪在池柳尸身之前,捧着断尾,垂首沉思无一语可言,直至天上月亮第三次看向荒野,她终归于寂寥。
世上的许多苦难不会消失,只能转移。以人族的医术无法救下的人,她若以本族法术强行逆天而行,自食其果是轻,但恐有无辜的之人被殃及池鱼,受无妄之灾,她与池柳都无法心安理得。
最终,云岚负着池柳的尸首寻到一棵合适的枯木,她以断尾化灵泉将枯木唤醒,换得海棠一树做春,如此,池柳走的也不算太过寂寥萧瑟。
后来枯木化形,拜于禾胥门下,得名:霁川。
他再见到云岚时,只抓到了云岚的一缕残魂。
霁川未曾推卸责任,也曾尝试完全承袭花神衣钵,可在公务中却越发暴露出他心性不稳,偏执难移,天道判他无法胜任花神一职。故此,花神之位空缺至今,其职责借由木神锦鸾代理。
锦鸾摆摆手,“得了,欲速则不达这理我也知道,我忙公务去了,你先好好想想,该以什么合适的方式与她结识吧。”
“我会的。”霁川摩挲着飘落的花絮,眼底缱绻浅浅。
会站到云岚身边,陪云岚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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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时期,万重山中间地段历经战争无数,污血累月侵染渗透,致使土壤失去灵力难以孕育植物,毫无价值,人界与魔界都不愿接管此地,便只能由上届接手。
云岚往西行去,不出一时辰便行了三十来里路,四周山脉连绵不绝,缺乏树根固土,越是深入沙尘越大,望着漫天黄霾,她只好撕下一块裙摆上的纱布当做面纱。好在时而能见到蜥蜴、鹫鹰一类。
云岚随手招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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