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哄笑,安渝脸色涨红,想跑又跑不掉,站在原地任人从头到脚地审视,脸上的泪流成河。

有人看见他脸上横流的泪水,心头莫名起火,啐了口说:“哥,你瞧他那娘们样,真是个妖精!”

安渝的漂亮不仅在这所小小的学校里惹眼,恐怕世上都找不出这么完美的五官。

有人起了歹念,怂恿着老大试试上了他,老大嘴里骂他他才不插男人,眼睛却已经在安渝白嫩的脖颈上流连。

如果不是来接人的陈东一直不见安渝出现在路口,恐怕那天安渝躲不过一劫。

安渝在陈东背后哭得哇哇叫,陈东把摩托车停了,把人拽下来骂他:“你他妈再哭试试?刚才被堵着时怎么不叫?这会儿知道哭了?!”

安渝收了声,但眼泪还在往外咕噜咕噜冒,他当时实在是怕极了,怕到连最厌恶的陈东出现都觉得是一缕曙光。

陈东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子里还有没擦干净的血,他是跟那伙人干了一架才把安渝带出来的。

陈东打架是不要命的打法,怎么让人废怎么下手,那伙人就是一群虚张声势的小混混,碰到陈东这种亡命之徒自认倒霉,灰着脸带着伤跑了。

陈东并不知道那伙人堵着安渝是想上他,以为单纯地要收保护费欺负他,因为他的认知里根本没有同性恋。

安渝后来还认为是陈东想要毁了他传的流言,但很显然不是。

第三年,陈东年龄已经成人,他又是辍学生,孤儿院不再给他提供补助。

陈东离开孤儿院后,过得似乎也很好,他有租房子,有一辆出行工具摩托车,安渝不知道他哪来的钱,也不想知道。

陈东是出车祸死的。

那天傍晚他给安渝发了短信,说去接他吃烧烤。

安渝的手机也是陈东给的,一部半智能触屏手机,这是挺贵的东西,安渝不想要,陈东威胁他说不要就揍他几拳。

安渝缩了缩身子,犹豫半晌又挺起胸膛说:“那你揍吧。”

陈东气笑,把手机塞安渝书包里,狠狠抓扯了一把安渝软乎的脸颊肉:“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你要是敢不接不回,我让你再见不到太阳。”

这天收到陈东短信后,安渝过了好几分钟才慢慢回一个“嗯”字。

他走到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站在路边等红灯。

这个原本荒败的地区在两年里迅速发展,成了开发区,往常冷清的道路如今焕然一新,各种学区、商场、别墅高楼,拔地而起,就连安渝那个三流学校也趁势树起了新威。

安渝看见了陈东那辆轰隆隆的黑色机车,心里不知在想什么,身边人动了,他也下意识跟着人流往斑马线上走。

对面的陈东也往这边骑,到路中央时,一辆大货车把他冲飞了。

安渝的脚步停住,心脏猛跳。

周围全是呼喊声,喇叭声,此起彼伏,一片仓皇,安渝站在原地,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不能动,脸上有一阵阵热风吹拂。

不止陈东遭祸,那辆半挂还接连撞了三辆小汽车,损伤人员很多。

有叫救护车的,有围观的,陈东伤得最严重,他的摩托车都七分八裂了,人也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东的胸口起伏很激烈,他偏着头,透过头盔,透过重重人群,望着还在路对面站着的安渝。

安渝没有过去,当陈东把头艰难地朝他望过去时,一个突兀的想法萦绕在他狂震的心上。

他从小到大的人生都被陈东占据、撕碎,被拽入肮脏不堪的泥潭,他恨透了陈东,他希望陈东永远从他的世界消失。

但他真的没有希望陈东死。

救护车来了好几辆,医护人员把伤员们匆匆抬上车,陈东也被抬了上去,只留下一地的血河。

安渝在马路边上坐了很久,夕阳消失,夜幕来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大半天,他终于接了起来。

电话里的人问他是安渝吗,请他来医院一趟,他的朋友去世了。

安渝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心头滋味万千,在浑浑噩噩中到了医院。

医生把陈东手机交给安渝让他看。

陈东手机从不设密码,点开就是系统自带的蓝色屏幕。

安渝看着备忘录的一篇笔记,里面写着陈东的银行卡密码,还写着以后要是他死了,钱给安渝花。

一张白布蒙住陈东的身子,安渝没有勇气去看,只呆呆站了好大一会儿。

安渝拿着陈东这笔钱给他安排了后事。

他本来想在阳光孤儿院的后林子里随便刨个坑埋了,但得知那片杨树林是有主的,给人家地里无端端埋个骨灰盒,怎么看怎么缺德。

城里的墓园太贵了,安渝找了好几处地方,才找了个便宜的骨灰房放置。

安渝走后,再没来看过。

两个月后,临近毕业,他接到个陌生电话,称自己是陈东房东,问他陈东两个月没回来住了,房子还要不要租。

安渝说陈东已经去世了,房子不住了。

陈东死后安渝没梦见过他一回,但这晚安渝梦到了小时候,大概七八岁左右,孤儿院后头是一片空地,再往后是一片稀稀疏疏的杨树林,林子里有条落满树叶杂草的小径,走到尽头,就是一条深河。

童年没什么可玩的,孤儿院的孩子们去河边玩,不带他,他就一个人巴巴地跟在后头,像只落单的小野狗,时不时还要被前头的小狗们回头汪汪两声警告驱逐。

后来不知怎么,他掉到河里,四面八方全是拥挤的水往他脑袋里钻,隔着吞噬他的水流,他听到岸上的孩子又哭又叫。

“你怎么推他啊!”

“我不小心的!我哪里知道他那么不禁推啊!”

“怎么办啊,芳姨知道要骂死我们……”

一个人影在一群慌乱的孩子中冲出去跳进河里,把扑腾的安渝捞了出来。

安渝上了岸,浑身湿淋淋的,头发滴落着水珠,脸色一片苍白,双手双脚还死死扒在救他的人身上。

等回过神后,他才发现救自己的人是只比他大一岁的陈东。

后来听人说,陈东根本不会游泳。

小时候不懂,大了些后安渝才逐渐知道,没有陈东,他就死了。

可他依然怨恨陈东对他的所作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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