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她头上的脚还在动……”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女人头上的脚。
“果然在动!”
又是一阵骚动,人群又一次往边上散了散,离这个死去的女人更远了一些。
正当所有人惊恐至极的时候,隔离区的大门被推开了,身着一袭黑衣的七泫从门外走进来。
离开妖界后,他在九玄仙门外徘徊许久,依旧没有勇气进去,找他的师姐问个明白。因为看透了皇室的肮脏,也不愿意回到宫内继续做太子,于是在自己的国家中四处救死扶伤,只为了让自己更加强大。
从第一例疫病被发现开始,他便一直在暗中调查,想查处疫病的源头出自哪里。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九玄仙门的九青山,这让他又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
为了弄清真相,七泫以身入局。
“大家别慌,我是宫内派来调查疫病的,除了大夫,其他人都回到自己的休息区。”
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借用了宫内医馆的身份,以此可以方便行事。
“什么?宫内终于要救我们了?”
“真的吗,是真的要救我们吗?”
被这不知名的疫病折磨许久的人们听到七泫如此说,脸上竟然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
“看来我们不用死了……”
“那你是宫里来的医官对不对!”
七泫的话非但没有让他们回去,反而引起了不小的混乱。这些人太希望可以活下去,看到七泫就像是看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哪里还听得进去“活着”以外的任何字眼。
他们把七泫包围在圆圈的中间,热切的看着被他们围住的男人,七嘴八舌的问各种问题。
“你是不是带来了治疫病的药方!!!”
不知是谁问出了这个问题,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看向七泫,“是不是!!”
此起彼伏的「是不是」萦绕在他的耳边,震慑心头。
七泫看着每一个把头包起来的人,心中很不是滋味,嘴唇紧紧的抿着,摇了摇头。众人瞬间失望,唉叹声此起彼伏。有的人一屁股坐在了地方,哭了起来。有的则是三三两两抱着在一起,怒骂命运的不公。
身穿白衣的大夫拉了拉七泫的衣服,示意他到边上,“年轻人,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大夫,你要说什么?”七泫跟着大夫走到死去的女人边上,看着被白布盖住的尸体,神情凝重。
“皇城不可能派人来,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你这是何意?”
大夫重重的叹息,“不瞒你说,这些人都是被放弃的,我在这里不过是稳定他们的心,不至于让他们出去祸害其他人。”
“这也是皇城下的命令?”
七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居然是他的父皇下的命令。他双手捏拳,双眼带着怒火。
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咬碎了银牙般的又问了一遍,“那个人真的下了这样的命令?”
大夫被他的样子吓到,从七泫的语气中知道这个男人不好惹,地位一定不一般,他不敢揣测这个命令是不是坐在万人之上的位置的那个人下的,但是眼下的情况,就算是,他也不能说。
“我就是个替人看病的,其他的事我不知道。总之,你还是早些离开,晚了就走不了了。”
“我不会走的,我要救他们。”
“救不了的,他们必定会死,就像那个女人一样。我也会死,所以趁现在你还没被感染,赶紧走吧。”
“大夫,看来你对这病知道不少。”
七泫并没有被大夫的话击退,反而更加确信这样惨无人道的命令就是他的父皇下达的。
“年轻人,别不知好歹,我是在救你的命,若是你不想活了,大可留下。”
大夫眼见他的好心劝说并没有实质作用,于是生气的拂袖而去。
死去的女人已经被衙兵抬走了,在场的人也早已散去,隔离区依旧是一片要死不活的压抑气氛。
七泫在隔离区一处一处仔细查看着,他根本没有打算离开,大夫的话的确没有对他起作用。看着每个人都是把头包裹好,就知道这疫病是何等可怕了。大夫的口吻已经很直白了,在这里会死!这疫病会传染!
“到底是什么病……”
他看不到那些被包起来的头上到底有什么,但那个死去的女人,他是看清楚了。
一双会动的脚。
夜晚,蛐蛐声在泥土中响起,可在隔离区的人无心欣赏夜寂静美好的夜晚。每当夜晚降临,他们的大脑中就会出现异样的声音,吵得他们几乎要精神分裂了。
头上包裹的布条缠的更紧了,一个不注意,可能就会把自己的勒得窒息。
“大夫,他们……”
白天被抬走的女人出现在大夫所在的帐篷中,而这个大夫的一身白衣早就染红。七泫怔在门口,眼睛瞪大。
“你……你在做什么!!!”他怒喝道。
大夫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手中的刀利落的看下女人头上另一只脚,丝毫不打算解释。
“你……”七泫上前一步,刚想再说什么立刻被大夫眼中的不屑打住。
“就是你看到这样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个大夫是一个中年人,说这句话时,对七泫充满了鄙夷。
他擦了擦手中的刀,将其放置一边,被切下来的这双漆黑的脚已经不会动了,静静的躺在被血染红的白布上。
“你看,切下之后这异常长出来的部位就死了。”
“你在找治疗方法?”
“不算是,但也差不多。”
“这到底是什么病?”七泫蹲下观察其这双不似人类的脚,紧皱双眉。
大夫用一把小巧的刀切开一只脚的肌肤,挑出里面的脚筋,将其切成小段,做完这一切后又是一声叹息。
自从来这里后,他就一直在叹息,没有一日是安心的。
七泫的问题他也想知道,但是没有书籍记载,这到底是什么病。他终于仔细端详起七泫,“我叫商路,你可以称呼我商大夫。”
“我不知道这病叫什么,我暂时给它命名为异病,身体内长出异于人体的部位,大脑中产生异于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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