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
明心看向走进屋的那人,满怀期待地问:“师兄,拿到手了吗?”
“拿到了。”
明悟抬起胳膊,露出道袍袖子下遮掩的一件器物。
那器物约有人头大小,呈圆环形状,下方坠着三枚拳头大的铃铛,正是三清观世代相传的法器——三清铃。
他小心翼翼托着三清铃,将其放在案上,期间丝毫不敢让铃铛响动一声,随后,明心用布条将铎舌尽数包裹,两人才同时松下一口气来。
三清铃是三清观的镇观之宝,通体银白,平日就放在特制的银盒中由专人看管,只有每年大祭之日,才会被观主亲自请出,以佐上通天灵、下达地府的傩舞。
据说这宝物有招魂之效,谁也不知随意招魂会有什么下场,就观主对其重视程度而言,根本没人敢于一试。
明心看着这棘手又显眼的器物,疑惑道:“师兄为何不将盒子一并拿来?”
“你是不是傻!”
明悟将包裹好的三清铃藏入床底,回身戳他脑门,“若是连盒子一起带走,那个贱人岂不是很快就会发现?”
提到“那个贱人”,他嗤笑一声。
“等着瞧吧。弄丢了三清铃,看她明日大祭如何与观主交待。”
明悟向来缜密,又不放心地问了一遍:“师弟,晚茶的泻药下好了吗?”
“师兄放心,按你说的,下在了那只紫砂茶壶里。”
“好,咱们再去提醒一下各位师兄弟,让他们避开那一壶茶水。”
明心心情雀跃,握拳道:“这次观主一定会让那个贱人滚出三清观!”
两人说着,相伴离开了卧房,殊不知没过多久,便有一道人影从屋后绕了出来。
这不速之客丝毫没有偷闯旁人卧房该有的自觉,反而一脚将门踹开,大摇大摆地走进去,随手翻了两下,便找出了藏得拙劣的三清铃。
她冷笑一声,很是嫌弃地将外面包裹的布条扯下来,拿着三清铃左右看了看。
随后,抬手摘下了其中一只铃铛的铎舌。
她的目标似乎就只有这一枚铎舌,拿到手后便将三清铃原样放回,又大摇大摆离开了。
所谓专门看管三清铃的门生,也即明悟口中的“贱人”,正是此时上下抛着铎舌玩的不速之客——牵星动。
要问起三清观众人,上至观主,下至洒扫的童子,牵星动此人如何,定会得到一个整齐划一的答案:差劲,实在是太差劲了。
众人并非是瞧不起她的身世,也不是蓄意欺凌,而是牵星动此人着实品性低劣。
不了解她的人,乍看下只会觉得牵星动很有仙风道骨之姿,她的乌发常用一支木簪高绾,一袭白衣,眉目清冷,仿若济世神女、天边明月,雅正高洁。
众人还记得,这个由观主收养的女子,好像当年入观之时,也就是这么一副人模狗样。
听说她出身微贱,荒年里早早没了爹娘,在山野流浪时被观主发善心捡回来,个头只到成人腰间,看上去像朵小白花,细声细气地唤“师兄好”,可怜又可爱。
然而被观主带回三清观的第二天,小姑娘就撕破乖巧外皮,在水井里扔死耗子,害得全观上吐下泻,自己则趁乱逃下了山。
当然,她没能逃过观主的追捕。
观主怜她年幼不懂事,没打没骂,饶过一回,仍让她留在道观,可谁知这死丫头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一年时间内足足逃跑了十五次!使了层出不穷的阴招,谁也不知道一个六七岁小孩哪来那么执著的毅力,最后不知怎么的不小心摔断了一条腿,她才终于安生下来,乖乖留在三清观中。
人是终于留下来了,众人的噩梦也跟着来了。
彻底暴露本性的牵星动从此将矛头对准了她无辜的同门,出言讥讽已经算是柔和的手段,最恶劣时,她甚至将大师兄推入水池,使对方差点淹死。
人人都清楚她犯下的恶行,人人都向观主告了无数次状,可观主心慈手软,往往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最后不了了之。
观主那里的路走不通,也曾有不少被她欺凌过的门生设计报复回去,然而每每棋差一着,被她识破,反而遭坑害得更惨。
就是这样一个神仙外表罗刹内心的女子,将三清观上上下下折磨了近十年。
这次,趁大祭日在即,明悟等人联手盗走了牵星动负责看管的三清铃,正是为了害她闯下大祸,由此被观主责罚。
最好能直接将人打个半死,赶下三清山去!
——
不论上山前还是上山后,牵星动得罪过的人多如牛毛,明枪暗箭斗了十来年,明悟这种小伎俩,她瞥都懒得瞥一眼。
然而瞥不瞥是一回事,要不要报复回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牵星动向来睚眦必报,早年在山野间向兽类习来以牙还牙的作风并未被乾坤正道驯化,一身反骨反而越发尖锐,只不过能更好地掩藏在圣洁皮囊之下。
道观规矩严苛,总是死气沉沉,这次想必能好好热闹一下了。
她把玩着手中形状奇怪的铎舌,悠悠向道祖庙而去。
道祖庙供奉着道祖塑像与历代观主牌位,平日都用铁链锁着,严禁门生出入。
不过明日就是大祭日,道祖庙也难得大敞着门灯火通明,有几个童仆来来往往地忙碌着洒扫庭除。
门口有一藏青道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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