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殿。

楚瑾端坐在书案后,垂眸处理着昨日的公文。

他执笔的手很稳,不时在纸页边缘写上几句批注。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楚玥衫的身影灵巧地闪了进来。

她的动作放得极轻,没有发出声响。楚瑾依旧低着头,目光专注于眼前的纸面,对她的出现仿佛毫无察觉。

楚玥衫见状,心头不禁微微一酸。父亲果然是年纪大了,感知已经不如从前般敏锐了,连自己进来,他都未曾发觉。

她放轻脚步,屏住呼吸,悄悄绕到父亲身后,然后突然从他右侧探出头来,目光好奇地落在父亲手中的公文上。

她刻意放轻了声音,问道:“父亲,在看什么呢?这般入神。”

楚瑾并未被吓到,甚至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他并未抬头,只是将手里的公文自然地递向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是你徐叔递上来的建议。他认为岷儿大了,该学会接手灵神殿的事物了。”

楚玥衫接过那封纸页,将上面的内容读完后,她眉头微皱,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她才开口,声音带着笃定:“这件事,小岷不会同意的。”

楚瑾放下手中的笔,幽幽叹了口气,道:“是啊,你我都清楚,岷儿自由惯了,是不会同意的。你徐叔叔……也是太过于固执己见了。”

楚瑾揉了揉眉心,看向自己的女儿,道:“我不止一次和他说过,灵神殿未来是由你接手,他就是听不进去,唉……”

楚玥衫在楚瑾身旁坐下,手指无意识攥紧,声音里带了一丝自我怀疑:“父亲,您说……是不是我做得还不够好,徐叔叔不相信我?”

楚瑾侧过身,手指摸了摸她的发顶,接着道:“哪里的话,玥衫做得已经很好了,是你徐叔的思想太过于古板了,他潜意识里总认为,女儿家主持不了大局。因此,他总是对你的努力视若无睹。可是衫儿,在为父眼里,你已经很厉害了,年纪轻轻便帮我分担了许多压力,你的付出,灵神殿的大家都看得到。”

楚玥衫仍有些介怀:“可是徐叔他……”

“不必管他如何想!”楚瑾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他怎么想,那是他的事情,为父只看实际。在为父心中,我们衫儿就是最合适不过的继承人!”

楚玥衫感觉眼眶湿湿的,鼻尖发酸,她一把抱住自己的父亲,将头埋在他的肩头,声音哽塞:“谢谢父亲的肯定,玥衫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楚瑾则是抬起手,轻轻拍了几下她的后背,放缓了语气道:“没事的,做不好也没关系,为父只要你健健康康,每天幸福就好。”

听到这话,楚玥衫的眼眶更湿润了。母亲去世的早,父亲一个人将自己和弟弟抚养长大,他比谁都不容易。

可即便如此,父亲也不指望自己和弟弟能有什么大成就,只希望的儿女能遵循自己的本心生活,日子过得顺遂便好。

楚瑾也不忍看她伤情,便道:“方才你偷偷摸摸进来,是不是以为我老了,当真没发现?”

闻言,楚玥衫直起身,眼角还挂着一点泪珠。她震惊地看向楚瑾,道:“原来父亲您知道啊,我还以为……”

楚瑾伸出手指,敲了敲她的眉心,语气带着慈爱:“为父只是老了,不是老糊涂了,我们衫儿这么大一个活人进来,我会没有发觉吗?”

楚玥衫破涕为笑,有些不好意思:“是孩儿愚钝了。”

楚瑾笑着摇了摇头:“你啊!一心想着要成为最合格的继承人,实则内心还是一个小孩子。”

楚玥衫不服气地撇了撇嘴,道:“我不是小孩子,我今年已经一百四十岁了!”

“一百四十岁又怎样?”楚瑾眯起眼睛,“在为父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孩子。”

楚玥衫见自己说不过,便开始耍赖。她撇撇嘴,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楚瑾,语气故作幽幽道:“哼,父亲就知道取笑我,我不要再理父亲了!”

楚瑾笑道:“好好好,是为父的错,是为父说错话了,衫儿大人有大量,别生气了好不好?”

楚玥衫这才将头转回来,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生气的样子,她脸上带着计谋得逞的笑容:“其实我没有生气,我方才是逗您的!”

“为父知道,衫儿开心就好。”

楚玥衫听得心头暖融融的,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坐直了身体,目光严肃:“父亲,和小岷一起的那个女孩,您知道多少?”

楚瑾脸上的笑意也淡去,目光幽深。他抬起头,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她是岷儿从醉云楼带回来的。岷儿说,她忘记了一切,起初,我以为她是装的,后来我私下问过云归,这姑娘的灵魄确实有缺损。”

楚玥衫皱起眉,“可是父亲,您就当真让她留在灵神殿吗?之前她住在扶月阁,如今又让她同小岷一起出行,孩儿是怕万一……”

“衫儿啊,”楚瑾打断她的话,“为父知道你的担忧,但岷儿长大了,咱们也该给他自己做决定的权利。他将那姑娘带回来,自然自己的判断,他可以自己做决定,也要学会自己承担后果。我们不可能一直为他考虑,有些路,必须他自己去走,不必担忧。”

楚玥衫看着父亲沉静的脸,“好,听父亲的。”

楚玥衫离去后,殿内重归寂静,楚瑾没再继续处理桌案上的公文,他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他的脚步不急不缓,最终停在了陵地之外。

这里是灵神殿贤士的长眠之地。

楚瑾径直而入,在一排排整齐的墓碑中,他走到了自己妻子的墓碑前。

那是一块一尘不染的汉白玉墓碑,碑前种满了妻子身前最爱的兰花。

这里的兰花品种不凡,以精纯灵力滋养,加之阵法维持,一年四季也不会凋零。

这些花,是妻子离世那一年,楚瑾亲手种下的。

楚瑾在墓碑旁,缓缓坐下。他侧过头,额角轻轻抵在墓碑边缘。

他抬起右手,指尖轻轻地抚上墓碑上的字。

“……吾妻绫音,转眼之间,你我已相识千年呐。”楚岷开口,声音带上沙哑。

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顺着脸滑下,曾经和妻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如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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