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总是很煎熬。
苏茉楠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手机屏幕超过时间自动熄灭,她又重新点亮,来来回回好几次,眼睛却没有往手机上看一眼。
张恒之更甚,从医馆的这头走向那头,不停地踱步着,像是要把这地板走烂。
自从纪凌洲进去的那扇门关上以后,周围就陷入了一片沉静,苏茉楠还想着这门是塑料的,或许不太隔音,可现在不管自己怎么竖起耳朵,还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苏茉楠忧心忡忡地盯着那扇门,小思端了点小点心和水过来:“诶呀别急啦,应该没那么严重的。”
苏茉楠内心很焦灼,她害怕之前在路程上的耽搁影响纪凌洲的伤势:“小思姐,你说我老板是不是要做手术啊?”
小思拍了拍她的肩膀:“放轻松啦,真的没那么严重的,你看刚才你老板进来的时候脸色不是挺正常的而吗?如果真的很疼的话,他肯定直接哭哇哇的。”
苏茉楠试着想象纪凌洲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小孩的场景,但发现自己好像想象不出来。
不可否认的是小思的这番话确实是让她低落的心情好了很多,苏茉楠扯了下唇角:“……也是。”
话音刚落,张恒之突然冲了过来,看起来像是憋了一肚子气:“你什么也是?你知不知道你犯了的是故意伤害罪?”
张恒之瞄了眼手机:“我跟你讲,你犯的是《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苏茉楠你等着,你就等着老板把你告上法庭吧。”
苏茉楠被张恒之的这番话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不知道……”
“别说了。”张恒之瞪了她一眼,:“要不是你,老板会受伤吗?你就等法院的判决吧。”
“我……”苏茉楠攥紧拳头想解释,但张恒之已经生气地转过身去了。
苏茉楠低下头,低头看着自己紧紧并着的脚尖,医馆不开空调,夜晚的风凉风习习,吹在身上能把人一天的燥热吹散,很舒服,但苏茉楠没由来地想起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那年下着雪,她10岁,弟弟5岁。
父母去厂里上班了,叔叔婶婶也有事出门,弟弟低烧,作为姐姐的她勒令在家看管弟弟。
刚考完期末考,又一连好几天被迫呆在家里,饶是平常喜静的她都有点坐不住了。
其实今天苏茉楠是打算去找隔壁的妞妞玩的,妞妞年纪和她相仿,上学放学两人都一起走,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一起分享,两人处得还不错。
这几天电视一直被弟弟占着,手工折纸一个人也玩腻了,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解闷的。
苏茉楠叹了口气,跟没骨头似的趴在窗边,暗黄色的窗格子把雪花框成了一幅画,她往窗上哈了一口气,伸出一根食指在上面一字一顿地写着。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玩?”
最后一个问号,她是横着写的,像钩子一样把所有字勾起来。
是真的无聊,她重重地描了几次问号的点,那个点被她越描越大,几乎要把其中一个字盖过去了。
在她第五次把那个点描大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咔嚓”一声很明显的断裂的声音。
苏茉楠立马转过身来,看见她弟弟脸朝地地趴在地板上,一边身子还挂在沙发上,另一只手以一种奇怪弯曲的角度压在身下。
苏茉楠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她第一反应就是父母嫌弃的眼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弟弟已经哇哇大哭。
苏茉楠过去尝试把弟弟扶起来,可只要一动弟弟的身子,弟弟就哭得越来越大声。
一边哭嘴里还含糊着:“我的手断了,我的手断了呜呜呜……”
“断了”这个词像是一把锋利的钉子扎入她的骨头,苏茉楠哆嗦了一下。
弟弟的哭声尖细又凄凉,苏茉楠只觉得手脚冰凉,也没来得及拿外套,冲出门去找邻居求助。
那年正是厂里裁员的高峰期,工作也不好找,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很多人都不敢轻易请假,生怕一次小小的请假自己就成了那个“幸运儿”,这些是在餐桌上听大人们说的。
邻居阿姨让她打电话给父母,她先上去查看弟弟的情况。
电话打过去,“嘟嘟”声响起,苏茉楠是第一次觉得这声音是那么可怕,她既希望下一秒电话能立马接起,又希望这个电话一直都不会接通。
恍惚间,电话通了,苏茉楠觉得自己的嗓子像是卡了一块石头,很干涩。
“喂?”
对面的背景音很杂乱,像是机器不断运作的声音:“什么事?”
“妈……弟弟从沙发上摔下来,他的手……好像断了。”
苏茉楠说完觉得自己鼻头有些涩,她故意扭头看那挂在墙上的画,紧紧扯着衣角,那薄薄的长袖打底衣被她扯成一条线。
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你说什么?”
对面传来一声像狮子一样的怒吼,苏茉楠被吓得浑身一抖。
已经听不清后面母亲说了什么,苏茉楠愣愣地把手机还给邻居阿姨,邻居阿姨问她不穿外套跑下来冷不冷,她说不冷。
母亲没出十分钟就到了,先是给她一个响亮的耳刮子,把她推出门。
楼下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辆救护车,全家人都回来了,一行人吵吵哄哄地下楼,苏茉楠还是穿着单衣,被推出门后她就没敢再进去,跟在人群后面,只能看到弟弟的头发,被一群人簇拥着。
每当余光看见有人转向她这个方向,她都会先一步低下头,双手无措地绞着,害怕看到别人指责又厌恶的眼神。
她知道自己是个不怎么会讨人喜欢的小孩,自从弟弟出生以后,家里所有的关注都在他身上,父母也明晃晃地偏担弟弟,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小孩。
苏茉楠木木地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听着那密闭的门内传来一声弟弟的尖叫,心脏狠狠地一缩。
愧疚和歉意密不通风地把她包围,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医生说弟弟骨折严重,需要开刀治疗,做手术前婶婶叫她站远一点,至少不要让母亲看到她生气。
她点点头,不敢去看婶婶的眼睛,走到同一层楼的楼梯口,那没有椅子,又害怕挡住上下楼的人,她只好靠在角落,把自己缩得小小的。
不知道哪个楼道的窗没关好,冰冷的风从缝隙里面穿出来,她没穿外套,现在更是冷得发抖,但她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像是被人抽走了魂。
“小楠,你老板没什么大事,放心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诊断室的门打开,张爷爷乐呵呵地走出来。
“简单地脱臼而已,我给他上了个夹板,固定两周这样,开点药养养就好啦。”
苏茉楠猛地从记忆里抽离,看见纪凌洲站到了张爷爷的旁边,他脱了西装外套,平整地搭在一边手,如果不注意看的话,是不会发现他一边手安了一个夹板。
张爷爷笑着调侃她:“刚才听凌洲说了,小楠你这小姑娘哪里来这么大的劲?”
苏茉楠哽了哽,有点分不清过去和现在,声音干涩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行了行了,这个点赶紧回家吃饭,看你饿得连目光都呆了。”张爷爷把人往外推,还一边打趣道:“还有别让你老板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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