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娴妃宫内出来,秦桑好奇那位长公主单独留下宁安王说了什么,正想提醒两句不要相信那女人的话,就见一列巡守皇宫的羽林卫走过。
卫兵们见了宁安王,纷纷行礼问安,退守一旁垂首静待人经过。秦桑眼尖,一眼看见站在队长身后的谢岁安。他容貌身形出挑,气势非凡,即便穿着同样的丑衣服站在一群人中也很是显眼。
但他并未抬头看向这边,低眉顺目仿佛一个陌生人。秦桑心里高兴,想用眼神示意对方,却被宁安王一把抓了手紧紧握住。
“走吧,出宫。”宁安王道。
秦桑挣了挣,没挣脱,只好作罢,反拉着人快步离开。
走过拐角,对方自然而然松开了手,秦桑却沮丧得很,满心满脑都在想着晚上回去如何同他解释。
宁安王却忽然低声开口:“你可知道这宫内有多少人是太子的眼线?”
秦桑看向对方,对方继续:“不仅皇宫内,就看整个朝野乃至全国,又有多少人是太子的人你可知道?你我要走的这条路,要做的这件事,一步都不能错。在家国大事面前,你们那点小情小爱,实在不值一提。”
秦桑心道这话的确没错,家国大事从来大过小情小爱,但她又非凡人,本来就没什么家国大义可讲。所以闻言漠然,只是点了个头。
宁安王当她听进去了,没再多讲,两人一道默默出了深宫大院后,各自回府。临行前,宁安王提点道:“你难道就不好奇太子手下之人为何那么多么?南市已聚集了全国各处来的考学学子,我知你自有办法,能够打听出些端倪。”
秦桑在马车之上沮丧了片刻,换下冗杂沉重的礼服,重新套了一身男子轻装,下马另寻了一辆车,直奔南市而去了。
南市距离皇城远,多是外乡人聚居,鱼龙混杂,每年各地来京考学的学子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老乡,彼此因为各样利益纠葛,容易聚集成群。而且每次科考这里都能飞出几只金凤凰,所以此刻南市各大酒楼茶肆尤其热闹,彼此结交,图个前程。
马车驶入南市,街上操着外乡口音的人和背着行囊包裹之人尤其多,连小商小贩脸上都洋溢着生意兴隆的喜悦。
逛了一会,秦桑觑着一个热闹的茶肆,带着伶仃走了进去。因她二人做男子打扮,看起来清秀斯文,茶博士怕是将其当成了赶考的书生,忙殷勤来请,又介绍自己店内住宿吃食,价格便宜,童叟无欺。
秦桑摆摆手,说不住店,茶博士立刻明白,将其引上二楼。
刚上楼,就见这里视野开阔,每个茶桌前都热热闹闹围坐着束冠长袍的学子。
他们高谈阔论,谈诗论赋,此起彼喝。
秦桑看了一圈,在最热闹的一群人旁边的一张空桌前坐了。
说是空桌其实不然,只不过相较别的桌子,这张桌子只安置了一个人,实在算是清闲的很了。
然而刚要坐下还没坐下,就听那仅有的一人冷声冷调地说了一句:“抱歉,我不拼桌。”
秦桑要蹲不蹲,还是蹲坐了下来:“没关系,我不同你攀扯,隔壁没空座了,我借你这边用用。”
那人冷着一张脸看过来时,秦桑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另一边去了。
她身后的一圈尤其热闹,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中心之处是个文秀的书生正借酒意念着自己的一篇赋。之所以看得出是借酒吟唱,是因为那书生两边脸颊显出浓浓的红晕。
他边念,秦桑边能听见周遭赞赏嗟叹之声,想来文章做得极好,不由竖起了耳朵勾起了好奇心,想努力看清这人样貌。
待看清后,忽觉此人有一点面熟。
“借问一下,这人是谁?”她拍拍身后一小哥,那小哥摇头说不知,却听引她上来的茶博士笑嘻嘻介绍道:“那是我子固兄弟!嘿嘿,怎么样,他的文章是不是写得极好?能不能当今年的魁首状元?”
这茶博士看起来也年纪轻轻,只不过看着更加憨厚忠直。说完这话,他似乎也并不是要秦桑一个答案,满眼骄傲地看向中央那位风光无限的年轻人,仿佛就已经相信他就是能夺魁当状元了似的。
正在这时,中间那吟赋完毕的年轻人也看向这边,冲茶博士这个方向眨了眨眼。
茶博士又是嘿嘿一笑,低头问秦桑要喝点儿什么还是东吃点什么。
秦桑忽然想起前几日在街上包子铺前遇到的打听问路的书生,恍然道:“哦,这客栈就是流云客栈……”
茶博士笑嘻嘻的又问:“客观来点果子酒?好喝不涩口。”
秦桑点好茶汤米酒,那茶博士高高兴兴离开了。
就听这桌脾气不怎么样的年轻人哼了一声:“招摇过市,简直找死。”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悉数落进秦桑耳朵里,她回首问道:“兄台贵姓?”
那人依旧眉目清冷,他坐在秦桑斜对面,闻言稍稍抬眼看过来,看了一会儿才道:“免贵姓文。”
秦桑道:“文兄此话何意?为何说人家是找死?”
那位姓文的兄台长得一般,胡茬青葱,看着约莫二十五六,已算不得年轻了,相比中间那位文采飞扬的青年,他实在要算老的。秦桑看他模样猜测他是一位屡考屡不中的考生,说这话有一半嫉妒的嫌疑,但也有一半是经验之谈。
想到宁安王的提醒,她直觉此人像是知道些什么,于是更加殷勤,笑容十分友好,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对方默了片刻,垂下眼睫端起酒杯看向窗外,说了四个字:“藏巧于拙”。
“藏拙……”秦桑咂摸了一下这话的意思,看向四周人群。
这些人放眼看去大都是书生墨客,情态各异,心思各异,真心捧场者有之,默默不屑者有之,闲来看热闹有之,愤恨不平者也有之……秦桑心道,即便羡慕嫉妒恨,也没法从人家脑中把这些学问给挖走,还能如何?即便张扬一些又能如何?
她忽然想到一事,心头一惊。当即又看向那姓文的,问道:“敢问兄台,前几年科考,可有书生莫名失踪或身死?”
文其彦倏忽看过来,眉间轻蹙,目光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深深看着秦桑,似在仔细观察。
“你也是今年的考生?”他问秦桑。
秦桑想了想,答:“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我兄长要考,他面浅,我出来替他打探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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