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人儿偏偏还不是个会凫水的主儿,落水之后仪态尽丢,拍打着水面狼狈叫着“救命”“帮帮我”,隐隐约约还冒出一句什么“黑嗷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周身的侍卫不见慕容溯发话,自是不会下水去救。

眼看着异域美人儿一口水接着一口水往下灌,再不救就要一个浪头直接淹没了,一直躲在树林暗处观察这处动静的蓝衣男子只得站出身,对着慕容溯长长行了一礼,道这是异域来的女子,不懂中原规矩,还望陛下见谅。

一旁的侍卫这才下了水,将那浑身湿透的异域美人儿拉了上来。

夏浅卿瞧了那蓝衣男子几眼,在脑中回想了一番,自觉意识中似乎没有见过这个人,好像不是朝中的大臣。

那美人儿裹着湿透的衣裙瑟瑟发抖,本就因落水许久不见慕容溯相救惹了一肚子气,再见慕容溯连脱下外袍为她遮掩一番也不肯,登时上了怒意。

“中原的皇帝便是如此冷漠薄情,不仅将人推下水,还见死不救,草菅人命?”

那蓝衣男子闻言登时面色惨白,忙不迭向慕容溯告罪。

慕容溯神色清寒,不咸不淡:“云南王自封一地,民俗水土与中原截然不同,养出来的美人儿也自有一番风骨。”

蓝衣男子原来是云南王。

云南王久居边陲之地,由来封做藩王,自拥兵权,除了每年上供,朝廷一般不做过问,也导致这些年来实力日渐庞大,早在先帝在位之时,便有收服云南之意。

慕容溯此话何意,云南王自是能够听出。

蓝衣男子立时跪下。

夏浅卿望着蓝衣男子的背影,心道慕容溯本就对你留了几分心思,经此一事,怕是不给你扒下一层皮不会放你回藩地了。

然而那异域美人儿完全瞧不出其中的弯弯绕绕,目光从始至终直勾勾落在慕容溯身上,见他逼云南王跪下后转身便走,连与她说上一句话的意思都没有,登时“蹭”一声站了起来,疾声而问。

“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到水中?”

云南王面色惨白,生无可恋。

慕容溯扫视过她一眼,眸色极淡:“皇后善妒。”

夏浅卿:“……?”人在树上坐,锅从天上来。

“皇后既然是一国之母,不应该雍容大气,端方雅量?”异域美人儿不服气道,“何况你们中原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皇帝更是三宫六院,多我一个女子而已,她便不能忍受?……不可理喻!”

慕容溯:“朕喜欢皇后善妒。”

那异域美人儿张口再说,然而一侧的侍卫已经扑上,迫压着她的肩膀重重逼她跪下,又要将她拖走。

云南王见状急忙深深叩拜下去:“还请陛下高抬贵手,绕过她一命!”

“这女子身怀骊珠,只要让她跟在身边,便可延年益寿,若是……若是双修,更是可以通达天地,甚至呼风唤雨都有可能!”

夏浅卿了悟几分。

她先前还好奇,慕容溯登基后,年年被献上来的美人不知数几,最后无一例外就没有能落得个好下场的。云南王既然是想讨好慕容溯,为何偏要送上美人,触及慕容溯的霉头。

如今方知,美人是次要,她体内的那颗骊珠才是主要。

身为君王者,权力已登峰造极,若要再有所求,无非一个长生。

君不见秦始皇,跋涉东海求灵丹。

夏浅卿心神亦是微微一动。

映儿他们受苔疮之苦久矣,若是这骊珠当真有延年益寿之类的功效,即使不能立刻解了他们的病痛,起码能延长他们的寿数,为她寻找治病之策留存更多时间。

那边的慕容溯闻言也是微微一顿,抬手拦住了准备将人拖下去的侍卫。

云南王见状神色一喜,那异域美人儿也是得意一笑。

便听慕容溯淡声:“压入死牢,严加看管。”

云南王:“……”

异域美人儿:“……”

夏浅卿长叹一声。

——你们到底对慕容溯抱的什么期望啊!

……

宴会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很快过去,慕容溯回到主座之上。

他像是有些倦怠,推杯换盏几循后,便要却席离开。

然而就在慕容溯将要起身之时,忽有小太监匆忙来报,说是有仙人来见,带了珍宝赐予陛下,也好护佑陛下江山万载,延绵不绝。

慕容溯本是神情淡淡,压根没有赏“仙人”几分薄面的意思,也不知那小太监趴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慕容溯目光一时渺远,摆了摆手。

身旁的高公公见状提声而唤:“宣!”

仙人缓步而来。

只见仙人鹤发童颜,一袭淡灰色长袍,手持拂尘,举步而来时周身灵力漂浮,雾气袅袅,颇有仙风道骨的意蕴。

虽然“仙人”的容貌夏浅卿丝毫不识,但夏浅卿还是透过障眼法,一眼瞧透了来人。

眉心点红痣,赫然是祁奉。

夏浅卿抬眉疑惑。

祁奉不是被爷爷关在大沧山里了吗,自己偷跑出来了?给慕容溯送的是什么珍宝,又为什么要给慕容溯送上珍宝?确定不是无事献殷勤吗,毕竟他对慕容溯的不喜都要化成实质了。

便见祁奉一番客套之后,长袖一展,拂尘一挥,一副画卷飘到半空之中。

画卷缓缓展开之时,在场之人,除了慕容溯和祁奉之外,尽数倒抽一口气。

因为画中之人不是其他,正是夏浅卿。

夏浅卿还没疑惑的完祁奉拿她的画像给慕容溯干嘛,便见那画像中的“夏浅卿”动了一动,下一瞬,竟是从画中飞了出来!

若非她这个本人现在就坐在树上亲眼看着,她也以为从画中飞出来的,就是她自己!

那“夏浅卿”的形貌与她分毫不差,站到众人之前,“夏浅卿”盈盈行了一礼后,足下一点,翩然飞到半空之中,长裙上下飘飞之际,竟是凌空做了一舞。

一舞毕,夏浅卿淡定了,坦然了,破案了。

这个人果然不是她。

她跳舞才不会跳得这么好看!

她的舞只会头不是头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全身上下哪哪儿都不协调。

慕容溯也“有幸”欣赏过。

果然见高台之上的慕容溯眸光浅淡空远,丝毫没有将那“夏浅卿”认作是她的模样。

便听祁奉指着画卷道:“此画名唤桃源图。”

祁奉又看向半空之上的“夏浅卿”,而后慢慢将目光落上慕容溯,意味不明道。

“此画中仙不喜朝露不食莲花,寻常山野粗食炒春笋炒香椿炖菌菇就能吃个痛快,哪怕常人避之不及的全虫宴她也毫无恐惧,吃得开心,偶时还会去酒楼叫个鸭掌鸡脖,大快朵颐。粥米一类,最喜刺参小粥……”

夏浅卿眉心猛跳。

这些……俱是她的喜好。

祁奉的声音仍在继续:“她出生于山野,由来在山野长大,饮清泉,食野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世无争。”

“她是我们珍重万分的宝贝,陛下若要得到这件宝贝,便要付出足够的心血,更要充分了解她的喜好,知她所求,为她心忧,予她喜乐,护她顺遂,佑她……一生长乐无忧。”

祁奉抬目,凝视高台之上的慕容溯,眸光阴鸷,一字一顿。

“不知,陛下究竟能够拿出何种能耐,留下……这件珍宝?”

慕容溯瞳仁墨黑,自高台之上垂目,与祁奉彼此相视,分毫不让。

这二人除了日前在承恩寺外打了一个照面,私下应是根本不曾见过,夏浅卿却有一种他将祁奉全然看透的错觉。

半晌,他唇角勾起笑了一下,笑容极淡,声音极轻,却是字字无比清晰:“我只知晓,她心悦我。”

一语落下,祁奉登时面色惨白。

他便纵挑剔这人万般不好,却不及这人一句“她心悦我”。

祁奉咬紧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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