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提早收摊,带着薄礼登门找上何利。
不到一个月,她已经靠爆款茉莉花赚足了当初打赌之数,银子摆到桌上,何利拿余光扫一眼,反倒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是何某眼拙,从前小看了夏娘子。”
从前只知道夏沣的女儿貌美,但她鲜少抛头露面,偶然得见的几次都以轻纱遮面,怯怯懦懦地不敢多答话。
如今瞧她眉眼清亮,举手投足透着一股子从容劲儿,美人的确是美人,却不似坊间说的纯靠美色傍上周家的狐狸精,倒像是换了个人。
“现在让何掌柜重新认识也不晚。”夏栀没同他寒暄废话,直接道明来意:“辛苦费如数补齐,麻烦事就劳烦何掌柜出面解决了。”
“夏娘子此言何意?”
“字面意思,想在何掌柜这里求份庇护,少些阿猫阿狗纠缠,让咱们实现双赢。”
阿猫阿狗自然指张耗子一类,有何利坐镇,能震退许多爱耍阴招的红眼鼠辈。这一点两人心知肚明。
何利捋着胡茬笑道:“夏娘子倒是爽快人,不妨说说怎么个双赢法。”
夏栀先行摆明自己立场:“我本就是种花女,日常售卖散花不过补贴家用,不指着靠这个发家,守着一亩三分田培育花种是根本。”
她认真盘算过,周遭大户几乎都与何利签订了供花契约,零售只是原主生计困难的无奈之举,不能作为长期经营方向。
她有技术傍身,只要培育出的花种品相上乘,便不愁没有销路,利润分成自然比眼下零卖更为可观。
与何利合作是稳妥的,一来可借他渠道之力,省去诸多中间环节扩大销路,二来能稳住货源,避免节外生枝。
“所以我想与何掌柜合作,我负责育种改良,培育出市面上品相最优质,甚至独一份的品种,八成都供给您,如何?”夏栀语气笃定。
何利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忽而笑出声来,“且不说独一份,夏娘子如何保证你种出的花品相最优?”
“口头解释难有说服力,何掌柜可愿再赌一把?”
...
跟何利谈成合作夏栀心情大好,去聚福斋吃了顿好的犒劳自己,顺便打包一份冰酥酪和酥山带去书院给程清漪。
程清漪上次测问成绩不佳,连日来被阿翁督促用功,从鸡鸣到三更,魂魄都要被抽干了,看见好吃的眼睛终于聚拢起光亮。
一口酥山入口,冰凉甜润驱散周身疲惫。
“唔,活过来半条命,算你有良心。”
案上书卷堆成小山,夏栀满眼同情地看着程清漪眼下乌青,“夫子干嘛把你逼这么紧,难不成也要你去考功名?”
程清漪撇嘴苦笑:“阿翁说,女儿家不考功名也得读书知礼,自己立得端行得正,日后相夫教子才不辱门楣。”
听前段程清漪还略觉赞同,一句相夫教子出来,不禁嗤笑。
果然,还是为了嫁人。
“把自家姑娘教的百般好,结果送去光耀别人家门楣,夫子不愧是夫子,格局都比一般人大。”
程清漪听出她话里阴阳,板起脸反驳:“不许你这么说阿翁!父母早亡,我与阿翁相依为命,阿翁教我读史明理,是防着他......”
说到一半抬眸看向窗子上摇曳的树影,目光涣散,声音弱下来,“防着他百年以后,我有一处好归宿傍身,不至于受人欺凌。”
眼看小黄鹂要哭,夏栀赶忙解释:“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说夫子不好,只是觉得读书不该只为了嫁人。”
程清漪不明白:“可女子总要嫁人的。”
身在这个朝代,夏栀无法同她讲“女子不嫁人可以过得很好”这样的话,只能换个角度开解:“读书除了明理,嫁人,还可以科举入仕呐!”
程清漪攒眉:“女子科考?你又在胡说了。”
夏栀:“女驸马的原型不就是唐朝的女状元吗?”
“什么女驸马女状元的?”
“叫黄......黄什么来着。”夏栀怎么也想不起来。
程清漪想了又想,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夏栀只记得是唐朝,见她确实不知,估摸是后面才出的人物,摆摆手道:“是谁那不重要,总之女子也能凭借才学得功名。”
“实在有些荒唐。”程清漪摇头。
“当今圣人迎先帝朝的才人入宫就不荒唐吗?”夏栀挑了件她知道的事拿来反驳。
“......”
武氏如今是昭仪,算时间明年就要入主中宫了,日后还要称帝。
真要细述大唐的荒唐事,远不止这一遭,夏栀怕说多了泄露天机,岔开话题:“算了不说这些,你再不快些吃酥山要化完了。”
化掉的酥山滴落卷上,墨迹晕开,形状恰似一朵花,程清漪怔怔望着那团墨,忽而轻笑:“这花儿倒开得有趣。”
不在枝头也能看见花,不是男子也可以做文章,能做文章,为何不能参加科考......
“想什么呢?再洇下去你要重写了。”夏栀替她擦去卷上墨痕。
思绪被打断,程清漪甩甩脑袋,驱散不切实际的念头。
“还不是你,净说些奇怪的话!”
三两口吃完未化的酥山,程清漪支支吾吾开口:“对了,我新得知一件事,也和周家的古井有关,不知道对你要做的事有没有帮助。”
“是什么?”
“大约十年前,镇上来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异族女子,还是同失踪的周子衿一道被周五爷带回来的。”
一句话包含许多信息量,夏栀消化片刻,问:“十年前你不过五六岁,如何记这么清楚?”
程清漪放低声音:“不是我记得,是我偶然翻见阿翁的札记看到的。”
程介叟有效仿先贤,记录长宁见闻的习惯。
随后程清漪将札记的内容传译给夏栀。
贞观十九年正月二十五,周凛独自找回失踪十日的周子衿,同行的还有一名身怀六甲的女子,那女子容貌殊丽,眼珠是琥珀色,但懂中土的语言文字,她自称来自西域,父为商贾,因战乱流离至此,逃难路上遇见刚逃出贼窝的周子衿,二人结伴同行,直到遇见周凛。
周子衿回来后则得了一场大病,据说是一种会传染的疫病,被单独养在老宅隔离,那女子自称有法子医治此病,跟着住进老宅照顾。
二月初一,周子衿果真痊愈,那女子却不知去向。
后来周家以防止疫病传染为由,封了祠堂和古井。
夏栀听的云里雾里,“不对呀,周子衿在老宅静养,为何痊愈后不封老宅要封祠堂呢?”
“二月十五日,周氏家祠祭祖敬告,井水因救治长孙周子衿受污,免扩散祸端,即日起封锁祠堂,族人及外人一律禁入。”程清漪一字不差复述札记中的内容,“阿翁就是这么记的,兴许真是水被污染了,毕竟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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