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顾声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不过也有些改变。
按照J市治安署的传统,在案子破获后,他们会在官网公布查案的过程。
这次的案子,在公布时,治安署向顾声征求了同意,然后把顾声利用催眠获得重要线索的事写了上去。
一时之间,顾声成了J市网络上的红人,关于催眠的话题也在网上被炒的火热。
不过这些小插曲,对身处S市的顾声没有什么影响。
这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顾声听到窗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顾声站在长边往外看,看到邻居老太太家来了很多治安官,老太太被治安官围在中间,站在她的小花园里。
花园中,那颗老太太亲手种下的孤零零的树显得异常刺眼。
治安官们指着树在说着什么,老太太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拿着铁锹开始在树下挖掘。
她知道这天总会到来,但是她并不后悔做下的事。
老太太脸上甚至有一丝解脱。
她的一生,先是被父母控制,然后被恋人控制,她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除了最后这些日子,这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这一生,她总是想要努力做好每一件事,只为得到他们的一句赞扬,然而,她这辈子几乎没有从这些最亲密的人那里听过什么夸赞她的话。
比起夸赞,打骂反倒更常见。
想到这,老太太想起那个最近搬来的小伙子,想到他会笑着说她做的小蛋糕好吃,夸她衣服搭配的好看。
这是她一直在做的,但是她从没从自己丈夫的嘴里听到过这些话。
想着想着,老太太看向顾声房子的方向,然后和站在窗边的顾声的视线撞上。
老太太对着顾声和蔼的笑了笑,顾声也对老太太报以微笑。
顾声听到站在他窗下的年轻治安官对自己的上司说:“队长,你真的认为陈夫人杀了他的丈夫吗?”
年轻的治安官一直很同情陈夫人:“她那个丈夫,就是个有钱的人渣,陈夫人多次向法院申请离婚,他丈夫就是不同意,还打骂陈夫人,要我说,他死了活该。”
队长转头瞪了年轻的治安官一眼,年轻的治安官马上噤声。
过了一会才又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她丈夫做了那么过分的事,陈夫人都没有选择报复,她怎么会突然杀了他?而且以她丈夫的体格,陈夫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队长看向挖掘现场,说道:“是他杀,还是意外,等尸体挖出来就知道了。我知道你很同情她,不过法律就是法律,杀人就要偿命。”
年轻的治安官小声蛐蛐道:“如果法律真的那么有用,那之前陈夫人因为家暴找到治安署的时候,就不会以家庭矛盾结案了,他丈夫也早就进监狱了。”
队长听到了年轻治安官的抱怨,不过这些事并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挖掘还在继续,陈夫人看着越挖越深的坑,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
她在紧张,也在害怕。
对丈夫的恐惧深深的刻在陈夫人的骨子里,她在害怕,即使那人已经是一具尸体。
很快,恶臭味开始弥漫,有人的铁锹碰到了与土壤不一样的触感,他有些兴奋的喊了出来:“挖到了。”
这时的顾声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他端着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看着窗外。
队长和年轻的治安官马上围了上去,他们把散发出恶臭的东西抬了上来,然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即使已经腐烂的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但是人们依旧可以一眼看出,那不是人的尸体,而是一条狗的尸体。
在看到狗的尸体的瞬间,只有顾声的眼中毫无波澜。
年轻的治安官看向陈夫人说道:“您为了埋一条狗,种下了这棵树?”
陈夫人看着狗的尸体,脸上带着一些迷茫。
队长的第一反应是:“这不可能。”他不信邪的拿起铁锹继续往下挖。
只有他一个人挖,也挖不了多深,挖了一会,依旧什么都没挖到,他停下了动作。
队长视线略过那条狗的尸体,看向陈夫人,他盯着陈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的丈夫,真的失踪了吗?”
在陈夫人报案说自己的丈夫失踪后,治安署就进行了紧密的调查。
根据调查,没有查到他丈夫进出小区的记录,也没有查到任何关于他丈夫离开家的线索。
反倒是陈夫人有很多反常的举动。
尤其是这棵树,根据对小区里其他住户的调查得知,陈夫人从来没有摆弄花草的习惯,更别说种树了。
在丈夫失踪后,突然连夜种下一棵树,怎么看都不正常。
以队长多年办案的经验,他马上意识到陈夫人这是在藏尸。
然而,没想到最后竟然挖出一具狗的尸体。
陈夫人依旧是那个回答:“是的。”不过以前她说这两个字时总是带着坚决,而这次她的语气竟然带上了一些不确定。
队长自然不信,他提高声音,说道:“你把他藏哪了?”
年轻的治安官连忙拉住队长,小声说道:“队长,队长,不要冲动。”
顾声又喝了一口茶,默默的看着外面这场闹剧。
陈夫人喃喃的说道:“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明明把那个人埋在了这里,怎么会变成一只狗,她甚至开始怀疑,她的丈夫是不是真的失踪了,而她经历的那些事,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之后治安官在陈夫人家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只能不了了之。
不过看那位治安官队长的样子,他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
在治安官走后,陈夫人像失了魂一样,一下午都坐在客厅,直愣愣的盯着窗外的树。
热闹看完了,顾声伸了个懒腰,拿上手机出去了。
很快他带着采购的东西回来了。
这两天他在网上看到有人在教大家做一种非常简单的小饼干,今天他决定上手试试。
顾声按照视频上的流程,并没有花什么功夫,就做好了饼干。
虽然卖相看起来和视频里的差距比较大,但是味道还可以。
他装了一些,打算给陈夫人送去。
顾声站在邻居家门前,敲了敲门,过了许久,陈夫人才一脸疲态的打开门。
“您这是怎么了?”顾声关心的问道。
陈夫人看到顾声后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没什么,只是心情有些不好。”
她强打起精神,问道:“有什么事吗?”这还是顾声第一次主动找她。
顾声拿起自己做的饼干,说道:“我试着做了些饼干,想送您些。”
陈夫人神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些:“饼干?你做的吗?那我一定要尝一尝,”她侧身道,“请进吧,我前两天得了一些红茶,正好可以用来配饼干。”
顾声也没有推辞,走进客厅,把饼干放在茶几上坐下。
陈夫人很快拿着泡好的茶走了过来,她给自己和顾声各倒了一杯,然后拿起一块饼干尝了一口,接着连连夸赞:“这是你第一次做吗?第一次就做的这么好吃,太厉害了。”
顾声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说道:“嗯,也没有您说的那么好。”
说着他看向窗外的树,问道:“刚才那些治安官是来做什么的?”
陈夫人动作一顿,她捧起茶杯,没有喝,只是想在手里那些东西。
陈夫人也看向窗外,说道:“抱歉,因为我的原因吵到你了。”
顾声说道:“没有,我是起床后正好看到的。”
陈夫人看着手里的茶杯,沉默了一会,说道:“他们是来找东西的。”
顾声点了点头,说道:“找什么?那条狗吗?我看到他们挖出来的。”
陈夫人沉默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不是。”
“那下面除了狗,还埋着其他东西吗?”顾声一脸好奇的问道。
陈夫人看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那下面还埋着我的心魔。”
说完她就发现了不妥,连忙补充道:“没有,开玩笑而已,”她说道,“我丈夫,你可能没见过他,他失踪了,治安官是在帮我寻找他。”
陈夫人继续说着她演练了无数次的说辞:“他失踪了,治安官怀疑是我杀了他,怀疑我把他埋在了树下。”
那么事实呢?
事实是她真的将那个人埋在了那里,但是他不见了。
他去哪了?会不会他其实没有死,他会不会正躲在暗处盯着自己?
即使知道那人已经死了,但是陈夫人还是忍不住这么想。
那个人再次成为她的心魔,只要一天没有找到他,她就会惶恐的度过每一天。
突然,顾声的声音传进陈夫人的耳中:“心魔?魔鬼吗?既然是魔鬼,那一定是下地狱了,他们没找到,大概是他们挖的还不够深,没有把地狱挖穿。”
陈夫人愣了一下,然后突然转头看向顾声。
感受到陈夫人的目光,顾声也转头看向她,顾声对着陈夫人笑了笑,声音轻柔的安慰道:“放心,魔鬼是逃不出地狱的。”
陈夫人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抓住一样有些痛,呼吸也变的急促,她知道,顾声知道。
顾声是怎么知道的?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不过陈夫人也知道自己的手法并不高明,所以被发现也正常。
但是,顾声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
“他还在树下?”再更深的地方,在那条狗的下面。
是谁将他埋在那么深的地方的,又是谁把那条狗埋在这里的?
顾声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一脸疑惑的说道:“什么他?在哪个树下?”
他看向窗外,说道:“您是说这棵树吗?我记得这是海棠树,能开花。”
陈夫人不知道顾声说这些做什么,她只是默默的看着顾声。
顾声转头看向陈夫人,继续说道:“得好好施肥才行,我听说用腐烂的叶子做肥料最好。”
他笑了笑:“不过我感觉,用腐烂的灵魂应该也一样。”他看向那颗树,“它明年一定会开出最漂亮的花。”
陈夫人此时只有一个想法:是眼前这个人做的,是他骗过了治安官,帮了自己,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那些小蛋糕,还是因为对弱者的同情。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陈夫人知道了,原来那人还在树下,知道这些,她就安心了。
陈夫人努力压住颤抖的手,将茶杯放在茶几上,郑重的对顾声说:“谢谢。”
顾声喝了一口茶,说道:“是我应该谢谢您,您做的小蛋糕很好吃,下次还要。”
说完他站起身:“感谢招待,茶很香。”
顾声离开了,陈夫人又在客厅坐了一夜,她一夜没合眼,但是她的精神却从未有过的亢奋,第二天她就开始出门去找工作。
她不想用丈夫留下的那些钱。
虽然她已经很老了但是她相信自己可以靠双手养活自己。
唯一的遗憾是,她不能搬离这里,彻底与过去做个了断。
因为她要守着那个人,确保他不会从地狱爬上来。
这对顾声来说只是日行一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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