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幻象中人望着映生离去的背影漠然道,“我当然知道。”

她看向石阶上守了自己千万年的男子石像,笑得心酸又哀伤:“天不留命偏要与天抗衡,栖夜,她连这点都要像你一样。”

说完,她挥动衣袖,引身边的玄鸟自星河中飞出,将它们一同送往映生来时之路。直到玄鸟们从星宫中完全消失不见,她才如释重负倦躺回长椅上,疲惫地合上双眼自言自语:“映生,山海难平,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长尾燃着火焰的玄鸟自水面低行飞过,犹如暗夜明灯一路追赶至陪伴映生身侧。

仍在划水的她用指尖迎接二位光明使者的到来,满脸不解又期待地问:“是神女让你们来找我的?——她果然知道阿霄在哪里对不对!”

鸟儿不言语,只长鸣一声扑翅而起,引着她往沙泥堆后方的黑暗中前行。

涉水而来,映生浑身酸痛,当她看清火光照耀下的低矮石洞时,一下将伤痛抛到了脑后,迈着步子向前跑去:“原来暗沙之下还有别的路!谢谢你们!不对不对,是谢谢帝羲神女!”

映生躬身爬过矮石洞,映入眼前的竟是迷宫一般的乱石阵。原本漆黑无光的洞穴因有了两只火鸟的指引变得清晰,她看着乱石横生、尸骨遍布的机关阵法不禁胆战心惊。

逝霄用斩魔剑毁坏了星宫表层,陷落的沙石将二人分离至地宫的不同方位,她恰好误打误撞凭捷径寻到了化魂池,但原来这里才是通往星宫的真正道路。

如此险象环生之地,阿霄他,可有寻到此处?

沿途石壁上陈旧的血迹和散落的碎骨很是触目惊心,虽有玄鸟引路,在如此环境下她仍是走得万分谨慎,直到绕开一片石刺阵,她才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原因无它,不远处的石壁到处都是碎裂的痕迹,石刺阵往外的地上一路蔓延新鲜未干的血迹和大大小小的碎石,而她清楚感知到,那些血液里尽是逝霄的气息。

她不敢想,却又忍不住想,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逝霄是如何在石林中与元妤发生了激烈的交战,可他却怕牵连于她以退为进地带着元妤朝外而去。

不能再继续细想了,她打开护神结界小跑起来,边催促赶在前头的玄鸟飞得快些,再快些。

而此刻的大漠之上,逝霄刚吐出的鲜血才落至黄沙就被高温灼成了干透的染料,午时的正阳立于头顶,他却被笼罩在阴影中见不到一丝光明。

“小蛟妖,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能成为世人称赞的魔神。”元妤悬停于逝霄上空,将自己的滔天神力融入封魔阵阵眼,“只可惜,这魔神的位置,如今你要拱手相让了。”

逝霄靠神剑支撑着身躯半跪在地,盘算着如何才能放松元妤的警惕。

如今他修为不及元妤半分,但只要将她一同拽入她设下的封魔阵中,她便再回天乏术。可方才几个时辰的打斗已将他的神力耗去许多,想要拉她入阵便只可智取,不可蛮斗。

骗她开阵的第一步已做到,接下来一步,该是借机作茧了。

他噙着不羁的笑抬头与她道:“成神又如何,你永远只是个遭人唾弃的赝品,跟你儿子一样,死了都要担上千百年的骂名。”

“美名或骂名皆是身外之物,如今我方知唯有强大才是唯一真理,待我替代你成神那日,那些无知草民还不是要为我建殿立像,祈求我为他们带来天下太平。”

元妤轻笑:“阿姊要我为自己活,我觉得有理,神女素音算什么,这三界中,从此唯有神女元妤。”

“你的为自己而活,是牺牲众多云罗妖族,逼他们化魔为你所用。这般蛇蝎心肠还妄想自称神女,真是痴人说梦。”

逝霄艰难站起,化地上沙石形成十股风龙卷将自己与元妤包围。狂猛的风沙遮天蔽日一下将四周的路悉数堵死,元妤视线模糊寻不得逝霄身影,却听七嘴八舌的声音自黄沙风暴的四面八方传来。

“痛——好痛啊——”

“是仙家把我赶入云罗和阿酒分离!阿酒仅此短短一世,为何不让我陪着她和我们的孩子老去!”

“长老,凭什么我族宝物要交给大力保管?明明我的资质在他之上,您这么做太不公平了!”

“小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为什么你偷了我的东西还不够,还要毁坏我的容貌,陷害我的爹娘,抢走我的夫婿?!我就是做鬼也不会饶了你!”

……

“他们本是云罗的可怜人,你却利用他们的心魔让他们变成了万劫不复的模样,令天下有了更多的可怜人。如此自私自利,也不怪连羽对你失望至极。”

嘈杂的最后,逝霄的声音穿透沙尘袭来,随即狂暴的风沙突然化作一柄柄尖锐的石剑,从十个方向一同对准元妤的心脏急速刺去。

可也是在那个刹那,元妤施诀迸射出一股排山倒海的神力将所有石剑震碎成粉末,魔气萦绕的金光将她包裹,她在空中傲视群雄地狰狞道:

“少拿羽儿说事!若非他们心中有恨,我又如何凭空捏造他们的心魔?这怎么叫利用,我明明是在帮助他们!”

她再没有耐心与逝霄周旋,趁他内伤倒地不起,赶紧施法大开封魔阵法将他纳入其中:“是羽儿的过于良善才让他一次次被你抢走属于他的一切,今日我势必会帮他讨回所有,你还是赶紧受死吧!”

金色阵法叠加炽热的日光一道往身上洒下,逝霄的皮肤正一点点随着魔气的消散而溃烂。留给他抵抗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抬头凝望阵眼中心的元妤,庆幸她会的并非司空玉岚的玉莲佛阵,没有佛说之刃的压制,他堪堪能从阵中站起,以最快的速度抽回方才于风龙卷的障眼法中布下的几十根金丝线。

“怎么回事?!”俗话中牵一发动全身,元妤看着四肢与脖颈穴位上被逝霄种下的金线再无法施法反抗,只能任由他以丝线牵扯着自己一同进入到封魔阵中去。

“你莫不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哈哈哈哈!”元妤被金线拉入阵中,身上的魔气跟着逝霄的一并渐渐消散,可她却丝毫不在意道,“你的修为不如我,即便是死也是走在我的前头。而你死了,我有的是办法能从阵法中脱逃。”

逝霄全身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尽最后一丝力气奋力抽紧金线,不让元妤有半点挣脱可能。

也是在这时,他最不愿在此刻听到的声音却从远处响起:“阿霄!!!不要!!!”

“阿生……”他浑身是血,艰难看向向他飞奔而来的女孩,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言,“对不起,让你看到我如此没用的一面……”

映生未耳闻,只快速来到阵法前立定,打开结印意图撤去囚禁二人的封魔阵,可无论如何努力都以失败告终。

“为什么会撤不掉?”烈日的照耀下她急得满头大汗,即便失败仍一遍又一遍蓄起神力重做尝试。

元妤被牵制在其中却笑得得意:“我知道你们有二人,怎可能只设下普通阵法让你有救下他的可乘之机呢。”

“她用自身做阵眼,她不死,阵不会散。”逝霄青筋暴起,铆足力气冲映生喊话,“放弃吧,阿生,这里交给我就好。”

“不,不救下你,我不会放弃!”

玄鸟盘旋映生身侧,似是飞累了各自停至映生正忙于打结印的双手上,不多时竟化作了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黑金色双灵杵,比那副连羽所赠的霜雪银杵来得更为夺目耀眼。

对啊,她曾是引渡人,她差点忘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

“神母娘娘,您应该知道,帝君定世间万物尊卑有序,这来自蓬莱的法阵同样有先后之分。天地万物始于生,终于死,我们天风海只渡人生不渡人死的弥生幻术便可破通一切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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