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透,瑶光苑里的花草还挂着朝露。

裴知微提着裙摆往门口走,心里还在琢磨柳记药铺的事。

从苏州到扬都,就指着这处能揪出点跟人口贩卖沾边的实据。

可越想越没底,毕竟掌柜被劫、伙计没了。

又过了这么多日子,该抹的痕迹怕是早被抹得干干净净。

刚绕过院角那丛芭蕉,就看见萧云湛站在门廊下。

一身深青色浮光锦束袖常服,见她过来,嘴角先弯了弯:“就知道你按捺不住,一早准要去柳记。”

裴知微脚步顿住,眼里满是惊讶:“你怎么在这儿?还知道我要去柳记?”

“咱们昨日一到扬都就被张叙仁缠住,你不好去柳记探查。

后来玉壶春的架子一倒,又忙到半夜,你没时间去查。

今日一早你若还不动,你就不是裴知微了。”

他说着,怕她不放心花架倒塌案,又道:“昨夜柳敬常说了,要是找到吴明,会立刻来报。

咱们俩去柳记附近转,对外就说去街上逛逛,反倒不惹眼。

再说咱们在苏州闹那么大的动静,在柳记上吃了瘪。

现如今到了扬都,过去探查也实属正常。”

裴知微:“你说得是,不过柳记出事后,盯着那儿的人指不定有多少,咱们还是得谨慎些。”

正说着,“等等我!”谢霁人未到,声先至。

“等等我!你们是不是要去柳记?带我一个啊!”

萧云湛回头看他,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

昨日夜里玉壶春散了后,谢霁非嚷着“别苑可比我舅父那边舒服多了”,死缠烂打要跟着回瑶光苑。

他懒得跟这混小子扯皮,随口应了。

这下可倒好,大清早的也不安生。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我们去办正经事。”

萧云湛直接把“嫌弃”两个字明晃晃摆在脸上。

谢霁哪里管他,几步冲到马车边,拉开帘子就钻了进去。

还探出头喊:“不就是去查案嘛,就是那样才有意思啊!

总比在别苑里待着强,快上来快上来,再晚太阳都要晒到头顶了!”

裴知微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

谢霁这人,倒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什么热闹都想凑。

她刚要抬腿上马车,突然被人轻轻扶了一下,是萧云湛。

裴知微心里微愣,小声道谢,借着他的力道稳稳上了车。

谢霁是什么人,那眼尖得堪比火眼金睛。

刚才那一幕全看在眼里。

萧云湛还没坐稳,他就用力对着他挤眉弄眼。

那俩眼珠绽放着“我都懂”的光芒。

萧云湛略显尴尬地把车帘往旁边掀开,让晨光透进来,一整个悔不当初。

马车走得稳,穿过几条早市热闹的街,小贩的吆喝声、与邻里热情招呼声混在一块儿,分外显出扬都安逸繁茂的气息。

裴知微顺着车窗看出去,街两边的铺子大多开了门,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但只一个拐弯,周边的铺子开的稀稀拉拉,连行人都绕着走。

“到了。”萧云湛先下了车,伸手想扶裴知微,又想起谢霁在旁边,手顿了顿,“慢着点,车辕有点高。”

裴知微点点头,刚站稳,就被眼前的景象噎了一下。

柳记药铺哪儿还有半点先前的样子?

木门被烧得焦黑,歪歪斜斜挂在门框上,院子里的药柜、桌椅全成了断木残片,到现在甚至都还能闻到一股焦糊味。

“果然还是来晚了。”裴知微没有太意外,毕竟从官驿沉私盐开始,桩桩件件都凸显着对方是个心狠手辣的厉害角色。

萧云湛也跟着打量四周还未说话。

谢霁在旁边绕了一圈,踢了踢地上的已经被烧成炭的断木。

“这帮人也太狠了,连个药渣子都不留,咱们这趟岂不是白来?”

裴知微没接话,目光突然被街角一个身影吸引。

那人戴着顶宽檐的围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穿一身粗布麻衣,走路的姿势看着格外眼熟。

她心里猛地一跳,抬腿跟过去。

那人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加快脚步,拐进旁边的小巷子,没了踪影。

裴知微拔腿就追,萧云湛和谢霁也赶紧跟上。

巷子里窄得很,两边堆着不少杂物,裴知微跑了几步,就看见巷子是条河,河面上飘着几只乌篷船,哪还有刚才那人的影子?

“怎么样?是发现什么了?”萧云湛追上来,见她站在河边发愣。

裴知微拉了一下萧云湛的衣服,萧云湛自然地侧耳倾向她。

但她怕周围有人盯着,双手拢在嘴边,耳语道:“丁晋在扬都城内!”

她说话时离得太近,手心不小心蹭到萧云湛的耳尖。

萧云湛只觉得耳朵突然发烫,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整个人僵在那儿,脑子里乱糟糟的。

刚才裴知微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吹的他心里痒痒的。

裴知微见他半天没反应,有点奇怪:“怎么了?你是觉得我看错了吗?”

“没、没什么。”萧云湛下意识快速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暗自吞了吞口水。

还没等他再开口,谢霁就凑了过来,一脸好奇:“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我也听听!”

说着还把耳朵往裴知微跟前凑。

萧云湛一把把他扒拉开,语气里满是嫌弃:“你凑什么热闹?”

谢霁故意装作被他推的原地打了个转,撇了撇嘴:“这么凶干什么?要开花的铁树真可怕。”

萧云湛“啧”了一声,抬手示意再多嘴就揍他。

谢霁抬腿就跑。

三人沿着巷子往回走,裴知微留意着墙根下的脚印。

扬都的朝露重,地上还软着,果然在巷子口发现了几个鞋印,她用手量了量,又仔细看着脚印细节。

确定刚刚那人就是丁晋。

她顺着巷子看过去,丁晋对此处的地形如此熟悉,所以他是从苏州城逃走就直接来了扬都吗?

他是来找他上面的人?还是说他其实早早就在扬都留了后手?

他知道表弟姜勇一家,因为他被活活折磨致死吗?

正琢磨着,远处跑来个衙役,跑得满头大汗,还离着大老远就喊:“殿下!裴娘子!

找到吴明了!

柳大人说等您到了,就立刻开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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