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已到初秋,早晨很冷,冰冷的井水瞬间将裴应见浇得浑身湿透,水流冲刷着他身上的伤口,带起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他呛咳起来,冻得嘴唇发紫,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就好像一只淋雨无家可归的小狗,被迫蜷缩起来。

“不……”

秦绵绵想扑过去,想用自己单薄的身体,为他挡住那刺骨的冰水。

可她刚一动,整个世界便忽然天旋地转。

那阴暗肮脏的马厩,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身影,那张女人模糊而恶毒的脸……所有的一切,都像被投入水中的墨,迅速地晕开,旋转,最后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意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那令人窒息的噩梦中,猛地拽了出来。

“……绵绵?你醒醒!”

一道温和又带着焦急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秦绵绵猛地睁开眼,大口地喘息着,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挣脱了水面。

鼻尖萦绕的,不再是马厩里那股混杂着草料和秽物的腥臊,而是客栈里独有的、干净的皂角与木头清香。

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触感温暖。

眼前,是一张熟悉的、关切的脸。

是姚祁。

他正半跪在床边,手里捏着一方雪白的手帕,正小心翼翼地,试图擦去她额角的冷汗。

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此刻满是担忧:“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都叫不醒。”

秦绵绵的脑子还是一片混沌。

那梦里的酷刑太过真实,那冰水浇头的寒意,仿佛还浸在她的骨头缝里。

裴应见……

她的裴应见,还在那冰冷的地上,像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一样哆嗦着。

这个念头像根烧红的针,狠狠刺进她的大脑。

她的视线没有焦点,也还没意识到此刻的处境。

当姚祁拿着那方带着微凉体温的手帕再次触碰到她肌肤的时候,秦绵绵顿时猛地一缩。

因为动作剧烈,她整个人都撞在了身后的床头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姚祁举着手帕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他脸上的关切凝固了。

眸子里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

客栈的房间里光线柔和,气氛却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说不出的晦暗。

秦绵绵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她的魂好像还丢在那场噩梦里没有回来。

“裴应见……”她抓着被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他在哪儿?”

半晌,她才慢慢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何处。

她还在客栈里。

这里没有马厩,没有鞭子,没有那个看不清脸的女人。

可为什么……为什么心口还是疼得像要裂开一样?

姚祁缓缓地,收回了手,将那方雪白的手帕攥进掌心。

“你睡了很久,一直在说胡话,魇着了。”

魇着了?

只是……做了一场梦吗?

秦绵绵的心沉了下去。

她知道,那不是梦。

她的裴应见,此时此刻在大雍,正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能再等了。

一分一秒都不能。

她必须立刻马上拿到佛头,到大雍去。

救她的大侯爷。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便再也无法遏制。

她掀开被子,赤着脚就踩在了冰凉的木地板上,动作快得让姚祁都来不及反应。

“绵绵,你……”

秦绵绵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她径直走到林鸢的地铺旁。

林鸢本就睡得不沉,这番动静让她立刻醒了过来,她揉着眼睛坐起身,正对上秦绵绵那双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的眼睛。

秦绵绵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亲子鉴定现在就做。来,我们俩的头发。”

她说着,就从自己头上拔下几根带毛囊的头发,又看向林鸢。

林鸢被她这股气势镇住,下意识地也拔了几根头发递给她。

“还有,”秦绵绵转向姚祁,“你认不认识信得过的人,能立刻做鉴定,并且帮忙查一些十几年前的旧事?”

“还是找我外公吧。”姚祁几乎是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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