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柳府各院灯火渐次熄灭,只余廊下几盏风灯在风中摇曳。仆从们陆续回房,整个府邸陷入一片寂静。
林向晚换上准备好的夜行衣,以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她在镜前检查一遍装束,确定无半分累赘后这才推门而去。
子时已至,按照计划,柳母应当已设法将云织困住。
夜风拂过庭院,带来草木微湿的气息。林向晚藏在阴影里,脚步轻缓。她在白日里已向红姨问清了云织所住的院落,就处在柳府西侧一处厢房,好在她方向感很好,很快就找到了。
从外看去房内窗棂漆黑,门扉紧闭。
林向晚屏息聆听片刻,确认房中无人,这才快步走至门前。低头一瞧,门从外侧挂了锁,她伸手试了试锁扣,纹丝不动,若强行撬锁,动静太大,而且她手边也无趁手工具。
见此情形,她放弃撬锁,转而走到窗前。好在窗子并未从内闩死,林向晚双手撑住窗沿,一个翻身钻入。
屋内比外面更暗,只能借着月光面上看清家具轮廓。
林向晚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凑到唇边轻轻一吹,一簇火苗燃起。这次她长记性了,并没有引燃烛台。
她举着火折子,缓缓环视室内。
入目是一处梳妆台,中屏悬镜,两侧设首饰屉。里头整整齐齐码放着各色首饰,虽无名贵物件,但种类齐全,品相上佳,足以见主人家待她不薄。
再向内走,来到床前,林向晚蹲下身把床上床下、墙角柜底都看了个遍,却没发现半点端倪。
“奇怪了,”她低声自语,“这房间就这么大,还能藏到哪去?”
她此行的目的,正是找出施行换命术的媒介器物。
据她所知,换命术需要对方的生辰八字、头发、和一滴血。唯有找到并销毁这些媒介,才能彻底破除咒法。
按常理,这些东西不会离施术者太远,就算不带在身上,也会放在住处。可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些常规的换洗衣物和日用之物,她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异样。
无奈之下,林向晚只好再次回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将所有饰品一并取出,露出下面的底板。这一看却发现端倪,这块木板的色泽相比其他地方略深。
屈指敲了敲,声音略显空闷。
她心中微动,凑近查看,借着火光可清晰看出,抽屉的实际深度与外观不符。从侧面看,抽屉深约五寸,可内部实际只有三寸左右。她伸手摸入抽屉最深处,指腹沿着内壁细细摸索。
在抽屉后壁上方,触碰到一条细小的缝隙。
林向晚指甲伸入缝隙,小心向外一拉,一块薄木板被抽出,下面赫然还有一层空间。
“藏的够深的。”她低语一声,将夹层的东西取出。
那是一本小册子,翻开来看,尽是各种诡异咒纹,其中便有她在柳青青床下发现的符箓样式。在这符箓下方,还带有使用方法。
【离魂换命之术,需以生辰八字为引,发肤为媒,心血为契。四十九日不离,则魂移命改。】
将册子放在一旁,又仔细查看夹层各个角落,可除了零碎的黄纸朱砂,并未见到下咒器物。
林向晚望着手中的书,一丝疑虑浮上心头:云织自小就被柳家收养,这么多年来安守本份,身为深宅婢女,从各处得来这等邪术典籍?又如何无师自通,将如此复杂的咒法施展成功的?
除非云织天赋异禀,不然没有熟悉此术的人指点,是不可能轻易成功的。
“喂,怎么样了?”窗外传来裴砚之压低的声音,语气里带着急促。
林向晚一愣,按计划,裴砚之在外围望风,若云织提前返回或有人接近,便出声示警。可这才过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云织不应该这么快回来。
“快!”裴砚之的催促声再次传来,比方才更急。
林向晚再不迟疑,迅速将册子塞入怀中,又将一切归于原位。确认无误后,这才熄了火光,翻身跃出窗外。
脚尖刚沾地,她便闪身躲到院中一株桂树后,借着浓密的树影隐匿身形。
裴砚之来到她身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暖黄色的光点由远及近,云织提着煤油灯过来,行至房门前,摸索出钥匙。钥匙插入锁孔前,却忽然顿住了动作。
林向晚侧过身子,窥向云织。她见云织偏头,目光扫过窗棂又低头看了眼门前的石阶,像是在检查什么。
半晌,云织才转动钥匙,推门入内。
趁此时机,林向晚正欲转身离开,裴砚之却突然伸手拦在身前。
“先别动。”裴砚之说着,视线紧盯院墙方向。
林向晚面上不解,云织已回了房,这时候溜走再好不过,继续等下去只会多生事端,但还是止住步伐。
下一瞬,她就明白为什么了。
一道黑影从院墙上翻过,院墙极高,落地却不见声响。
那是一个黑衣男人,面上覆着金属面具,挡得严严实实。腰间挂着银色令牌,牌上纹路繁复诡异。右手处携着一把半身长的刀
林向晚目光落在那把砍刀上,只觉喉咙被死死勒住般难以呼吸,来人竟是纸扎铺那晚二人其一,那砍刀她亲眼见过,不会弄错。
之前只推断出面具男人与林父的死,和自己身上的锁命咒有关,不曾想竟还与柳府有联系。
面具男人一步步走到云织的门前,象征性的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云织走出房门,满面戒备。
“东西呢。”面具男人的声音响起,与纸扎铺那夜如出一辙。
云织:“时间不够,我还没有拿到。”
男人突然发难,一刀挥出,门前的盆栽应声断裂。“我警告你,不要试图耍花招,我能有一万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
“别忘了,是谁给你翻身机会的。”面具男人甩掉刀尖沾染的土,转身向后,“明日此时我会再来,希望能见到我要的东西。”
说罢,面具男人便翻墙离去,裴砚之思索片刻,跟林向晚示意后也跟了上去,此时院中只剩她和云织二人。
林向晚躲在树后,思绪纷杂。显而易见,面具男人与云织达成了某种合作。面具男人为云织提供咒法,而他想要的“东西”便是咒法换来的报酬,只是目前推断不出什么究竟是什么。
她正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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