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市口的一只高高的杆子上,挂着一具男尸。

裸露的皮肤已经是灰色了,衣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成了黑色。

杆子旁还立着一支满是血污的长枪。

周围守了好些官兵。

围观的百姓无不指指点点的,“西晋的探子还敢来,死有余辜。”

“西晋的公主不是还在大牢吗?”

“西晋莫不是还要打仗吧?”

站在人群中的靳少杰看着那具在空中飘荡的尸体。

眼睛渐渐被雾花了眼,脑海中却是他父亲说的话。

——“爹也不想战队,但是靳家上下几百人的性命,爹不得不做选择。”

——“若是纪韫璋从此不再入京沾染朝堂,一个空有爵位的郡王,他会安然一生。”

——“可一个被陛下惦念,还想委以重任的忠臣,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今非昔比,陛下已经失去了对朝堂的掌控,太子才三岁,谁在这时能独揽大权,谁就是日后的一言堂。”

——“他一头撞了进来,探到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便多得是人想要杀了他。”

他被拘到现在才被放了出来,见到的却是这幅场景。

儿时还嬉笑怒骂的人,却在被套上了耻辱的外衣挂在了高杆上。

谁人也不知这是信陵郡王。

替死鬼,纪韫璋。

——

“今儿,有贵客临门,都看严实点儿,出了岔子,人头掉地。”

“是!”

数十個打手整齐划一的应着。

宅子的灯已经亮了起来。

丝竹之声已经响起,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欢声笑语的传来。

后门一小轿停下,一带着黑色帷帽的男人下来了。

抬手间能看到其手背的疤。

手腕间还有一串玉珠。

身上的料子是极为珍贵的云锦。

确实非富即贵。

进门后,立刻就有抬椅停在门门。

贵人无需多走一步,就能到内院。

内院除了花娘,客人,其余的人,极少数能进。

花娘的宅子更大,但是简单,没有多余的花哨。

打手巡逻完后,其中一人悄悄去了花娘院子外。

那处已经有了一个打扮好的花娘等候了。

花娘一见他,立刻将准备好的银子塞给他,“三哥!”

三哥一脸的大胡子,头上带着打手统一佩戴的帽子。

三哥将银子收好,左右看一下,“贵客,左手玉串,手背有疤。”

花娘追问,“三哥可知贵客是谁?”

三哥瞥了她一眼,“你问管事去最清楚。”

花娘捂着嘴不敢多话了。

三哥走之前还是多说了一句,“贵客戴着帷帽,身份应该不低。”

听到他这么说,花娘的眼睛都亮了。

立刻小跑回院子重新再装扮。

三哥赌钱输了不少,便可是打起了客人的主意,每天把看到的贵客的特征卖给花娘。

花娘在献媚时就能找准目标。

本来三哥的价不高的,上个月,芍药被侯府的世子带走了。

瞬时,所有的花娘都找上了三哥,三哥的价格开始水涨船高。

她今天的运气不错,居然等到了一个贵客!

马三摸了下怀里的银子,转身走向小路。

小路上,管事拎着他的鸟笼正在看着他。

“搜。”

管事身边的两个打手,立刻上前,搜出了马三身上的钱袋子。

管事打开钱袋子一看,“哟呵,还不少。”

“说说吧,这钱准备用来干什么?”

马三垂着头,“还赌债。”

“赌债?”管事抬头看他。“欠了哪儿的钱。”

“万事赌坊。”

旁边立刻就是打手道,“公子,马三在万事赌坊欠了一千两。”

“一千?”管事勾起唇角,“还有多少没还完?”

“还有一半。”

另一和他相熟的打手皱眉,“前儿你还说只剩三百了,今儿怎么又一半了?”

马三不敢抬头,“是只剩三百了,想翻本一次性还清的……”

管事笑了,“结果又输了。”

“小爷有桩差事给你,干好了一千两,干不好,小命就搭进去了。”

一千两?马三不想去。

为了一千就丢了性命,实在是不值。

管事继续道,“一千两黄金。”

马三立马抬头了。

不止是他,其他的打手也心动了。

“什、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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