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守夜
姜宁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她揉揉眼睛，有些懊恼，“你怎么没叫我？”
陆野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她的身边，替她挡着初升的阳光，朝阳在他身上渡了层金辉。
听到姜宁喑哑的声音，他侧过头：“你醒了？”
他解释道：“昨晚我睡不着，干脆就守会儿夜。”
看着姜宁右侧脸颊睡出的裤缝印，陆野眼神有些飘忽。
昨天夜里，姜宁半靠在背包上睡着，身子慢慢朝右侧倾倒。眼见姜宁要摔在地上，陆野连忙闪身坐过去，挡住姜宁即将滑倒的身子。
姜宁的脑袋刚好滑躺在他的大腿上，右脸枕着大腿睡得正香。睡梦中，她好像觉得脸上有点痒痒的，还在陆野的大腿上蹭了蹭，嘴里嘟囔了句什么。
陆野身子一僵，根本没心思听她在说什么，脑子里全是姜宁脸颊蹭在他腿上的柔软触感。
他的耳根有些发烫，悄悄把视线落在姜宁脸上。
睡着的姜宁看上去呆萌又可爱，脸上胶原蛋白满满，带着点微微的婴儿肥，因为侧躺在他的大腿上，右侧脸颊和双唇被挤压的肉嘟嘟的。
跟平时的她简直天壤之别。
平日里的她，任何事都习惯用武力解决，尤其在外界时，她的一举一动经常让陆野忘记她才十八岁。
十八岁，在末世前也不过刚刚上大学。可姜宁却在这个年纪，单刀灭了“猎杀者”众人，杀人如砍瓜切菜般稀松平常，浑身上下透着冷血、淡漠的气息。
进无人区后，他渐渐见到一个跟在外界不一样的姜宁。在这里，她更像一个普通的十八岁小姑娘，简单、单纯。吃到好吃的会开心，打到猎物会开心，即便用草珠子穿个门帘她也很开心。
陆野看得出来，姜宁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姜宁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咂巴了一下嘴。陆野的视线情不自禁地从她的脸上慢慢下移，被姜宁丰满如花瓣的嘴唇吸引。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一般，头慢慢低了下去……
直到他离姜宁的嘴唇只差一寸，甚至能感受到她浅淡的呼吸时，陆野突然意识到什么，“蹭”地一下坐直身子，迅速移开视线。
他刚刚居然差点吻上去？！
他是不是疯了？
陆野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嘴巴子。
他得冷静冷静。
陆野的动作惊扰了沉睡的姜宁，她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把头往下面埋了埋。
陆野屏住呼吸，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生怕把姜宁吵醒。
两人一躺一坐，就这样到了天亮。
天上撒下第一缕阳光时，姜宁觉得有些刺眼，才侧过身子重新靠着背包睡。
陆野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松了一口气，重新调整了下坐姿，帮姜宁挡着阳光。
姜宁不信他是睡不着，语气严肃地说道：
“下次一定要叫我。”
她在“影”当杀手时，从来都是单打独斗。现在虽然和陆野搭伙过日子，但遇事自然该共同付出。
像弱者一样被照顾？她不需要，也不习惯。
陆野敷衍回答：“嗯嗯。”
一看就知道他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姜宁盯着陆野不说话。
陆野举手投降，“好好好，一定叫你。”
姜宁心想这还差不多。
*
昨晚已经把水喝完了，两人早上随便烤个肉干再吃点果干就继续启程。
从早上走到下午，他们才出了这片山，眼前的景象跟木屋那边大不一样。
大江在两山之间拐了个弯，江面往上，是成片的山坡。
从山坡的山脚到山腰，一块块梯田长满杂草。在山腰的平坦地形处，矗立着大大小小的、破旧的民居，有些隐匿在野芭蕉树后面，有的坐落在小路边。跟他们住的木屋一样，都是吊脚楼样式。
末世前，有原住民在这里生活。
不知道这里是否会有丧尸或是活人，两人都很谨慎。姜宁拿着长刀，陆野腰间别着手枪，一手拿着弓箭，一手牵着疾风，两人小心地朝山腰走去。
离他们最近的一处民居，看上去至少有十来年没人住了。吊脚楼的木头大部分被虫蛀坏，木墙东一个洞、西一个洞的，连屋顶都被掀开一半。
姜宁让陆野牵着疾风在小路上先停一下，她提着刀顺着长满绿色苔藓的阶梯走下去。长刀推开腐朽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里面除了桌子凳子，还有个木床和灶台，其他空空如也。
没有人，也没有丧尸。
姜宁走上来对陆野摇摇头：“这家人应该是末世前就搬走了。”
陆野了然点头，两人继续沿着山腰的小路往前走。一路上经过民居，姜宁都会去看看。
大部分屋子都跟第一户民居一样，里面啥也没有。如陆野所说，这里的原住民大多数早搬到西墨县城居住。
两人走到一栋吊脚楼旁边，四周的木头栅栏把吊脚楼围在中间，形成一个小院。栅栏挺高，在外面只能看见吊脚楼的顶部和几棵冒头的枇杷树。
姜宁还是让陆野等在外面，她进去看看。这次陆野没听她的，牵着疾风跟在她后面就进去了。
之前姜宁独自去搜查时，陆野没跟在她的后面，但也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从他的角度和距离能看到姜宁周围的环境跟她的一举一动。要是她遇到什么危险，他能第一时间开枪或射箭。
这家栅栏这么高，等在外面视野严重受阻，要是里面有什么危险，他很难第一时间发现。
一进院子，姜宁眼前一亮。院中种着几棵枇杷树和柚子树。
柚子树长在柴房前，枝头上结满黄澄澄的柚子。大的柚子足有篮球大小，小的也有皮球大。硕果累累的柚子把枝叶都压弯了腰，长在下面点的柚子距离地面不足一寸。
枇杷树种在围栏边，长得很高。树叶的余荫遮住了围栏处的阳光，给院子增添几分阴凉。围栏墙角放着一张竹编的躺椅，末世前这家主人估计常常躺在这里纳凉。
院子里很安静，吊脚楼的木门是半开着的，姜宁走上木阶，长刀抵在木门上准备推开。
陆野把疾风系在枇杷树上，拿着弓箭准备跟着姜宁进去，不经意一瞥，他的脚步一顿——
那是什么？
躺椅靠头的地方有大量星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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