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之上,一场骇人的风暴突然袭来。

帆布嘭嘭响着,已经膨大到了极限,三根桅杆剧烈地摇晃着,好像下一刻就会折断。

海面翻滚,伦敦号时而左|倾时而右倒,甲板上杂物散乱,横冲直撞,沉重之物更是如同炮弹一般,将冒着风雨去收帆、因甲板晃动而躲避不及的水手撞死。

“收帆!快收帆!”

维尔斯呼喊着,脚下甲板却猛地往左一倒,他狠狠撞向艉楼门框,船又在此时□□,他的腰部被另一边的门框砸中。

余光里,他看到一道身影飞了出去,那人拽着绳索,恐惧不已地叫喊着。

“快去救人……”

他扶着门框,大口喘气,忍着剧痛大喊,那呼救声却在风暴声中戛然而止,只见一条麻绳在风中飞荡。

“维尔斯船长!”急切的呼喊从身后传来,葡萄牙代表戈麦斯指使两人将维尔斯扶进艉楼,“船上都是老水手,有丰富的应对风暴的经验,你没有必要担心。”

维尔斯却坚持要去甲板亲自盯着,戈麦斯费尽口舌,耗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让维尔斯勉强同意返回舱室里休息。

风暴渐息,伦敦号渡过一次劫难,但维尔斯和戈麦斯却没能安心多久,水手来报,储存淡水的橡木桶在风暴中倾倒,一大半的淡水都流了出来。

“怎么可能!”戈麦斯震惊地大声说道,“启航时我亲自检查过那些木桶,没有任何问题!”

维尔斯去储水舱室检查,戈麦斯也跟着去了,淡水确实已经泄露大半,那些木桶不知为何没有封紧,也没有固定好。

戈麦斯不能接受,“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戈麦斯绅士,有人动手脚也不应该动淡水。”维尔斯面色沉重,却不似戈麦斯那样慌张,“如果不能及时补充淡水,动手脚的人也活不下去。”

“也许是在……”

戈麦斯本想说也许是岸上的人动了手脚,但启航后他们暂时还没停靠过陆地,他总不能说是濠镜澳的人要害死他们。

濠镜澳中能接触到伦敦号的,只有葡萄牙人,绝无可能伤害他们或者伦敦号。

难道真是意外?

戈麦斯脑子很乱,维尔斯却在这时说道,“戈麦斯绅士,无论是人为还是意外,以后可以慢慢查清,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伦敦号必须补足淡水!”

戈麦斯总觉得不对劲,但维尔斯的话丝毫不错,无论真相是什么,他们必须先靠岸补充淡水。

维尔斯先行离开了舱室,戈麦斯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疑惑,也有埋怨——

如果不是维尔斯和那些英国商人执意与华人再次接触,他们一个月甚至两个月前就该启程返回果阿。

或者更该责怪的是那些贪婪的明国官员,从伦敦号尚未抵达濠镜澳前,就一直在找麻烦!

如果不是他们在外洋拦截伦敦号!

如果不是他们一直把英格兰人当作敲诈勒索的工具!

如果不是他们故意将英格兰人叫去香山县衙恐吓濠镜澳!

如果不是这一系列行为让他们不能顺利逼走英格兰人,甚至使得英格兰人又生出与华人建立贸易关系的希望,也不至于让英格兰人滞留濠镜澳两月之久!

戈麦斯烦闷不已地走出舱室,突然发现先他一步离开的维尔斯不见了身影,他并未多想,毕竟自己与这些英格兰人的关系也不算多好。

他回到自己的居室休息,不想水手长找来,询问他是否要改变航向。

他将淡水泄露一事说了,正要打发水手长下去,又突然想起一事,问道,“现在距离伦敦号最近的陆地,应该在西面,是广南国的土地吧?”

水手长给了肯定的答复,他便继续说道,“广南国的会安商人众多,为华人把持。如果当真抵达会安一带,不能让英格兰人下船,尽快取得淡水后离开。”

水手长答应下来便告退了。

此后三天,戈麦斯一直在追查淡水泄露的真相。

他能确定木桶损坏是人为的,但想不通是谁做的,也一直没发现嫌疑人。

伦敦号也没发现有淡水的岛屿或是靠近大陆,淡水即将耗尽。

但因他身份颇高,不曾短缺过用水,加之心思都放在追查淡水泄露之事上,他未曾因此焦急。

水手长突然找他说话时,他还有些懵,“淡水快没了?为什么还没有抵达广南国的土地?出了什么问题?”

“戈麦斯绅士,航向错了!”水手长有些焦急地说道,“伦敦号本来应该向西航行,但不知道是不是阴天的影响,伦敦号已经航行到了东京湾的东北部!”

“东京湾?伦敦号到了安南国吗?”戈麦斯慢慢镇定下来,“不要慌张,到了安南国也没有关系,我们安南国的掌控者郑氏关系不错。”

“不,不是安南国。”水手长道,“是明国。东京湾的东北部,是属于明国广东省的土地。”

戈麦斯猛地站起,水手长有些畏惧地说道,“戈麦斯绅士,海上航行遇上风暴或是阴雨天,走错方向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戈麦斯怒视着水手长,“为什么今天才发现?”

水手长想了想道,“一定是维尔斯船长,是那些英格兰人在捣鬼!”

戈麦斯冷哼一声,他也是这么想。

看来淡水泄露之事也是这些英格兰人搞的鬼,他们企图与外地的明国人接触,达成目的。

简直可笑!

英格兰人至今不明白明国的排外和对他们这些“蛮夷”的警惕!

广东省城一带因濠镜澳的缘故,还愿与“蛮夷”做生意,可别的地方只会将他们当做恶鬼!

濠镜澳的阻拦确实是英格兰人无法与明国贸易的主要原因,但根本原因却在于明国,是明国不愿意与外夷过多接触!

他本想去质问维尔斯,想通这一点后,便又觉得无趣。

他瞪着水手长道,“不要以为将过错推给英格兰人,你就没有错了。如果不是你们没有尽到该尽的职责,贪玩懒惰,怎么可能让英格兰人得逞!”

水手长身子一抖,戈麦斯重新坐了回去,冷声道,“尽快靠岸,取得淡水。看好英格兰人,不准他们下船。发现异常,立刻禁止英格兰人自由行动。”

只要伦敦号还是由他们葡萄牙人掌控,维尔斯还有那些英格兰商人就不可能翻了天!

但戈麦斯没有想到,水手长之所以发现航线不对,是因为已经看到了陆地。

他命令水手看守一众英格兰人,准备靠近海岸时,发现陆地延伸的方向不对劲,使用象限仪几次重算,才知到了东京湾。

他们距离陆地已经十分近,所以被海边墩台上的人发现了。

水手长尚未找到合适的登陆点,东西两面即有舢板船逼近,他连忙向戈麦斯反映,寻求指示。

“甩开明国的舢板!”

压抑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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