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烛下答疑
“什么……?”
孟宁瞳孔骤缩,甚至没察觉到一旁的张鼎几乎与她同时抬了头。
这名字她再耳熟不过。唤作晏枕风的“人”此刻正待在自己怀里的玉佩中,他确实是一缕孤魂,怎么会跟京城那位景王搭上干系?
周弘远见她眼神恍惚,只当她是被那把剑勾了神,目光在她脸上与剑间转了两圈,犹豫片刻,略有些为难地笑道:“只可惜这是皇家赏赐的物件,恕弘远实在没法赠予孟小姐。”
他说着又往前凑了半步,特意道:“不过看孟小姐如此喜欢宝剑,不若等在下回头专门为孟小姐寻些上好的珍品宝剑送来,给你把玩解闷。”
孟宁一时有些失神,她还在思考着方才周弘远的话,如今听到他的示好,脑子停转了似的,原本到嘴边的客气话忽的卡住,就那样愣怔地站在原地。
周弘远也没追问,只定定地等孟宁回话。
“周公子,雨住了。”
在二人后方的张鼎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小姐,咱们该走了。”
孟宁胳膊被他轻轻拉住,她顺着小臂上的手向上看,看到张鼎深不见底的瞳孔,终于回过神来:“既是雨停了,就不再叨扰周公子了。”
她脸色正常地福身行过礼,转身时很是利落,飞扬起的袖角擦过周弘远的手心,周弘远还能闻到她身上还残留着他马车上安神香的味道。
他下意识屈指去勾那片衣角,却只捞到一片虚空。
周弘远立在原地看二人离开,眸色沉沉,半晌转头定睛朝那把剑看去。
剑握在手里,只能感觉到它杀过无数人的寒凉血气绕在他手上。它上面镶嵌的宝石并不多珍贵,剑的收藏品价值也只在于它“将军剑”的无二名头。
比它更锋利、更珍贵的剑比比皆是,他轻而易举便能找来送到孟宁面前。
可一个只懂算盘账簿的商贾女子,偏对这样一把沾着血腥气、还不怎么华美的兵器格外在意,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周弘远缓缓将剑放回架上,望着孟宁消失的方向,嘴角似笑非笑。
孟宁,果然有意思。
马车内,孟宁正襟危坐着,与张鼎坐在斜角方向,始终低垂着眼。万宝阁的伙计在外头赶着车加快速度,车厢里只余她与张鼎,除了马蹄声,便再无其他声响。
少顷,张鼎嘴皮子率先动了动:“小姐方才不该如此失态。”
孟宁闻言掀起眼帘,声音浅浅道:“还要多谢张叔提点。许是那剑上的戾气太重,宁儿一时有些犯晕罢了。”
“原来如此,”张鼎点过头,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被他转了几圈,“老奴还当是小姐听见‘景王’二字,生了好奇心呢。”
他也知道景王?!
一霎那,她似乎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似的,指尖冰凉,孟宁听见自己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被挤得干瘪还要强装出一副冷静模样。
“张叔说笑了,皇家贵胄的事,与我一介商贾之女又有何干。”
张鼎松下神色,看向车外路过的街铺,转了话题:“今日处理云绸居的事,小姐已有七八分章法了。再多跟几日,该是能上手了。”
孟宁顺着他的话点头道:“既如此,宁儿还是得多往云绸居跑跑才行。”
马车晃晃悠悠,不一会儿晃到了孟宅,早早回来等待的云舒一见到她,连忙上前伸手扶住孟宁胳膊:“小姐可算回来了,刚炖了冰糖雪梨,快进屋去去潮气。”
张鼎掀起车帘探出头,对孟宁一颔首:“那老奴就先回去了,明日小姐同一时间来便可。”
孟宁立在阶前福身,目送着马车拐过街角后失去踪迹,提脚便拉着云舒往屋里走。
“小姐,”云舒跟着她走得飞快,疑惑道,“您怎地突然要走得这般快,可是有什么急事要做?”
两人没说几句,正好跑到了屋门口,孟宁踏进去一眼瞧见桌上摆放着的一盅冰糖雪梨,端起来一口饮尽,把碗塞回到云舒怀里:“搞定。”
云舒捧着碗哭笑不得,没说两句话就在自家小姐半哄半催促下离开了屋子。
孟宁前脚刚坐下,后脚从怀里掏出那枚裹着玉佩的布袋,握在手心打开。
“晏枕风?”她试探地开口,“刚刚是你吗?”
玉佩静静躺在她手心,像是一块普通的玉佩一样毫无动静。
她眉头皱起,拎起玉佩晃了晃:“晏枕风?”
还是没声音,和上次意外一样。
孟宁还记得胸前滚烫的烧意,她不免胡乱猜测起来。
总不会是晏枕风所说的玉里世界着火了吧?若真是着火,他既无法脱身,难不成也一并烧了不成?
她顿时有些坐立难安,在屋里踱来踱去。可是不管她如何摇晃,怎么呼唤,那玉毫无生气,只留给她一室寂静。
自己的确失态了。
孟宁强压下躁动,若真与上次一样,也有可能是晏枕风恢复记忆需要时间,强行被隔绝起来而已。
不过无论如何,如今都只能等到入夜再试了。她索性脱了靴子,攥着玉佩上床,趴在床上把它放在面前,眼睛错也不错地盯着。
希望他恢复得快些再快些。
她攒了一肚子的问题要问,若不问个清楚,心绪难安。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她只下床过一次,为了点上烛火有点光亮。门窗闭着,屋子里一切都静悄悄的,甚至烛火都不曾有半分波动。
光将孟宁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
孟宁仍旧保持着趴着的姿势,眼皮都快黏在一起了,却还是强撑着盯着那枚玉佩。掌心的温度已将玉佩焐热,可它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回应。
“晏枕风,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把你扔到池子里去跟鱼做伴。”
孟宁嘴上威胁着玉佩,心里却有些难过,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她明明记得白日里那阵滚烫的灼烧感那般真切,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呢?
她眨了眨眼,偏头看向床边的蜡烛,试图将心里那点难过掀过去。
烛光却在她眼皮子底下猝然灭掉。
孟宁指尖传来灼人热意,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玉佩里出来了一样。
她精神一振,眼睛蓦地亮起来,飞快坐起身死死盯着玉佩:“是你吗?晏枕风?”
玉佩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柔和得像月色,在黑暗的屋里散发着唯一的光亮,如同在回应她的疑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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