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沈府难得的热闹,一桌能待客的席面摆上桌时,近一个月没吃顿饱饭的阿乔怔了怔,徐望眉梢一挑,给她打了个眼色,她便懂了。

沈老爹再怎么大公无私,也不可能把家底都给掏出去,肯定在库房地窖里藏了不少好吃的,只是百密一疏,唯独没藏药材,这才落下病根,亏空了身体底子。

沈清荇依旧是一副大家长做派,最近一个月阖府上下早就交给他来打理,不过端的太过分,略显做作,但让他诧异的是,沈阿乔竟然没有出声呛他,吃饭时不由得多看了她好几眼。

“兄长可是太过操劳,得了眼疾?可需我请薛大夫来替兄长看看?”阿乔没打算继续忍耐这探究的目光。

“.......”

沈清荇终于察觉自己看的太过明显,收回目光,慢条斯理的喝完汤,才道:“无妨。”

整个桌上,唯独沈老爹乐得不行,这次大病,他才发觉亲情陪伴的重要性。

快病死过去的那晚,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小小沈清云在老家的院子里耍木剑,小小沈清荇总爱装的老成持重,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话都说不利索还会用手抓饭的沈阿乔,孤零零地躲在一边,一双乌灵灵的大眼睛充满了警惕,时隔多年,他还是会感慨,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啊。

用完饭,孟氏特意差张嬷嬷来找阿乔,找了半天,才在小门寻到人,告诉她院子都收拾好了,加了一些摆件玩物,被褥的料子换成了上好的蚕丝,这些原是打算留给荇哥儿的聘礼,都是孟氏从自己的嫁妆里拨出来的。

阿乔谢过张嬷嬷,伺候过长辈的下人,在这些晚辈面前都是有些脸面的,但张嬷嬷还是一惊,让这混世小魔王道谢,可千万别折她的寿。

天色尚早,阿乔又到孟氏的院里亲自道了声谢,二人虽已冰释前嫌,但这么多年来并不亲昵,孟氏无非是吃穿用度又叮嘱了一遍碧珠,让她对姿姐儿多上心。

刚出院门,又被金秋娘的婢女芸儿请去,小丫头来时笑地灿烂,双髻上个月便换成了及笄的单髻。

“小姐,秋姨娘请您过去,说有好东西给您呢!”她左右瞧了一眼,附耳说道,“奴婢离开前瞧着秋姨娘拿了首饰盒的钥匙,这是要送首饰给小姐了!”

“当真!?你真没看错?”碧珠惊呼,一语未毕就被小丫头捂住了嘴,剩下的话都是闷着嗓子说出来的。

金秋娘的抠搜程度有目共睹。

阿乔难得的神色一松,“碧珠,我们走快些,省得秋姨娘等不及挑了个不值钱的糊弄我。”

说罢,她大步流星的走去,两个小丫头走路跟的吃力,直接小跑起来。

阿乔进来时,金秋娘已挑选完毕,正准备上锁,却被一只秀气但力道极大的手强行掰开。

她挑选的大金镯被丢了进去,就见这只雪白修长但毫不留情的手,在她不算富裕的首饰盒里快速扒拉。

“姿姐儿!这个是我的嫁妆!你就行行好,给姨娘留下。”

镯子被放回。

一句争论也没有。

金秋娘狐疑地瞄了一眼阿乔,这小妮子打用饭时就不太对劲,眉宇间就像冻住了似的,寒沁沁的。

不多时,又一声惊呼响起:“姿姐儿,你总得给你未来的嫂子留一个拿得出手的不是?”

金秋娘趁着阿乔愣神的功夫,迅速夺回大金镯,甚至悄悄摸走了一只最重的镯子。

挑来挑去,沈阿乔还是选了个最贵的走。

不是最重的,但胜在做工精巧,款式新颖。

走的时候,阿乔特意簪上,金灿灿的步摇在她眼前晃悠,半只脚迈出门槛,又扭头贱兮兮地问道:“秋姨娘,阿乔戴上好看吗?”

不等金秋娘叉腰喊出“这小混账”,就拉着碧珠便一溜烟地跑了。

挡着白玉瓶的芸儿早准备好听金秋娘叨叨,谁料她竟松了口气,浅浅地笑着,将檀木盒里被翻乱的首饰一一归整好。

金秋娘抬眼便看见目瞪口呆的芸儿,她一甩帕子,挥出一道凉嗖嗖的,风把芸儿的魂唤了回来。

“你傻看着我做什么?活儿都做完了?”

芸儿连忙摇头,她的活儿多着呢,金秋娘舍不得买成衣铺的东西,帕子等物都是院儿里的婢女一起做的,所以她看到金秋娘在送出最贵的簪子后还在笑,就觉得惊悚。

碧珠提灯走在阿乔身侧,她看得出来,小姐的状态很不好,便自作主张将马换成了府里的马车,还加了一个羊羔皮毯子,一个织云软垫,一个手炉和一壶热茶。

小姐不许她跟去营地,她便想尽可能的多做些事。她是小姐从斗兽场上买回来的,若是没有小姐,她的命运大概是被卖到南梧,听说买家是南梧皇室,看中了她亲近野兽的能力。

从院儿里出来,走了不到十步,阿乔的神色又木了下来,眼神中好像带着悲悯的神性。

“碧珠,帮我收好。”

阿乔取下簪子,递给了她。

碧珠不解,手中的发簪当真好看,小姐不是很喜欢这只簪子么?

她来不及细想,小跑着追上早已走远的身影。

看到停在侧门的马车,碧珠看到小姐好看的眉头轻轻拧了一下,她抢先一步开了口,劝说道:“入了夜外头能滴水成冰,骑马又颠簸又难受的...”

她听说小姐受了伤。

说到后面,碧珠已经红了眼眶,她不知道小姐怎么了,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那个会讲鬼故事吓她与她玩闹的人去哪儿呢?

沈清荇身边的小厮打断了她未竟的话,仅是询问了一句阿乔的去处,丝毫不为一个姑娘大晚上离开家宅感到担忧,听到是营地后,小厮当即满意离去。

“碧珠,”

“不换!”

“......”

阿乔叹了口气,“那你给我再一匹马,我到营地附近,还是要骑马进去的。”

“我如今是义军的首领,下午才被李将军任命为校尉,营里的兄弟也都登记在册有了军籍,自古都是将领吃肉,下边的兄弟也好歹能跟着喝口肉汤。”

“现在大家吃不饱穿不暖,我反而乘着马车捂着手炉吃饱喝足的去营里,一副千金小姐的派头,会同大家生分的。就连宋钰一个没落的郡主,除了抢功时用身份压一压别人,其他时候该吃的苦一样没少吃。”

碧珠不再挣扎,孟氏曾在阿乔定亲时,特意把她拉去急训了一个月,个中厉害她自是晓得。

只好瘪着小嘴,吸回因未哭出快冻住的清涕,转身给她牵马。

今夜的清河,依旧一片黑暗。

家家户户紧闭房门,就连沈府都不大燃烛。碧珠目送马车走远,吱呀一声,侧门被关上,锁住了最后的光亮。

不知怎的,阿乔突然掀帘回望,黑漆漆一片,像极了盛极必衰的谢幕,联想到这个比喻她心头一跳,车轮碾压在黄土路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她很快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转头去想入城时的一件事。

入城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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