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千金的怪病？”周茹楠挑挑眉，显然从未听过相关的传闻。她换了个穴点继续按摩，而陈蓉身子渐渐放松下来，她闭着眼一边享受一边缓缓道来，声音不自觉染上几分慵懒：
“这件事还要从几年前刘家公子沸沸扬扬纳小妾开始说起，未娶正妻便纳小妾，如此轻浮之举不就是在拂李家面子么？”
“李家得知此事来刘家问责讨要说话，也不知两家都说了些什么，李焕之员外黑着脸进去，红脸出来。”陈蓉浅浅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些不屑，“也不难猜，左不过是把卖女儿的钱抬到合自己心意的价格罢了。”
“但不久，李家千金便传来染有怪病传闻。”
“听着倒像是千金为了退婚想出的办法。”今年及笄，几年前的话，千金应该也才十一二岁的样子，这恐怕是当时千金能想到的好方法了。
脑海里又出现刘仁德的嘴脸，周茹楠感觉心口有血气倒流，觉得明日遇见叶景星可以再给他塞几瓶药，“好好招待”一下牢里的人，别过得太滋润了。
“是啊，所有人都这么想，李员外便找了几位郎中来给千金看病，想着戳破她的谎言，结果——”陈蓉睁开眼，神秘地压低声音道，“去看病的郎中出来后，都说千金的确患有癔症，时常神志不清。”
“当时有李郎中或者宋郎中吗？”周茹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问，只是下意识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
“自然，这两位也去了。”
“但李员外还是不信，又找了德高望重的高僧帮忙查看情况，得到的结果一样，那高僧还说这是因为千金上辈子还有些缘与债未能还清，需要寻找有缘人才可化解。”
陈蓉说得越来越起劲，哪怕脸上已经敷上面膜，周茹楠还能看见那两道眉毛不受拘束地或蹙起，或舒展，或飞扬。
事情越来越玄乎，虽然周茹楠是个现代人，也听闻过医院发生的一些怪事，但她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谁不喜欢听些奇闻异事呢，她被勾起兴趣，继续追问：“那高僧不会是受人示意才这么说的吧？我记得李家千金现在与刘家依旧有婚姻，看来李员外没有相信？”
“是啊，当时夫人还因此与员外大吵一架，也未能打消李员外的念头，刘家听到这些传闻也没有来退婚。”
“这么听下来，总觉得是李员外与那刘家老爷是用这场婚姻做了这场交易……”周茹楠有些心疼那未曾见面的千金，想起她的癔症，脑子里不由出现林姑娘的模样，“对了，那千金癔症小姐你可知具体是什么情况吗？”
陈蓉下意识想要摇头，发觉自己脸上敷有东西立即停下动作，张口回答：“传闻说得五花八门，天花乱坠，我也不知是哪一个。”
“既然李郎中去看过，不如之后你回去问个明白？”
“不过……如果李千金患有癔症，”
像平常那样，两人聊着聊着，早上的时间便快速过去了。给陈蓉做完保养，以防万一她在离开前告知对方自己下午要上山采药的事情，并把今明两天陈蓉与林姑娘需要的药一同给了。
“周姑娘需要什么药材，我也帮忙寻找一二，”说到这陈蓉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我最近淘到了几本医书孤本，还有几味药材，染秋，把东西拿给周姑娘。”
“多谢陈小姐，医书和药材就不用了，陈小姐能帮我寻找那几味药已是帮了大忙。”在早市陈盼那里周茹楠便从盈春口中知晓了医书和药材一事，尽管很是心动，但她觉得自己所做之事只是一名正常人出于本能的帮助，她从未想过要从这件事中得利。
拒绝的话才说出口，陈蓉还没显露出任何神色时，盈春先上前一步，周茹楠心口不由地一紧，“周姑娘还请收下这几样东西吧，这不仅是我家小姐心意，而且得知周姑娘要制作解药，小姐她专门向她那名游医朋友询问过后，才淘到了那几本书。”
“周姑娘说不定能从那些书中得到启发，更快研制出解药。”盈春笑着道出令周茹楠无法拒绝的理由，她与陈蓉快速交换了个眼神，陈蓉连忙应和，“是呀，我那朋友说这几本书会有很大的帮助。”
"而那些药材说不定日后制作解药也需要呢。"
“……”果然盈春一开口就不简单，周茹楠不再推脱，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又将所需要的药材告知陈蓉，便前往林姑娘住所去看望她的身子。
现在已过了半个多月，林姑娘已经调养得面色红润，脉象也算是稳定，只是听服侍她的侍女说，林姑娘最近梦魇频发，经常半夜吓醒，没能睡好，所以早上来看望林姑娘时，此人都在睡梦中。
见没太大异常，周茹楠告知侍女今明两日的药已给了陈蓉那边，她在林姑娘的药中添了点安神的药，应该能让林姑娘睡个好觉。
像往常那样交代完事情后，周茹楠这天的工作算是结束了。她拎着药箱出门时，没想到今日慕之安已早早下课，站在马车旁等她。
清风在交错繁密的树枝上跳跃，斑驳树影同金灿灿的阳光被摇晃下来，撒了慕之安一身。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落在此人身上或附近的光芒总是更耀眼些。
一片叶子仿若一只小舟在空中漫无目的游荡，周茹楠的目光跟随着它，最后在慕之安的怀里停泊。
他捡起那片叶子，捏着叶柄缓缓旋转，发出细碎轻盈的“哗啦啦”声音，是叶子搅动风的声音，也像是……心动的声音。
意识到自己看人看得入迷甚至产生了奇怪的想法，周茹楠立马清醒，暗骂自己竟然被美色迷惑，可还没骂几句，又忍不住为自己反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是可以原谅的。
嗯，是可以原谅的。
“周姑娘，今日辛苦了。”慕之安发现周茹楠后，晃着手中那片绿油油的叶子向她问好。周茹楠也走过去，“你也辛苦了，今日怎么结束这么早？”
“近日天气炎热，孩子们无心读书，只好给他们放几天假，好好休息。”
周茹楠在心中算了下日子，点点头，“也对，是快到了放暑假的日子了。”说着她在慕之安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暑假？”慕之安随后跟上，一手掀起帘子，微微歪头，“是酷暑的暑吗？”
“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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