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017
辰时,初仪准时出现在摘月楼前,手里提着厨房准备的食盒。
刚走近两步,一道传音在耳边响起,正是白忆久的声音:“来暗室。”
心里琢磨着他想要做什么,初仪却停在门前没动。
几息后,没打算露面的人出现在门口。
“为何不进来?”
白忆久唇角仍噙着浅笑,态度称得上宽和,并未因为初仪停留在原地,显出丝毫愠色。
搭在食盒上的左手突然用力抓紧显出不安,初仪怯怯地抬头,眼里半是愧疚半是讨好:“我,我把那块玉牌弄丢了,现在进不去。”
“我带了城主爱吃的,厨房说,城主最爱这几样。”
在来之前,初仪已经想好人设,决定继续走城主仰慕者的路子,行事比较方便。
眉梢微扬,似是没想到是这个理由,白忆久温和的嗓音带上些许安慰之意:“不过一块玉牌,无妨。”
他抬起手,一缕绿色的灵力朝初仪翩跹?而去,缠上她的左手腕:“只是玉牌仅存一块,暂且用我的气息替代。”
初仪忍着后退的本能,眼睁睁看那缕灵力没入手腕,随后飘散出一层宛如雨后林间的潮湿气息。
被陌生气息笼罩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还是敌人的,但初仪只能换上感激的表情:“多谢城主!”
等她彻底沾染上自己的气息,白忆久的眉梢划过一丝愉悦,唇边的笑意加深半分:“进来吧。”
深吸一口气,初仪抬脚跨入摘月楼的结界,低着头默默跟在白忆久身后,任由他带着自己进到暗室。
像是没看到满地的木屑和墙上挂着的画,初仪跪坐在地,小心翼翼在木桌的边角,清理出小片空间放上食盒。
打开食盒,将小碟带着果香的点心放在内盖上,她双手端着食盘向白忆久的方向举起,垂着头柔声道:“城主,先用早膳吧。”
自打进入暗室,白忆久的视线就未从画像上挪开半分,等到初仪的手臂已经酸软,才悠悠叹道:“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却让初仪后背猛地绷紧,心里不由骂道,该死,果然被发现了。
眼底浮出几分惊慌,她将头垂得更低,说话也结巴起来:“没,没什么。”
见她否认,白忆久总算分出一抹注意力,看着她发颤的脊骨,轻声道:“那你都吃了吧。”
像是承受不住面前的压力,初仪伏倒在地,木盘落到地面发出一声脆响,她声音里透着委屈和惶恐。
“不,不行,是我擅作主张,在里边加了治疗的药粉,城主责罚便是,但伤药难得,还请城主试试!”
她的脸几乎贴在地面,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自然也不知她唇边露出的一抹弧度。
下药的时候她已经足够谨慎,却还是立马就被城主知晓,可见只要他想,府里的动静就瞒不过他。
不算意外,即便城主待她温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在吃食上下毒太过明显,成功概率微乎其微。
不过,也并不是完全没用。
上侧的人毫无反应,像是完全不信她的话,初仪骤然支起身子,用一双泛红的眼睛哀怨地望着他。
“既然城主不信我,我吃给你看便是。”
说完便直接拿起整块糕点往嘴里塞,眼底流露出倔强。
该说不说,味道还不错,她加的也是正儿八经的灵药,吃起来身心舒畅,就是有点太噎了。
等她将每碟糕点都吃了一块,噎得快翻白眼时,白忆久总算出声,先前凝滞的空气又流动起来。
“不用吃了,我没有怀疑你,只是不知你的目的罢了。”
他伸手,捏住初仪的下巴缓缓往上抬,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喃喃自语:“眼睛生得真好,可惜,可惜。”
在白忆久的手触碰到下颌时,初仪浑身紧绷,被衣袖盖住的手臂上,争先恐后冒出鸡皮疙瘩。
两人此时距离极近,仅隔着一臂,连呼吸都互相交错。
忍住,这是个好机会,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直视对方眼底迸发出的异样光彩,脑袋微微后仰,好躲开他的束缚。
像是终于做出某个决定,初仪唇角紧抿,眼里的受伤逐渐转为坚定。
“既然城主喜欢天女,我变成她的模样又何妨!”
说完不待白忆久反应,她不假思索地往嘴里塞了枚换颜丹,在白忆久的眼皮子底下,面皮微漾,很快幻化为曾经的模样。
等这张脸骤然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白忆久眼底光芒更甚,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停顿,视线犹如实质,一寸一寸地抚过日夜渴望的脸庞。
良久,他伸出手,眼里一片痴迷,指尖不断流连于初仪的眉间、面颊、鼻翼、唇角。
然而说出的话却截然不同:“变回来吧,我不喜这种假物。”
他收回手,驱动灵力散去换颜丹的效果,用力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已不见刚才的沉迷,而是一种迫不及待的兴奋。
没怎么用力地牵起初仪的手,带着她慢慢站起来,白忆久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右手边连夜新刻的木雕,语气因甜蜜而微微颤抖。
“来,选一副你最喜欢的,我给你换上。”
换上?什么意思?
心底疑惑,初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等视线触到桌上的东西时瞳孔骤缩,指尖泛着麻意。
细长微挑的眼型,深褐色的瞳孔,或笑或嗔,或喜或怒,正无声地注视着她。
这个死变态,居然雕了十多只眼睛!
后背漫起一股凉意,虽然她之前就觉得白忆久有点不正常,但也没想到竟这般丧心病狂!
对她的僵硬视若无睹,白忆久随手拿起一副,在初仪的眼前不断比划,语调婉转,带着诱哄。
“我动手很快的,不会痛,只要挖出眼珠就行,你看这对就很合适,应该可以装进眼眶,不会刺破呢。”
他吐出的字句碾过耳膜,初仪眼神有些恍惚,思路顺着他的话飘远。
只是挖出眼珠,没什么,很快就好,不会痛的。
不会......痛......
不会痛个鬼啊!
眼眶的幻痛猛地拉回她恍惚的思绪,还好她足够谨慎,在来之前嗑了不少元无期给的丹药,将能加的buff都用上。
这不魔抗就派上作用了?这老登,居然用幻术!
但现在还不能直接翻脸,初仪假装被他迷惑,心里不断咆哮,药效怎么还没起作用,再迟一会儿她的眼睛可就危险了!
一滴汗水从额间没入头发,昏暗的视野里,白忆久手里木雕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要贴上她的眼皮。
就在她垂在身侧的手臂紧绷到极致,即将忍不住想要动手时,白忆久总算停下来,若无其事地放下手里那对眼睛。
“可惜,来不及了。”
他的视线在死寂的眼睛堆里转了一圈,毫不掩饰地露出遗憾的表情,又抬起头看向初仪,欣慰地笑道:“不过没关系,有你就好。”
怎么这人越来越神神叨叨?危机暂时解除,初仪按兵不动,但白忆久却再度牵起她的手。
“时间快到了,我们出去吧。”
在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暗室的瞬间,屋内所有的木雕和那副被视若珍宝的画像,几乎同时无火自燃,直至完全化为灰烬。
出暗室后,白忆久放开初仪的手,自顾自坐在蒲团上,眉眼一如往常平和,说出的话却让初仪心口狠狠一跳。
“为何同仙修联手?”
他发现了,这个念头兀地在脑中炸开,初仪下意识离他远了两步,背上沁出冷汗。
难道她的计划被发现了,就连下药一事也没瞒过?
视线凝固在白忆久身上,初仪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先不说他那仿佛事不关己的淡定反应,重要的是他周身的灵力,分明有沉滞之象!
也就是说,她下在脸上的中阶缚灵散已经开始发挥效用。
初仪先给脸施了个清洁术法,才抬手撕下一层同肌肤几乎融为一体的薄膜。
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白忆久微微一笑:“原是将毒下在这里,倒是我大意了。”
昨夜计划的时候,初仪第一反应是将毒下在吃食,但又想到白忆久不会信任她,才用了伤药这个障眼法。
真正的毒,只能下在他最难以防备的地方,那就只剩下这张和天女相似的脸。
不过,初仪谨慎地问道:“既然你早已知道,为何还允许我接近?”
明知道有人要杀他,不防备就算了,还故意敞开大门。
难道他有什么后招,要将她们一网打尽?
初仪神经绷紧,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忆久,不错过他任何一个细节。
被盯着的人莞尔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与她目光相接,真心实意地感叹道:“我真喜欢你这样看着我。”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初仪从怀中掏出传讯符,注入一道灵力。
进出的玉牌给了元无期,她事先已同他约好,一旦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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