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三年光阴如流水,转眼东去再不回。
又是一年春三月,正为踏春赏花好时节。
春光明媚,青州西南郊外桃花山上春花正盛,一阵风过,桃粉如流。山脚,石子涧激流奏乐,溪涧边热闹声浪一阵盖过一阵。
“二哥,加油,抢了他!”长高了一大截的任渺早把脸前碍事的薄纱给夹起来了,挥舞着一杆红旗子在给场下比赛的哥哥奋力加油。
在她对面,与她年岁相仿的一个小娘子瞪着眼,别说帷帽不知飞哪去了,甚至连着袖子也给高高缚起,举着橙色的旗子站在高桌上,一杆蓝旗舞的虎虎生风,喊的话也是威风上天:
“严小三,给姐踢废了他们!”
对方身边的小厮婢女们簇拥在一起,齐声打气:“三郎君加油!三郎君威武!”
任渺越是兴奋,脸上便更加泛白,此时在阳光下,她双颊上的光泽就如上好的羊脂冷玉般白得剔透,她使劲挥手,喊着身边的人:
“快快快,阿默哥,不要吝啬你的大嗓门,我们不能让严雯雁那丫头压下去了!”
“好嘞~甜甜姐,美芝姐,巧云,知知啊,你们也大声点,跟着我喊,整齐点啊~”阿默摇着手,跟着喊道:
“二郎,盏茶的功夫,香就烧完啦,快,夺了他们的球,再进俩,这一回咱包赢的,冠军餐是要吃定了!”
在任渺身旁比她高出一个头,穿着襕衫,却如女孩般带着帷帽的家伙,脸前帘子老老实实的垂挂着,双拳却攥得紧紧的看着球场中的局势变化。
“流星双拐,鹤哥做到了,赢了!”一片欢呼声中,小男孩清澈而又激动的声音从帷帽下传出:“阿渺,鹤哥赢了!”
任渺露出八颗大牙的灿烂微笑,捉起身边人的手高兴到跳起来:“赢了赢了,阿晓,我们赢了~”
“哼!”严雯雁气呼呼的跳下桌子,大步跑入场中,直往她们这边跑来。
任渺惊呼一声,拉着阿晓撒丫子就跑:“巧云,你们快帮我拦着点。”
“嗳!”巧云脆声应下,笑眯眯的跑上前抱住严雯雁:“三娘子,你家三郎君找你呢,常胜的将军首尝败果,天可怜见的,且去安慰他两声吧~”
“任渺你个缩头乌龟,站住,要别人帮着比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咱们两个下场单挑!”严雯雁气到大叫:“那个转心佩你还要不要了?你再跑,我就丢溪里去!”
又不是明晃晃白花花的银子摆在眼前,要任渺为了个彩头乖乖听话,怎么可能?她充耳不闻,拉着阿晓只顾埋头跑。
桃花飘飘,溪声阵阵,青草带着春天的清新与风共舞。
后面的女孩儿胜在够执着,任渺的力气却无法与之匹配,没多久,灌了铅的脚步就要她不得不听话了。
“我背着你。”阿晓拉着她慢下来,跑到她前面就要把她往背上捞。
这一折腾,险些把他头上帽子碰掉。
“我去!”任渺眼疾手快,一把给他按回去。这耽搁下来干脆没有再跑的劲儿了,她拉住阿晓要他别再折腾,一手抚着胸顺气。
严雯雁撑着膝盖,喘着粗气骂道:“你,你个死丫头,跑什么?有,有本事,再跑啊!晓晓,你,你这哑丫头也还,还挺能跑,啊...”
阿晓闭了声,扶着任渺给她顺气,低着头站到她身后去了。
等匀过了气,任渺双手往腰上一插,没好气道:“谁让你一副凶神恶煞要揍人的样子?我不仅要跑,我还要去找我大哥告状!”
“你敢!”严雯雁把眼一瞪,柳眉倒竖,握起拳头很有几分红衣恶煞的凶样威胁:“你这细皮嫩肉的家伙,要敢让我大哥知道,再传我娘耳朵里,小心...小心我从你二哥身上十倍讨回来!”
任渺把手一摊,无所谓中还藏着一股期待:“从师从说,虽是偷偷摸摸,那你到底也和我们跟着一个大师傅学武好两年了,算我们师姐。
从交情来说,咱吃着一锅出来的饭也有几年了,怎么着咱都得叫你一声姐。
他那样皮糙肉厚的,我这细皮嫩肉的家伙可打不动,你就得帮我多揍揍才好,省得他一天天屁股上跟长了钉一样,越大越挨不着凳面儿~你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乱来不是真英雄啊~”
“哼~”严雯雁气哼哼的两步走到任渺跟前,拉过她挡在胸前交叉的双手,重重拍下一块冰冰凉的东西,怒留一句:
“臭丫头,猪不用站风口也能飞!”转身便跺着重重的步子飞快走了。
任渺诧异了一下:“她这是骂我还是夸猪呢?”
阿晓捡起她手心那枚玉佩,见是个流云百福银外圈,内环青白玉做的圆玉扣,中心空圈吊着只通体呈淡淡乳黄色的展翅小猪。
可爱的是,鼻头与翅尖居然有一点粉润,他拨弄那小猪转了一圈,笑道:“你是属猪的,这块玉该是特意寻来为你做的吧?
我说呢,鹤哥那么多回都输的半点没悬念,今儿怎么就突然赢了。”
“嗯?出门踏个青而已,她突然给我送礼要干嘛?”任渺收回眼,挨在阿晓身侧,凑头就着他的手一看,真有些惊讶了:
“这细润感,是品质不错的和田玉了,里头这个乳黄还带一点粉,好东西啊,她哪里找来的?
啧啧,那丫头向来犟的厉害,这回送个东西都把我以往的胡说的那些全考虑上了,这般抛费心思..”
“严知州元宵过后就已出发,现在天气渐暖,算着时间也是时候了。”阿晓撩开帽帘,看着把头低下去的任渺,将转心玉猪放在她手心:“看来,你那重礼也该送了。”
任渺把着那小猪绕圈圈,越玩越喜欢的不行,犹犹豫豫的抬起眼:“你说,她这样有心,我要送她那样礼,她娘发现了揍她,那我不是罪过大了?她们家犯了大错可要跪祠堂的。”
阿晓勾起浅浅一笑,春花也不及他三分颜色:“那就不送了?”
“...怎么可能!”任渺也就呆了零点零零零一秒,转手把小猪往兜里一揣,下巴一挑,昂着头道:
“哼,为了做那杆合她用的破枪,我这些年攒的零花钱全给掏空了!还从你这和二哥那借了才够,二哥那个小气鬼给我放了高利贷呢!不送?那不得砸我手里了?”
数落着这些苦处,任渺最后一咪咪纠结也没了,剩下的全是心痛:“还是让她挨揍罚跪去吧,谁让她经常恐吓我,这就是代价~不然我这积蓄没了不说,半个月多的辛...”
要知道,她们家小孩子不满八岁,没有月钱!
之前,她来钱的渠道,只有每年过年固定的,一贯八百文足的银鱼红包,再就是大大小小节日里或一百或两百文的小红包了,还有些零散不可计的偶然收入。
省吃俭用,坑蒙拐骗三年,她才好容易省下来十贯五百八十二文的身家!
咳咳,那什么,虽然她平常都是在阿晓,还有大哥二哥手里蹭吃蹭喝,那也还是有些地方需要开销的啦,只剩一半还不到什么的,也很正常吧?
嗯,扯那么远做什么?话说回来,为了搞这杆枪,她是掏空心思寻材料,又找师傅沟通商谈好多回,最后好容易才杀价到十五贯的呢。
除了自己手上所有的积蓄,阿晓这借了两贯五百文,还有二哥那儿借了一笔,才凑足了这个数。
她上个月刚满八岁,这个月,人生中刚领到的第一笔月钱,整整五百个,一大荷包金光闪闪的铜子儿呢!
呜呜,偏就没在手上捂热,转头出了门,就被恶债主给抢走了!一想起这个,任渺的心就像是压上了五百个铜板做的大秤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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