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天空还未被黑暗完全吞噬,高悬在闹市之上的月亮显得尤其清透。
道路两侧霓虹灯交替闪烁,舒柠低头看打车软件上的出租车距离她还有多远时,江洐之的车从她面前经过,车窗闭合隔绝外界,悄然汇入车流。
下班碰到领导和放学遇见老师一样,正常人都会敬而远之。
衣袖被人用手指捏着轻轻摇晃两下,舒柠回过神,注意到钟茵笑而不语的表情后,侧目往那个方向看去。
李子白没在那辆车里,正迎面朝这边走来。
刚才舒柠是觉得他和自己是同病相怜的战友,没有比酒桌更快熟悉对方的场所,她喜欢热闹,酒桌游戏就得人多玩着才有意思。
钟茵不太擅长寒暄,打完招呼未免尴尬,只好再一次客套地发出邀请:“李总助,我们去吃夜宵顺便浅酌一杯,要一起吗?”
李子白欣然应道:“好啊,难得今天下班早,正发愁约不到朋友。”
钟茵:诶?
舒柠也有点意外。
“晚上的工作临时取消了,”李子白态度绅士随和,“多我一个,不会介意吧?”
舒柠笑着说:“当然不会,人多更开心。”
出租车停到路边,李子白等三个女生都上了车,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聚餐是在一家日料店,他们提前预定了包厢,环境和气氛都可以打七分,至于菜品的味道,舒柠没怎么吃东西就不多评价了。
她总记挂着音讯全无的周宴,心情郁闷,今日运气一般加上注意力不集中,导致游戏总输,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清酒果香浓郁,口感清爽。
舒柠和这一桌人认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她有分寸,不会喝醉。
但落在旁人眼中,她就有借酒消愁的意味,连酒后失神恍惚被人叫到名字时唇角弯起浅淡的弧度都成了强颜欢笑,毕竟周家的事早已不是秘密。
又在叫她周舒柠。
舒柠单手托脸,另一只手把玩着酒杯,“我姓舒,很难记吗?”
一道讥讽的声音在对面响起:“不会以为改了个姓,就真的摒弃过去重生了。”
舒柠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她心想,这个一脸鼠相的眼镜男也许就是单纯地仇富,没胆子当着她的面大声嘲讽,忍又忍不住,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刺她两句甚至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酒杯空了,否则,她已经扬手把酒泼到他脸上。
“哪条法律规定我跟我妈姓不合法?”舒柠被倒足了胃口,她把包拿到桌面上放着,“有两处刮蹭,明天我让人送去专柜修复,您品德高尚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肯定不会拒不认账的,对吗?”
眼镜男的脸立刻就绿了。
一桌的同学都是目击证人,他赖不掉。他正要狡辩,中午在餐厅的时候她没有当场确认,现在突然发难,谁知道包上那两处刮蹭是被他撞到地上时弄出来的还是她自己不小心磨损借机讹他?
“你是从市实验毕业的?”李子白倏然开口。
他坐在舒柠的右手边,既不过分亲和也没有端着领导架子,话不算多,但年轻学生们之间的话题,他都能轻松应对。
话题起得突兀,但李特助是江总身边的人,在公司的话语权很高,眼镜男连忙道:“没错,您的记性真好。”
“听说市实验十年前设立了一笔奖学金,叫‘青柠奖学金’,到现在都还在帮助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
“是有,我高中三年都获得了。”
“你不知道捐赠人是谁吗?”
眼镜男摇头,“不太清楚。”
原本要跟着舒柠起身的高奇被分散注意力,错失时机。
已经走到门口正要拉开包厢门的舒柠停下脚步,回头诧异地看向李子白,那是九岁的她问舒沅要的生日礼物,从十年前一直持续到现在,上周五,市实验的校长刚往舒沅的邮箱里发送了一份最新受助学生的名单。
奖学金来源于她的压岁钱和零花钱以及舒沅个人收入,“青柠”是哥哥周宴取的,没有太多人知情。
并非南川市本地人的李特助怎么会知道?
李子白点到为止,喝完最后一杯酒,起身先去结了账。
舒柠去了趟洗手间,她走出店外时,李特助拿着黑色公文包站在路边,他身前停着一辆车,和在公司外的场景很相似,只是车没那么豪。
燥热的风扑面而来,酒劲儿有些上头。
舒柠慢悠悠地走到路边,“江洐之让你监视我有没有说他坏话?”
这话问出口是相当不讲理,明明是她主动约人家来喝酒的。
李子白笑了笑,“江总不是这种人。下班时间,你有绝对的自由,就算酒后吐槽上司几句,也是人之常情,我会适时闭上耳朵,绝不告密。”
舒柠暂时打消疑虑,她可不会蠢到在一些新认识的同事面前议论公司领导。
“好吧,姑且相信你。”
李子白拉开后座车门,舒柠自然而然地坐进去,他依然是坐在副驾。
舒柠叫车的时候钟茵和另一个女生坚持要跟她A车钱,实习工资不高,她们还得租房,舒柠就叫了出租车。这辆车比出租车舒适多了,也没有臭味,她上车就开始犯困,眼皮越来越重,勉强撑到家。
车停稳,舒柠下车,走远两步又折回到李特助面前,“江洐之爱喝什么茶?”
李子白笑得温和:“你可以直接问江总。”
“我有很多很多这样的问题,他哪有空应付。”
“其实江总平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繁忙,他不是冰凉凉的机器人,有血有肉,偶尔也需要放松休息。”
困意浓稠,舒柠没再多问,挥手走人。
李子白目送她走进小区大厅后才上车离开。
酒精过量伤人,少量助眠,舒柠出了电梯,头晕乎乎的,孙姨炖了汤等她回来,她随手把包扔到桌上,就站在客厅捧着碗咕嘟咕嘟喝完一小碗,然后回房间卸妆。
洗漱完,她连给舒沅回条消息的精力都没有就往床上倒,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
闹钟吵不醒她,孙姨看时间差不多了,再晚会迟到,便敲门进屋。
空调温度低,孙姨一进屋就不自觉地摸了摸胳膊,她上了年纪,受不住这么凉的冷气。
舒柠整个人都被埋在薄被里,孙姨只能看见铺散在枕头上的头发,连叫了好几声,她才发出声音。
她声音闷闷的,有些沙哑,孙姨听着不太正常,“柠柠,你是不是感冒了?”
脑袋沉重,舒柠动了动,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软绵绵地垂在床边。
“没有……”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孙姨急忙去找体温枪,舒柠爬起来坐在床边,有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
该病的时候身体强壮如斗牛,不该病的时候睡一觉就感冒了。
“还好,没有发烧,”孙姨把体温枪放在床头,关掉空调,去倒了杯温水拿进屋,担忧地问,“请假吗?”
舒柠咽下口中的温水,“不行,我昨晚才在江洐之的办公室夸下海口,保证今天一定好好表现。如果我现在请假,他就会默认我是装的,我不要被他看低。小感冒而已,没事的。”
孙姨听着不禁失笑,“你们是一家人,哥哥不会恶意揣测妹妹的。”
“才不是呢。”舒柠轻声嘀咕,踩着拖鞋往浴室走。
吃完早饭吃药,孙姨又往她的包里放了一盒感冒冲剂,叮嘱她在公司别忘了喝。
舒柠应了一声,继续在鞋柜前挑鞋。
能让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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