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宗城。

暑气蒸人林牛抱着头鍪出来日头已高高升起天上像是下火一般晒得满地通红。

他肚子咕噜一声饿得发酸忙从怀里掏出半块干饼三两口下肚才觉得好受些又扯开羊皮水袋珍惜喝了两口水。几滴水顺着嘴角往下滚他连忙伸出舌头舔回嘴里。

“娘我走了!”林牛扯着嗓子向屋内喊了一声屋里应了一声林牛才推开院门离去。

道边田地禾稻枯焦连路边的柿子树都被扒了层皮几个瘦得脚打颤的人正窝在树下咀嚼树皮眼珠饿得往外突看到有人过来

林牛眉头拧成一团。

世道不太平他虽是都伯大小算个能管五六十人的小将领可在乱世里也算不得什么。指不准就有饿得走投无路的人惦记他家里的粮趁着他出门来他家里偷抢他家中只有老母一人……林牛心也提了起来。

到了城门边上林牛收敛好心思和同僚换职巡逻。

“日日叫咱们巡城外面连鬼影都见不着半个。还不如早点回家提两桶水浇地。”与林牛交接的另一个都伯叫丁满年纪略大些留着短须没什么进取心一门心思惦记自己家里。

照他的话说就是“袁绍发的俸禄连粥都刮不出米油来凭啥要咱们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替他挣体面?”

林牛对丁满挺尊敬丁满读过两年书在军中算半个读书人。林牛那点字便是跟他学的横竖能认个官府告示不至于做个睁眼瞎。

丁满好不容易逮着个肯听他絮叨的边脱甲胄边抱怨:“世道也是越发不安稳了昨日我亲妹子家里还遭了贼幸亏没人在家……上回遇到大旱广宗街上日日有人巡逻。如今倒好咱们那个县令就会享乐横竖事都不干。”

上回遇到这么大的旱灾还是六年前黄巾占据广宗那会儿。那时节虽也乱可自打神女来了从黄巾军里分出一支”昭明军”专管那些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勾当。那时候神女年纪还不大却把城里治得服服帖帖。

说到这丁满忽然沉默了片刻长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神女能不能打过袁绍。”

林牛心也沉甸甸坠了下去他也不知道陈昭现在如何了他只知道袁绍厉害的很这回去打青州单单从广宗一地就抽调了五千青壮。

“听说那时候大贤良师会画符贴上符咒就能刀枪不入。”林牛把希望寄托了鬼神上。

丁满摇头不抱希望:“要真那么神黄巾那时候怎么还输给了朝廷那都是唬人的东西。”

这下林牛也沉默不

说话了。

“……我娘还盼着神女能回来呢。他闷闷道,“我也盼着神女能回来,神女救过我命。

丁满拍拍林牛的肩膀,什么也没说,换上短衫就下了城墙。

林牛正倚着城楼箭垛打盹,忽听得墙根底下传来一阵窸窣响动。探头一望,却见个圆滚滚的身影正往城头上爬,身后还跟着一大堆护卫。

林牛站直了身体,心中纳闷袁汤这个县令怎么会忽然来巡城。

“县尉呢?快把那厮揪来守城!

一阵慌乱过后,城墙上顿时挤满了士卒,连袁汤都套上了一身不合身的甲胄,那身临时套上的铠甲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忍着勒气喘吁吁在城头上扶着雉堞往外张望。

“清河郡那边忽然冒出一伙黄巾贼来,四处攻伐城池,如今正奔着北边来。袁汤急的热汗流了一背。

“这伙黄巾贼可不是寻常贼匪,这群人聚众数万,已经攻下了数座城池。还一路烧杀抢掠,十分惨无人性!

袁汤死死盯着远处的地平线,心乱如麻。

要是普通的黄巾贼也就罢了,寻常三五百流民,生了歹心,随意扯个大旗就自称黄巾,不成气候,派一营兵丁就能平定。

可能攻下城池的黄巾贼就了不得了,少说也有一两万人,已经成了气候。

“广宗有五千精兵……我能守住城……袁汤紧握拳头给自己打气。

他又在心里暗骂这些黄巾贼不讲武德,竟然趁着原本驻扎广宗的大将跟随袁绍出征的时候来欺负他。

广宗乃冀州咽喉,驻军之盛,仅次邺城、下曲阳两地。

先前广宗是袁绍麾下大将蒋奇镇守,袁汤这个袁绍远房堂弟只需监军就行。可如今袁绍尽起河北精兵去打青州,莫说蒋奇,连带着两万精锐也抽走一万五千,只留些老弱病残充数。

袁汤自己知道兵力空虚,一听到有敌袭,顿时吓得饭都顾不上吃就慌得趿拉着靴子往城头奔。

“没事,广宗地势易守难攻,我只要守城不出,在城里坚守上十天半月,等援军来救就行。能被袁绍安排在广宗当县令,除了那层亲戚关系外,袁汤也不全是草包,慌了半响之后终于拿定了主意。

只是袁汤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这是从何处冒出的一股兵力竟如此骁勇,短短几日就打到了广宗。

袁汤唉声叹气,又气又怕,想要逃跑吧,又怕袁绍回来治罪,站在城头上又怕被敌军先登的猛士杀了。

林牛听罢,暗暗握紧手中长刀。这些年他见过太多打着黄巾旗号作恶的匪徒。早已不是当年的黄巾军,不过是一群趁乱而起的黄巾贼罢了。西边黑山军的张燕,口口声声自称大贤

良师真传,背地里却勾结匈奴单于劫掠百姓……都是贼。

袁绍虽税重徭役重,可再怎么说也比贼匪强。

大地忽然震动,地平线上烟尘蔽天。

”敌袭——!”城头铜锣骤响,声裂长空。

那是一片乌泱泱的人马,扛着大旗,嘶吼着奔跑而来。遮天蔽日,宛如压城的黑云,又像是黄河冲出的汹涌波涛,玄底黄字的大旗猎猎。袁汤头皮发麻,只觉得背后的城墙都仿佛要被压垮。

不对,那些聚众散漫的黄巾贼怎么可能有这样气势?

袁汤定睛一看,却骇得目眦欲裂。

他看到了玄底的大旗上,那黄线绣出的两个大字——昭明!

还有一骑当先的将领,是一个银甲红袍的飒爽女将。那人身后,有上百奔腾的银甲骑兵,更多的是衣衫褴褛、手持简陋长矛的步卒。

“那是陈昭吗?”袁汤声嘶力竭,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惊恐,“她怎么会在冀州?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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