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待了没多久便离开了东宫,离开时还带走了陈德顺。
太子糊涂,为一时意气开罪王相,作为太子身边服侍的贴身太监,本应行好好劝导之责,却放纵太子为所欲为。她当初将陈德顺送到太子身边,可不是让对方事事听从太子。
目视着皇后的离去,楚郁弯指捏着衣袖一角,垂眼起身,宫人又涌入宫中,因皇后来过一趟,神色皆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传到皇后的耳里,丢了自己的性命。
云生从外面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如此景象。
他一猜就知道皇后来过,脚步顿了顿后,继续往里走入,偌大的宫殿,前面的纱帘系在梁柱边缘,等到后面就落了下来,只能隐约看见白色纱帘里的人影。
耳边是册子翻动的声音。
他单膝跪在地上:“殿下。”
“你们都出去,云生留下。”冷淡的吩咐从纱帘后传了出来。
宫人们福身,陆续出去了,等到再没有多余的人,云生微微抬头,恭敬道:“那些人已经全部送进大理寺了,只等大理寺着手审办。”
“现在王相已经进宫,觐见了皇上,皇上未曾接见他,他现在还跪在紫宸殿外请罪。”
“看来这一次,王相要跌一个大跟头了,只怕丞相之位不保。”
“未必。”
“未必?”
“他到底还是父皇最器重的臣子。”纱帘中的楚郁,将手中的册子往后翻过一页,“身居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中一半朝臣都是他的势力,父皇用他用得得心应手,连他贪污巨额银两之事都能睁只眼闭只眼,只是一个旁系亲属,这件事最后大抵还是高拿轻放。”他轻描淡写的嗓音,带着嘲讽的味道。
“那我们邕城县一行不是白费了功夫?”云生露出惊诧失望的神情。
“也不算白费功夫。”楚郁握着册子起身,手背掀开了纱帘,“经此一事,孤这个太子在别人眼中,是善蠢意气,事后王相为了‘教训’孤这个太子也会冷淡于孤,孤对父皇已经没了多少威胁,父皇便不会时时刻刻把孤放在心底警惕。”
“太子式微,六皇子式盛,父皇接下来警惕的,该是六弟了。”他扯了扯唇瓣。
云生聪慧,“殿下是打算韬光养晦?”
“不如此又能如何呢?”楚郁轻笑,“满朝的臣子是父皇的臣子,父皇现下身强体壮,孤这个太子虽身在文华殿接受储君的教育,却连一件真正意义上的政事也未曾接触过,和一具死物一般的摆设有什么区别?”
“难道就这样一直退让下去?”云生咬住牙。
他不明白。
殿下如此出色,皇上昏庸无能,为什么不早些把江山社稷交到殿下手中,反而牢牢把握住住不放,忌惮殿下到如此地步。
一朝之弊越是拖下去,越是积重难返,这样的道理,皇上难道不懂吗?
“谁让孤没有自己真正的人,连这个太子的位置,都要示弱才能保住。”楚郁捏着手中的册子,仰头隔着薄薄的纸页,去看那温暖的光芒,“母后要我广结党羽,护我太子之位,殊不知这‘党羽’皆是腐烂之辈,无人真正忠于我,越是广结党羽,越是容易走入末路。”
“便是最后由着他们推我上位,也不过是挟恩索更大的利,为害一方百姓,如此这样一群臣子……”玉白的面颊上,是极为冷漠的神色:“不如等待时机,全部扔弃。”
“蚩城县的事不用继续调查了,现在所有的档案封存,留待日后启用。”
……
托师爷的帮忙,在缴纳了一百两又一百两的银子后,嵇临奚进了当地一处书院,身上的一千两,也只剩下了七百多两,这所剩的银两大多被他换成了银票,只留一些银子在身上供日常所用。
这个时间点进入书院,已经是极晚了,书院春正月开学一次,秋八月开学一次,现在都快到了授衣假,学生们熟识的都熟识了,有了自己的圈子,正是排外的时候。
监院给嵇临奚随意安排了一间学生斗室,他是新加进去的学生,为此还添了一张床,但也只是一张木床,剩下的什么都没有,要他自己添置。
山长给他放了一天的假,让他去采买斗室用品。
嵇临奚在街市上买床被洗漱用品时,就这么水灵灵地和赵韵再次相遇了,因他现在是真容,不再做遮掩,赵韵没有认出他,当然,赵韵也没有看他,她正在卖鱼,身边的大抵是她的父亲。
嵇临奚当没看见,他是连伪君子都算不上的烂人,虽不会做出王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却是个‘脱胎换骨’后就不喜欢和以前搭扯上的关系的人,况且他还要用这副面貌留着以后和美人公子再见,若是赵韵知道他就是以前那个坑蒙拐骗的“楚奚”,那就多一分风险。
美人公子不是给她和官府签了购鱼的书契吗?
怎么还出来卖鱼?
这样的疑惑在心里绕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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