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平章失了理智,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身上有一股他很讨厌的气息。
是那种久居高位、金枝玉叶的气息,是过于潇洒恣意、自由无畏的气息,他很讨厌。
然而,不等他的匕首靠近李拾虞,便被星柔旋身抬腿,一脚踢飞了。
收回踢匕首的腿,星柔紧接着抬起另一条腿,转身蓄力,把俞平章踢倒在了地上。
众人没想到星柔会冲在李拾虞前面,都惊讶地望向她。
“他……他先动手的。”星柔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红了脸颊。
李拾虞笑着顺了顺她垂在后背的头发,“星柔的功夫又厉害了。”
收到了夸奖,星柔开心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望向李拾虞,耳朵也红了起来。
“咳……”俞平章咯出一口血,愤怒地抬头盯着眼前的陌生人,“你们……”
“怎么又要刺我?有话好好儿说,亏你还是云书郡的书生们大力追捧的俞先生呢,这么冲动。”
李拾虞蹲下身,不明白俞平章对她的憎恨来自哪里。
俞平章躺在地上,往后缩了两步,尽力用身体挡住房门。
“废话少说!若想进这道门,你们只能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嘴角和胸口仍流着血,撑在地面的指节用力到泛起白色,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又不是什么地痞流氓,你这样说,倒是显得我们不讲道理了。”李拾虞干脆侧身坐到门前台阶上,曲起一条腿,“先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们就不动手。”
俞平章不置可否,咳得更厉害了。
李拾虞冲沈潜招招手,“给他喂颗药,别让他死了。”
沈潜反手指向自己,“又让我义诊?”
“他有银子。你忘了,他卖了好多画儿呢。”李拾虞催促他快一些,“但是,他要是死了,就没人付你诊费了。”
沈潜不情不愿地挪到俞平章面前,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别捅自己了,还嫌死得不够快啊?”
李拾虞的手指放在膝盖上,随意敲着,“先前我还想不明白呢,从书生身上抽出来的心丝怎么飞到你家之后,就不见了,也不知道那画卷是如何抽丝的。不过,我刚才突然就看明白了。你用心头血喂养的那幅画,应该可以算是‘母卷’,而你卖给那些傻瓜书生的画,可以算是‘子卷’。”
俞平章的表情有些微妙,他眼神闪躲,盯着地面。
“子卷被书生们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便已经开始控制他们的神思了。书生们把子卷挂在家中,日夜不离,而心丝也随着时日渐长,源源不断地抽离身体,经由子卷,飞入你家。显而易见,控制心丝飞来路线的,便是母卷。”
李拾虞看了眼俞平章胸前的血衣,还有他落在长桌上的印泥,“用心头血混入印泥,进而操纵他人心丝,这可真是一个好方法啊。以墨色为主的山水画上,只有印章留下的红色不会被人留意。这个法子,是谁教给你的?”
苍济的指尖轻轻揉搓袖口,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法子,可是他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耳熟,这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俞平章紧闭嘴巴,一个字都不说。
李拾虞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不想说吗?也行,我们待会儿把母卷收走,这云书郡中的子卷应该也就失效了。至于母卷,是封印也好,还是一把火烧了也罢,你就别再惦记了。”
“为什么……为什么……”俞平章低声喃喃,转眼又突然大喊起来,“为什么你们都不放过我?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
星柔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掌中聚起狐火。
眼前的这个人,好像马上就要爬起来咬人了,她有点儿害怕。
沈潜挡在她前面,皱着眉,“你喊啥呀?问你,你也不说,害了那么多人,到底是谁不放过谁啊?”
“我说了又能怎样?我说了,云书郡的人就会接纳我,他们就会闭上他们的臭嘴吗?我说了,就可以改变已有的结局,把我失去的还给我吗?我说了,月姝就可以回到我身边,与我破镜重圆吗?”
俞平章一口气把堵在心中的郁结全部喊了出来,激动过后,失去了大半力气。
他无力地躺到地上,话语中透着绝望,“我只有这幅画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苍济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你处心积虑宣扬自己的书画有奇效,抽取云书郡书生们的心丝,难道舍得独自一人享受这喜悦吗?如今多名书生卧病在床,严重者,许是再也醒不过来了。没人知道你做这些事情的原因,不能与你共庆功绩,那你岂不如锦衣夜行,索然无味?”
俞平章似是陷入了回忆,双眼失焦,呆呆地张着嘴巴,只有胸口的起伏还能表明他仍活着。
李拾虞疑惑上前,想要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还需不需要再喂一颗丹药保命。
俞平章突然冷笑两声,随即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只能说,苍天有眼!”
李拾虞默默后退两步,她也觉得这个人有点疯了,还是不要离得太近比较好。
俞平章挣扎着坐起身,靠在门框上,虚弱开口。
“云书郡曾经,有一个神童。呵……说什么神童,不过是比同龄人聪明一些,背书快一些罢了。他家中不算大富大贵,却也还算过得美满幸福,吃穿不愁。他读过《伤仲永》的故事,知道天资聪颖并不能让人一劳永逸,他想要考一个状元回来,所以他从小就刻苦读书,早早地便熟读四书五经,比同龄学子都要厉害。”
他的神情满是骄傲,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了笑,“后来,他在家乡声名鹊起,准备好了要进京赶考。在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他遇到了月姝——京城天香楼最善舞的女子。他们一见如故,聊书中趣事,谈理想抱负。他觉得,月姝是这世上最懂他的女子,也是他这一生唯一认定之人。他第一次见到月姝时,一曲《春上枝头》脚步轻盈,将她的身影牢牢地转进了他的心里。”
是昨夜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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