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州的边境混着沙土,景国的营帐被肃静笼罩,天上好像有一块阴霾,久久不散,空气中时不时能听到低声啜泣。

池春水径直走了进去,掀开营帐,营帐里面暖融融的,可他却觉得比平时还要冷上不少,见众人围在床前,人们见他过来,纷纷让出来一条道。

床榻上的人面色已经苍白,他身上的伤口早就被人清洗干净换上了新衣,都说人死后表情会很狰狞,很难看。

池春水不知道什么走了过去,他静静在上仔细看了好久,细到眼看清每一丝头发,要讲父亲的样子永永远远的记在脑海中。

眼中模糊的泪划过脸颊,一直到了翌日早,他整个人都恍惚到不行,石楠担忧地守了他一夜,生怕他被气坏了脑袋,嚷嚷着要替父报仇,冲到蛮族营地。

好在,他给人一种很静的感觉,静得有些恐怖。

没能见父亲最后一面,他是否会遗憾终身,这无人能说得准。

阴风阵阵,吹得人心中发寒,一直到了翌日早上,远处的天空划出一道橙光,曙光照在人脸上,池春水才察觉过了一夜。

手中的手捂了一夜,都未能捂热。

“爹。”

玉碎般的声音在营帐扩散,这是池春水这一夜说得第一句话,他突然起身,附在池野的耳边,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影子随着人影盖在身上,池春水掀开帐子,蛮人并非粗鄙不堪,反而狡诈多疑,善于学习,与景国交战多年,竟能在景国原本刀剑的基础上,进行改良。

让兵器变得锐利顺手,池春水刚踏入议军打仗中,帐中突然陷入安静,目光若有若无落在他的身上,时不时又有人冒出劝慰之语。

他一席上衣,头发仅用一根送丧的发带寄在一起,浓墨般的头发随意垂在肩上,池春水走到地形图上,手指一点点摩挲。

顺着河流、戈壁、大山,最后手指顿在尧山一处的侧路,重重敲了俩声。

蛮人不可能突然偷袭,竟然敢直闯边境,便已经做好了十足的打算,石楠说当日明明已经有胜券在握之势,却突然涌出一拨人,以至于这段尾声由惨败告终。

如果说他们一开始就让一波人藏尧山,故意偷袭边境,等时局差不多就去偷袭粮仓,分了兵力,又趁机攻打……

营帐陷入讨论,谋士又划了几条路线,立马便有人去查看地形。

等一切落定,月亮悬在了空中,他这才想起,当时池野执意要将兄长带上,父亲安后,竟没见过他。

灯火昏暗,烈酒与血腥交杂,池春山撕开衣物,咬了咬牙,将酒倒在身上,被激起一层冷汗,无尽的黑夜多了几分阴森,欧呦鸟语叫声,难为听。

池春水推开门帘,皱眉道:“怎么有股血味?”

他又添了几盏灯,池春山被突如其来、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药瓶滚到脚边,池春山捡起来闻了闻,打开他刚刚穿好的衣物。

身上的伤势严重,用剑之人下了死手,池春水面色青紫,吐出来一个名字。

“司樾。”

本以为她只会在计谋上略高一筹,荆州城那次俩人交锋,池春水故意露出破绽,本想试底,没想到让自己吃尽了苦头。

司樾确实有一身功夫,知道的人却很少,可能,连司遥都不知道?池春山从玉京出发钱,拿这一封密信。

便是为了密信,司樾才选择险中求胜。

见弟弟眉头皱的紧紧的,池春山戳了戳他的眉间,笑道:

“皱眉作甚,费尽心机从我手中夺过去的信不过是一桩废纸,真正的信早就传来出去,谁开了这信,谁便气的够呛。”

“不想说。”

见哥哥这时候还在开玩笑,池春水果然冷了脸。

不想说便不说吧,池春水见比以前还能的弟弟,他突然一把将他抱进怀中,不顾池春水的反抗,揉了揉他的头。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很多。”

池春水顾忌着他身上的伤,硬是半天没动,不过也没哭泣。

心中无名出现一股劲,让他眼里的泪水留不下来。

不管池春水怎么说,兄长都不愿放手,到了最后,索性他躺在他的腿上,睡了一晚,可能是有家人在身边,这一觉睡出奇的稳。

到了发丧那天,玉京请了一批人,专门运送池野的尸首,池春山跟随其中,他是池家的长子,父亲不在,理应由他主持大局。

池春水守在边境,送了一路,在棺木的方向直直跪了下去,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转身回了营帐。

龙州半夜起了雨,雨珠从叶中划下,桌上的珍珠被人拾了起来,零嘴被堆在桌面,她半夜惊醒,脑海中浮现池春水浅浅的笑。

回顾最近这段时间的种种,司遥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可怕,让人难以接受的想法,就是,她自己觉得,池春水会不会是,有一点,嗯,喜欢她。

天知道这么短短几句话,司遥琢磨了半天,头上的珠花在手中绕来绕去,五一不在昭示着主人的纠结。

房间似乎还有她来回踱步的身影,司遥躺在床上,脑子混乱不堪,自己已经答应小河了,突然又接受了池春水的好意。

显得自己有点太缺德了,得什么时间在见到他,跟他交代清楚。

不然毛线越滚越长,可就不好了,烦恼完了一桩事,眼下她又开始惆怅,马上就要过年了啊,自己又何去何从。

春去秋来恨别离,人生处处留潇湘。

这日子过了半个月,司遥已经习惯了附近的生活,晚睡晚起,起来便提着篮子出去买菜听曲,今天出门时,街道头的王奶奶送了她一篮柑橘。

她提着柑橘拐过角落,将她一把用力抓住,捂住嘴巴,用混着药味的帕子的捂住口鼻,一股窒息感从头到脚,来不及挣扎,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司遥再醒来时,发现浑身无力,手脚麻木,身上还有被绳子狠狠勒过的痕迹,一看就是那人怕自己中途醒了,像绑粽子一样,给自己五花大绑。

抬头看着天花板,莫名的熟悉让司遥在脑海回忆,侧眼看着身上的床榻,明黄色蟒纹在昏暗中浮动,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脑海中顿时想起一个人影,也曾陪了她七年的人。

就当她心中想出一个名字时,李昀立在一旁,轻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司遥用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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