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起捧着秋山一叶图,认出题诗人的字迹。
前不久这个人还因为写下自己的生辰,叫她好生戏弄了一番。
叶起望向薛文慕,茫然道:“小慕,这是谁的画?这是谁的诗?”
“画是假的。”
墨染不过淡淡一瞥,也不关心画前的两人如何失魂落魄,茫然四顾。
她嗤笑一声,“果然是假的。”
叶起听着墨染不屑的嗤声,瞬间清醒过来。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吐出一口浊气,诚恳道:“前辈想找的画是不是和罗……”
叶起停顿住,转向薛文慕的方向,看着他轻轻道:“小慕,可以请你回避一下吗?”
薛文慕说不出拒绝她的话,尤其是她手里还捧着那首诗。
他没有心思去想房顶上那个假货说的什么真画假画,当叶起看到那首诗的瞬间,什么画都已不再重要。
可他总有一种预感,如果真的回避,如果他现在转身走了。
就再也见不到她。
金不换安顿好昏睡的江南雪,出来正好撞见叶起和薛文慕僵持着,两人都不说话,却也不动作。
他无奈一叹,叫来何掌柜,恭恭敬敬安排了间客房,又劝了一句。
“三殿下,小叶的性格你比我清楚,以前你们……都是怎么重归于好的?”
金不换很心累,但凡换个人,他早就将穴一点,捆起来扔柴房了。
皇族王贵,果然麻烦。
薛文慕眼睛微微亮起来,只要小起在钱庄,他总能找到机会解释。
她的心最软。
他心里有了主意,冲叶起柔弱一笑,背影萧瑟地离开了。
薛文慕和两个黑衣人一离开,慕容嫣立即叫来小绯,绿袍护卫将院子围了起来。
墨染还是用着叶起的脸,双臂交叠抱胸在前,听着四周清净了,后脚跟互相一磕,整个人宛如一片落叶,轻轻落在了院子里。
她先是双手交叉抹了把脸,叶起的眉眼如同晕开了墨,不过一瞬,墨散开,显露出纯白洁净的宣纸——一张平平无奇,不会给人任何印象的脸。
她笑了笑,张嘴时不复方才爽朗的声音,而是音调平缓,无波无澜。
“若不是前几日发现付懿有人看护,我还真以为你俩死在大漠了。”
叶起眉心一跳,笑道:“前辈神通广大。”
墨染听了这句夸赞,无谓地挥挥手,目光一转,似笑非笑看着慕容嫣。
“陈家班查出什么来没有?”
她语气倨傲,神态从容,仿佛是慕容嫣的上峰,是凌云台真正的主人。
慕容嫣险些抡出去一锤,跟着她皮笑肉不笑。
“神偷前辈真是高看凌云台,昨日刚得到消息,今早就要他们查出来东西?我们不比您,脚程快,手也快。”
江湖谁人不知神偷墨染轻功盖世,妙手空空。慕容嫣神色倒是恭敬,只是说出口的话带着几分嘲笑。
墨染哈哈大笑,反倒比叶起夸她那句神通广大还要高兴。
“算你有自知之明。”她冲慕容嫣挑眉一笑,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轻飘飘扔给叶起。
“年轻人,交友不慎当心耽误事儿啊。我昨天白天得的信,晚上还顺带脚去帮了一把你那相好,后半夜又去了趟京城。你让慕容台主查的,便都在这了。”
叶起想问的可太多了,从谁那得的信?得的什么信?怎么帮的姓裴的?去京城调查什么?
可手里的信宛如有千斤之重,叫她明白所有的疑问尽在于此。
叶起展开信纸,慕容嫣甚至忘记反讽一二,忙低下头和她一道看。
金不换想凑个热闹,无奈两人离得太近,实在没有空隙。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疲惫的声音响在耳边。
“小子,你那相好是怎么回事?中毒的明明应该是江何渡。”
金不换心下一惊,瞧着墨染还是顶着她那张平凡的脸,可声音却是江南雪的姥姥,也就是她口中的江何渡。
叶起和慕容嫣看完信,对视一眼,皆看清彼此眼中震惊。
叶起压下纷乱的思绪,听到墨染的话,立即跟着问。
“小金,阿雪中的什么毒?是谁害她?她又为什么不让我们掺和付懿的事?”
金不换迎着两双关切的眼眸,心情苦涩,却又不知该如何讲起。
“三秋枯。”
墨染打了个哈欠,继续道:“十日前,不光江何渡,七大门派所有掌门人皆身中此毒。”
金不换脸色微变,叶起和慕容嫣却是干瞪眼,饶是慕容嫣尽知江湖事,也从未听说过什么三秋枯。
墨染背手摇头,似是累了,一个纵身,坐在石桌上,叹道:“老莫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她似是知道多说无益,于是话锋一转,
“三秋枯是四十年前药王谷谷主研制出来的。他本是为了解长相守,谁曾想阴差阳错弄出这么个玩意儿。中此毒者除非自废武功再剜掉一双眼或者砍掉一双手,还能苟延残喘三年。若是不想牺牲,也能活三年,只是这三年会活得十分痛苦,食不下咽,噩梦不断,到最后都是皮贴着肉,剩了一副骷髅架子,从侧面看,就好像秋天的落叶,干瘪易碎。因为过于阴损,这毒早就销声匿迹了。”
叶起怔怔地看着墨染一张一合的嘴,江南雪饱满红润的脸随着她的声音,慢慢变成上官名的样子,只剩下一双空洞的眼眶。
上官名的笑骂也在脑海回响:小兔崽子。
她按捺住心中惊涛巨浪,强压怒火,勉强道:“是谁给他们下毒?我去哪能找到解药?”
“峨眉。”
金不换终于开口,“下毒的人内功深厚,身份不明,来去无踪。阿雪当时在祠堂受罚,平日里那个时辰都是姥姥……”
他停顿住,苦笑一声,“那人留下一句话,任何人想要解药,只需参加武林盟主大会。”
院子里的动静,丝毫没有影响到屋内的三人。
黑色纱布罩住窗台,阳光无法穿透纱布,于是三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光芒。
裴序躺在榻上,墨发散开,月白色中衣敞开衣襟,一道长长的伤口,横贯胸前。
他脸色灰白,像一块冰冷的石头,若不是胸口还有一丝几乎看不见的起伏,那就是一块雕刻精美的顽石。
血的气味,混杂着一种硝石燃烧过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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